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到家了, 孙姐的嘴不愧是花滑著名景点。
这场比赛里,关注到了WINGS的技术动作GOE的人变得更多了。
以前大家觉得无所谓,现在都很好奇,顺着热搜跑进来的观众也不少。
这群路人看不懂花滑的加分,不过不打紧,知道分数的加减就是了,至于原因的话就再说!
看得开这仨字,在路人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糊涂地过嘛,凡事都刨根究底的话,那活着也太艰难了!
沐修竹听见身边的人说:“哎我好像知道为什么,WINGS总是跟裁判组有分差了!”
不单单是沐修竹刚才解释的那样,还有一个原因在于T分的给出。
一是裁判组高分,WINGS却找到了扣分点;
二是WINGS认为这个GOE可以加满,但裁判组习惯性压分;
三是裁判组对选手有偏好,有人就是用国别来看选手,WINGS却不会这样。
小分表里,短节目的七行九列63个goe中,WINGS对比的是裁判组的九个人打分情况,它监督的是最后的得分输出,对于63个小分数,它并不会进行纠正和管控。
也就是,WINGS只给红圈展示,提醒大家这里有问题,但不会让裁判把每个小分都改成与自己一样的。
不过,裁判组最后一旦受限于2分的分差而无法传输结果,他们也是会对小分项进行调整,以达到更改结果的目的。
所以从这方面来看,WINGS不强制要求小分项修改,却又影响到了这一点。
倒也不是WINGS做不到这些,它肯定是比裁判组的这群酒囊饭袋要厉害得多,本体已经能协助进行医疗研究了,又怎么可能搞不定这区区的花滑打分?
张简方觉得没必要而已。
让裁判的小九九被公之于众,他们自然会灰溜溜地去改,如果真的脸皮厚到无所谓了,那就这样呗!
反正也恶心到了他们。
另外,WINGS要的是结果,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其余的也不用多纠结。
总得留一个口子给他们,预防鱼死网破。
这位观众为自己的发现而喜悦,周围的人听见了,也纷纷来问。
褚晓彤看着场中高悬的大屏幕,只觉得裁判组的人就像是被围困起来的恶兽。
被拔去了爪牙的那种。
嘻嘻,真是活该。
她快乐地想着。
·
这一场世锦赛的女单,拼一把的有很多。
来自拉脱维亚的19岁女单跳了3T2T,也完成了她总是苦恼的3S,尽管2A失败到被降组、摔倒,但一个没有大失误的3T2T,让她在KC区捂着脸哭了出来。
分数不佳,一直到很久之后她都是最后一名。
可是她很高兴,蹦蹦跳跳地念叨着“我的连跳”,跑去后台问WINGS什么时候能出来呀?
来自巴西的小女单,在第一跳3Lz2T空了以后,放在以前她肯定不管这个1Lz了,会慌忙地继续下一步,然后重蹈覆辙。
心态不好,她知道也明白,但无可奈何。
这次她却想试试,因为她在OP里跳出来了3Lz2T,所以在短节目里,她真的很想很想看到这样连跳成功。
教练紧张地盯着她,以为她会跟以前一样,继续下面的单跳,让短节目里的连跳combo不存在就是了。
结果,小女单的脚下不是3Lo的起跳,而是一道流畅的S线滑行,这是3Lz的进入方式。
平刃3Lz,不是很流畅的二次发力接2T,这个跳跃扣了1.2分,接的第二跳也小于号惩罚了,但,明面上她站住了。
教练开心地举着手就在原地转圈蹦跶,像是于谨做过的那样。
这是落在后面的女单们。
有人追赶前方的鸟儿,有人追着远处的太阳,目标物不同,但一样的是她们都在不断向前奔跑着。
西妮娅·库里科娃挑战了短节目里的3A,以降组落败,可她不见灰心。
丹尾千佳拼了一个3A,趔趄摔倒,扣了分数但周数足足的,在被许可的缺周范围之内。
桑莹手臂骨折过,她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可她舒展手臂时的姿态是那样漂亮,跳跃的核心收得紧紧的,跳跃轴漂亮得就是一根线。
还有很多很多人。
但也有惧怕者。
超级明显的区别,前面这些人不论技术难度的高低,站在赛场上的时候整个人是对外展开的,自信就差具象化展现了;
而后者,眼神闪躲,想去看WINGS又不知道到底该看裁判席侧边的那个青蓝色,还是四周和半空悬挂着的偌大电子屏,步伐拖着冰面,肩膀微微内扣,整个人都透着焦急、难受、憋屈、惶恐。
一个是阳光笼罩,一个是阴暗覆盖。
怪不得观众们给前面的选手那么热烈的掌声,毕竟,谁不喜欢一群小太阳呢?
