卓雅·塔蒂亚娜两年Jr里面对的对手不可谓不强劲,但往往上一届还能跳3Lz3T的,下半年可能就没这个跳跃了。
一方面是技术没到位,一方面是伤病训练或者其他各种原因的影响。
还有的带着技术升组了,拿了个世青赛前三,结果没一个赛季就落后到了连GP分站都进不了前五。
甭说世青赛前三了,世青赛冠军在升组后能维持竞技水准继续大放异彩的,也不算多。
不然冰迷也不会在休赛季闲得无聊去统计世青赛冠军升组后的发展情况了。
张简方:“总结就是,平昌冬奥是丛澜褚晓彤拿好成绩的最佳时期。”
丁教练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于谨:“如果说想要再拿一块冬奥金牌,丛澜最有可能的赛场就是平昌。”
丛澜想参加京张冬奥,这件事他知道。
有的人把这话当做是随口一说,于谨却是当真了的。
但他同样没有抱着很好的期待,只觉得到时候丛澜可以参赛就不错了,领奖台是没有什么想法的。
平昌不一样。
平昌对丛澜是触手可得。
“前提是,她能参加,伤病还得控制在一定程度,不能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于谨坦言。
张简方痛苦地抓了抓头发:“所以我们现在又在分析。”
原来还能虚假地告诉自己,哎呀我们有丛澜有晓彤还有不错的梯队,结果一二号直接全歇菜,大好势头顿时就没有了。
张简方:“我想过丛澜不能参赛,也想过晓彤不能参赛,但我唯独不敢想的是,两人齐齐退赛。”
于谨跟丁教练对视,耸耸肩。
是啊,没有人想看到这一幕,可它偏偏就这样发生了。
于谨:“好消息是,起码伤在了12月,而不是2月。”
·
GPF上沐修竹自由滑崩得厉害,八个跳跃抽了仨,4S跳空1S,313后面连跳没跟上,连3Lz都空成了2Lz。
加上担心丛澜心绪不宁没有休息好,自由滑后半程体力不支,旋转和步伐被抓得厉害。
短节目第一不假,但分差不多,自由滑这分数抽到让人不忍直视,最后只拿了个第五。
女单就不说了,唯二的两人一个赛前退出一个短节目之后退出,本身就没有排名的资格。
双人两组拿了个第二和第五,成绩算不上特别好但也不是很差劲。
于谨和丛澜都觉得没事,小沐这水准是有点起伏,不过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升组第一年就可以进GP,成绩很棒的。
沐修竹自责,觉得特别对不起教练。
他从前一个教练转到于谨这边,一直认为自己占了老大的便宜,而且丛澜还对他特别好,又给选曲又给做考斯滕,日常训练里还会带着他指点动作,连三套节目都会给他抠细节动作,耗费的心思太多了,都能称得上教练了!
不拿奖都对不起丛澜。
沐修竹:“是我没用。”
丛澜摸摸他狗头:“那就明年、后年,你在役时间还多得很,这次欠着,以后给我捧回来一枚总决赛金牌。”
沐修竹猛地抬头:“嗯!”
沐修竹看着身板弱,在上一个教练手下受过不少的伤,当时于谨接手他之后看了看病历,还以为沐修竹是个玻璃体质。
那会儿愁得慌,找体能教练掰扯了许久,颤巍巍做了好几份训练计划。
然而教了两年,他发现不是这样的。
于谨:……
就大爷的离谱。
沐修竹挺皮实,是那个教练不会教,要么没练到底,要么过度训练,技术方面教得还不行,这么一综合起来,可不就是经常受伤吗?
“师姐你疼吗?想吃什么吗?”沐修竹眼巴巴地看着她,“想喝什么吗?”
丛澜:“你知道我现在不能锻炼,所以吃多少就会胖多少的吧?”
没肌肉再不长脂肪对运动员来说也是胖。
沐修竹:“……”
好难QAQ
丛澜:“你彤姐呢?”
沐修竹:“去做理疗了。”
张简方倒腾出来的后勤团队现在算得上是国内独一份的厉害,哪怕是放国际上各个花滑学校、教练组都能排个前三,理疗康复这方面更是花了大价钱组建的专家团队。
滑冰的其他项目,短道大道冰球,还有老是跑出去找场地的滑雪项目的,都来这边蹭花滑的后勤。
他们曾经很羡慕一些夏季项目的后勤建设,现在花滑部实现了,离得近来蹭蹭,靠的就是厚脸皮(bushi)。
是以,褚晓彤没回家,还是在队内待着,方便她做理疗,以及后续的基础恢复训练。
队内要啥有啥,运动康复医学的人各个都是专项人才,食堂那边还塞了营养师,褚晓彤回家被家人照顾都没在队内待着靠谱,所以她干脆就留在宿舍了。
舒傲白俞寒那是得留医院做手术,不然他们也想回来。
几人:队内是我家,我们都爱它。
因为受伤的左腿这段时间里没办法屈伸,丛澜走路都够呛,去学校也不可能,就没勉强自己,干脆留宿舍自学了。
沐修竹:“师姐你在做什么?”
