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娅然的解说间里涌了好多好多观众,她们都在要求一会儿丛澜的名字被正式喊到时,千万别跟六练似的只说俩金牌了。
【我们澜澜ogg有仨!团体也是金!】
【全念求求了,我想看从索契到现在的所有金牌!】
【一定很爽!】
褚晓彤这里也是。
【给路人一些小小的震撼,彤姐拜托】
【虽然祖上没阔过,但是我亲历的现在在阔着啊】
【给大家解说一下直播间里的三个解说之一,前运动员褚晓彤,温哥华周期花滑女单一姐,三届冬奥周期两次冬奥会入选名单,索契第五,平昌第二,平昌团体第一,各大A级赛银满贯,世锦赛第二】
【解说解说,这个套娃我喜欢】
【为什么都是第二啊】
【因为你姐的第二含金量也很高】
【因为彤姐崛起的时候,神也在了,喏,就是画面里的这位】
正常的冰迷从不奚落褚晓彤的银牌,“含金量”三个字,在此时用来形容她的奖牌,似乎别有一番趣味。
有人跟落在瓜地里的猹猹一样,疯狂询问这边到底有什么热闹可以看。
弹幕和评论区一下子就更为沸腾了。
现场丛澜抽了纸巾擤鼻涕。
刚到冰面的范围就会冻得难以控制鼻涕的形成,这也不是运动员们故意的,生理条件的反射罢了。
于谨看了看全场,再看看淡定扔垃圾的丛澜。
“按照你日常的训练。”他说,“去吧。”
丛澜:“嗯!”
与其他的教练运动员赛前叮嘱相比,对这两人来说,这就像是一个固定的仪式。
没什么意义,但不可缺少。
丛澜蹲下去,抻了抻自己的背部。
广播里念着丛澜的名字和她的所属国家。
于谨拍拍她的手,就见这孩子一个反推助力,转而起身向着场中滑去。
孙娅然&褚晓彤的声音跨越了时空,折叠在了一起。
“丛澜,中国花样滑冰女单运动员,索契、平昌冬奥花滑女单金牌获得者,平昌花滑团体赛金牌获得者,四次世锦赛第一,四次GPF第一,连续五年女单排名世界第一,34次世界纪录,在役至今从未下过两层领奖台。”
“教练于谨、茱迪,短节目《皓月》。”
封存在cop1.0的成绩无人可以超越,正在进行的cop2.0规则是她新的征程。
【姐妹们,我想知道,如果WINGS能给实时分数,会满吗】
【不知道,但这有可能是最接近她真正实力的打分了】
ISU习惯性的压分在今年的COC上被放弃了许多,但那时的丛澜受了伤,表现连SA都不如。
休息至今,未曾听闻有新伤,不知道能不能超过赛季初,给出更好的赛场表现力。
能超越丛澜的只有丛澜,而她作为最后一个出场的选手,这组女单的辉煌高点,也该是她。
再不喜欢她的人,此时也想看看,她能走到多远。
冰刀轻轻横向滑动,她轻点,停在了正中央。
那一道冰面割裂的声响,仿佛让整个时空都静止了。
皓月当空,万里清光。
·
曲矜好像第一次在这样高的位置去看丛澜的比赛。
他以往能得到赠票,也可以买到很好的位置,这次事情太多,要买票的时候也太多问题,导致只能如此。
赛前,他想着,不该逞强自己买的,要是交给别人帮忙盯着,或许自己现在还在vip区。
高山顶的票与下面的观看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固然,没有近距离的那种冲击感,视野范围里出现的其余人和场景也太多,但他并没有感到多么失望。
他看到了另一种风景。
以往在下面,他的视线范围被丛澜和整个冰面大范围占据,他沉浸其中,在那个世界里回环,看着明月升起笼罩四野。
但现在,他恍惚以为,两个世界在逐渐接近、交融。
冰面是一个世界,那里燃起了火,烧破了这层天;
有一轮圆月,幻化成为了月牙,又用尖锐的那一点戳破了壁垒;
它脱离了那层限制,自下而上,缓缓、迅捷,倏忽间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月光太亮了,亮得照满了全场。
她丈量着每一寸土地,也奔赴每一个战场,去往每一个无人踏足之地。
山上是一个世界,最不被人关注的遗落之地,因为见不到、离得远,所以被忽略、被放弃。
以前都是这样的。
刚才都是这样的。
截止到现在,不是了。
曲矜看到了一阵风,它自下方席卷而来,裹着一道月光,顺着3A的方向,轻轻飘起,忽而旋转,助燃了全场,也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伸手,抓住了。
皎白的风,吹着名为丛澜的光。
她是神吗?
她不是。
她只是,热爱这个冰面,所以冰面给了她无尽的反馈。
她给了月亮,却也给了太阳,那自然,就会有光。
·
【坐、坐不住了】
【澜吹上线】
【呼吸都要停止了世界上怎么能有这样美妙的节目】
【导播太烂了,但依旧阻挡不了我澜神的美】
褚晓彤:“我好像不用多说什么。但我又有点想说,很多人研究过丛澜,恨不得将她剖开,去细数哪个细胞在花滑里有着什么样的作用。”
她是美而自知的,也能利用自己的一切,在不同的节目里、赛场中、环境下,用尽所有,不管是技术还是表现力,将她想展现的尽数展现。
当被称之为神,其实就是在说,丛澜已经成为了掌控者。
掌控这个冰面,掌控这个时空,掌控这让人无法忘却的记忆。
她的生命力与情绪感染力太强大了,强大到能透过屏幕穿越山海,砸到观众们的脸上!
登峰造极,降维碾压。
这样的人不是参赛者,她不该被审视,因为场周的那组人不配。
【她将完美展现给我们看,我们惊讶欢呼小心观赏,却看到无法忽视的地方,有人掏出来了黑乎乎的脏污】
【文字描述过于苍白,我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什么都表达不了我的感受】
【被狙击到了】
Noah说:“她像是不该存在这里的……精灵。”
好像忧愁怎么落脚,于是他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说出了精灵两字。
是精灵吗?
超越了现实生物,用什么合适呢?
Noah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上面是被禁音的WINGS直播间。
他在比赛周围的解说间里,收看来自隔壁的隔壁的直播。
同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有一个提议,不代表对,就是说,如果我现在去现场售卖玩偶是不是能直接发家致富】
【那我高低得买十个】
【都已经扔了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能往下扔啊】
从高处往下走,曲矜抱着六个玩偶。
他不满足,因为想要扔更多。
过道里会有已经扔完回来的冰迷友好地给他让位置,还提醒他小心台阶,下面就是一个平台了,不要踏空。
曲矜的脑袋已经被淹没在一个玩偶的脸下面,压根看不到路,只能闷声与对方道谢。
大家都很讲礼貌,哪怕过道狭窄,也尽量分出来了上下的路径,还会专门让给下去的人。
热爱让她们齐聚在这里,爱让她们释放了最大的善意。
玩偶倾泻如雨,满满的冰面上,是尽数被具象化的对丛澜的爱。
每一个,都赤忱无比。
【看明白了她与其他运动员的差距,就有一种,哇大佬】
【西妮娅的也很多,不过没有澜澜的多】
【我就没见过比她的多的,上次我带了俩行李箱里面全是玩偶,就是为了给她丢,到了当地还又去买了个大的】
【上次我办签证对方问我去干什么,我说去看花滑比赛,小姐姐就说我知道是看丛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