褚晓彤:“哇,好爱这个赛场。”
KC区里大家轮流冲着镜头比心,还有好多人一定要指着冰面,再比一个大拇指。
尽管没有人声让现场观众们听到,也坚持用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们说冰面真的很好,特别好。
喜欢吃瓜凑热闹的不单单是冰迷、路人,褚晓彤喜欢,丛澜喜欢,选手们都喜欢。
或许比赛期间不会去多关注社交平台,但也不是一点都不看的。
更别提尤朵拉·汉森等人的言论,不仅在SNS上说过,日常里她也会用英语吐槽。
这要是俄语、西班牙语、法语等等,还不一定能让大多数人听懂,可这是英语,谁出来混还听不懂几句英语啦?
她们喜欢这个赛场,也热爱比赛,感受到了主办方的尽心尽力,于是就想反馈一些什么。
甚至没有彼此联合,只是个人的想法,在无形之中却又形成了一致。
【是商量好的吗?妹妹比心真可爱,给你比心心!】
【我在直播间送嘉年华她能看见吗】
【她可能这辈子都看不见】
某些直播间里,有人弹幕交流,还猜测是不是选手们一早就商量过的行为。
有的人非常好奇,特别想知道答案,估计自己也不一定能知道,就有点沮丧。
结果被人艾特,说你可以去几家媒体官博下面问,要么就直接去冰雪微博账号私信留言。
又有人笑着回复,花滑的媒体很八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会问,说不准你这边还没去找呢,那边后台就有媒体混采问到了。
这人一想,说得对。
·
丛澜签运很好,她最后一个出场。
松了一口气的不是她,而是抽签现场的所有人。
穿着礼服抽签,高椅上全是漂亮小姑娘,扭头去看的时候一场子的赏心悦目。
丛澜失笑,听着旁边的人走流程念数字,接过了递来的又一份主办方准备的礼物袋子,才慢悠悠地踩着高跟鞋走了回去坐下。
桑莹歪头过来:“我听见好多人在说,幸好你是最后。”
丛澜:“本来就给我剩下了最后一个球啊!”
桑莹:“对哦。”
看着她呆呆的,丛澜提醒:“口红弄牙齿上了。”
桑莹惊醒:“什么?!”
她哀嚎:“我刚才不会被摄像机录进去了吧?我牙齿带口红?!”
算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吧,悲伤的桑莹对她的新增黑历史痛苦不已。
而现在,女单最后一人,今日等待十余个小时的漫长时光,从上午九点多就坐在这里一直期待着,想看的一幕终于来到了眼前。
六练时的丛澜,赛前入场的丛澜。
第二次露面的考斯滕依旧珍贵罕见,观众们看不够似的,视线牢牢地粘在了她的身上。
丛澜出场那一刻,全场响起来了连绵不绝的快门声。
于谨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往前送了送抽纸盒,看着丛澜抽了纸巾象征性擤鼻涕。
“自家门口,漂漂亮亮的!”于谨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睛瞪得贼大。
丛澜:“……冷不丁这么一出,夺吓人呐!”
于谨:“快点快点,跟我击掌!”
握手击掌都一样,反正都是二选一。
看着于谨伸出的右手,丛澜也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一阵响亮的声音,赛前仪式完成。
孙娅然,或者说所有的解说员,他们的措辞和顺序可能不同,但都在此时细数着丛澜的成绩。
冬奥金牌、世锦赛金牌……
于谨说了一句“去吧”,丛澜抓住挡板顶端的双手一推,旋即转身朝着场中央滑去。
画面里,丛澜在滑行;
旁白中,不同的语言播报着她的历史。
短短的几十米,她用不了几秒。
但她好像又用了极其久远的时间,以年记,以人生记。
广播里的声音是她的短节目播报,名字、教练,中文之外多了一次英文的翻译。
丛澜看向了正前方的裁判席,她的视线落在了放在最侧边的青蓝色机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