丛澜:“研究一下WINGS的模型。”
沐修竹看着上面的一行行代码,沉默了。
看不懂QAQ。
花滑比赛里观众们看到的是美美的选手和美美的曲目表现,裁判的监视器里看到的是选手的动作模型,人直接变成了二维线条,旁边还有各种数据。
WINGS早就能做到这点了,不同的是,训练里丛澜他们用到的功能要更多。
冰迷们嗷嗷的什么判别用刃、pre、存周等等,去年就实现了,现在的难点在于自主分析和解构步法。
沐修竹:“哎我认出来了,这个是白姐寒哥的模型!”
一紫一深蓝的两个人形轮廓,里面是头、手、冰刀还有各关节的点连线,滑行和旋转时各有变换,用刃的深浅带动了身形的转变,里面的线条也就随之拉长变短。
丛澜:“对,是你白姐寒哥。”
沐修竹:“白姐的3S这个赛季好稳的!”
丛澜:“你寒哥还跳出来了三辣子,可惜你白姐学不会,不然他们就会是双人赛场里单跳三辣子的唯一一组门面了。”
双人之前的跳跃基础不算好,丛澜当初进国家队的时候,很多冰迷都说从堂溪虞悟到小将,全是跳跃天残。
舒傲白俞寒为人诟病的也是他们的3T和3S,单跳失误很高,后面邱瑜一组出来的时候跳跃成功率特别高,所以就被许多冰迷期待了。
但最近两年,舒傲白的3S稳了又稳,OP失误正赛能成,做的很是漂亮。
丛澜在看的3D模型,就是两人的一套节目分析。
舒傲白跳跃有个重心偏左的毛病,这也是队内的楼翎易儒褚晓彤这批人都有的问题,他们的跳跃方式太老了,丛澜来了以后才改的。
舒傲白能死磕跳跃到这个程度,真的是拼了老命在练。
这也是为什么于谨会说,这两个周期内真真正正全新练起的女单,练出来了以后会是丛澜的对手。
因为她们的技术是新的,不是旧地基上建高层,也不是一层砖瓦房上补新楼,而是完完全全的新地基、新基础。
改刃比新学困难,纠正错误动作本来就是要付出双倍三倍努力的,收效还甚微。
丛澜打算趁着休养的时间,一是把课业清了,学分修够明年休赛季看能不能提前准备毕业,二是把WINGS这边的资料总结一下,给于谨减减负。
“教练也很惨呐,”丛澜又摸了摸沐修竹狗头,“难得有机会帮帮他。”
中年人看复杂软件分析数据,比她这个专业花滑选手兼计算机系大学生,困难得不止八百条街。
沐修竹迷迷瞪瞪:“那你会不会累着啊?”
丛澜:“不会,我聪明。”
沐修竹:“师姐厉害!”
丛澜看了一眼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相册里视频分类有上千个她的训练视频,尽管虚拟空间里她的数据要细致,建模也远比WINGS强,非人类教练对她的掌握也更逆天,但实际训练中,丛澜并没有不把现实当回事,该做的她仍旧做了。
这也是为什么,虚拟的练习可以在现实的冰场里产生最大的效果,发挥它最大的用处。
“AI……花滑……”丛澜思考了一下。
唔,导师那边的课题组应该比张总拉来的要强一点吧?如果清华能跟北体合作,一起完成WINGS,也许最后的完成体会有更多功能,更接近我所拥有的那个小程序系统呢?
哄(邀)骗(请)丛澜硕博连读的教授八成看不上WINGS,但从WINGS到一个超前的可以跨越时空逆转时间的系统所留下的“简单监测小程序”,也许他会感兴趣呢?
丛澜拆不了虚拟空间,她也没办法从零开始研究出一个庞然大物,不过这不意味着她有生之年就不能把这套“AI”给偷一部分复刻出来。
“虚拟依赖于现实,空间系统主控花滑,也不是不行。”她手指微微一动。
虚拟空间的小系统功能很全乎,它不是丛澜以前那个大系统跟人似的,相比较来讲,它很落后。
很里面的很多模块拆出来,能用到特别多的地方。监测丛澜身体数据的,不论何病症都可以及时告知,这点便是连医院都做不到;模型构建和预测,这个放在任何行业领域都能用……
一台完整的电脑,可以拆了屏幕做扩展显示器,也可以将内存条分出去当备份,再细一点,硬盘驱动器是如何工作的又是怎么生产出来的,技术是通用的,其他领域不是不能用。
丛澜之前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一直没太多的时间来专注此事,趁着养伤,闲来无事可以好好想想。
于谨张简方丁教练为她和褚晓彤的伤愁云惨淡,丛澜则是苦中作乐换个方向开始动手和脑子,外界冰迷慌乱到不知道要做什么。
唯一快乐的应该是定下丛澜的教授,对方既然看好丛澜,当然是希望她赶紧退役投身科研。
然而她不干。
反正年纪还小,教授认了,后续在临近元旦的时候接了丛澜发来的邮件,戴上眼镜一看,顿时感觉哦豁这个名额给对了。
一家欢喜几家愁,隆冬时节,十二月的寒气入骨,中旬时全国赛上没有见到受伤的丛澜和褚晓彤,这次花滑赛事虽然门票尽出,但现场的人却没有满座,气氛也不是特别热烈。
观众席上有不少支持丛澜的横幅,她人不在,不过一些冰迷还是为了她到了现场,也给予了其他运动员加油鼓劲的应援。
体育界本来在12月16日举办了十佳劳伦斯冠军的颁奖典礼,在一众热门项目里,丛澜杀出重围,列在了最佳女运动员奖的候选人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