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澜没B级赛也不去国内分站赛,是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是特别好。
练习4Lo带来的疲惫伤痛在不断累积,从第一场比赛到现在,这么多年下来,她没太大的伤病,却也一直小伤不断。
早前打的封闭带来的后果也不可能消弭。
她现在参赛,从来就没有达到一个最好的健康状态。
多年的技术支撑让丛澜不断地在身体的修补过程里,找到她在这个时间段里的极点状态。
就像是一瓶敞口的水,随着时间的流逝,注定在不停歇地蒸发着,哪怕被看到的那一刻就是它此时以及往后最多的容量,也无法阻止它的不断减少。
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即是这么一瓶敞口的水。
拦不住蒸发,也没有雨水落下补充,只能尽量地去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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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3日,JGP第四站俄罗斯站正在进行中。
丛澜早晨训练完就去了学校,忙得头晕脑胀,天黑了以后回的首钢。
结果还被拉去练舞。
今年是祖国妈妈的70大寿,十一国庆有一个盛大的阅兵仪式!
花滑这边也要创排一个节目,所以堂溪来这边跟茱迪一起编舞,给大家出了个群舞。
也不单是花滑的事情,队列滑那边要更复杂一些。
丛澜一阵风似的跑进大门,看见正对着门的空地上,大家正在排练,她慌忙将书包和手里拎着的帆布袋扔到墙边放下,自己则是唰唰唰地找了个边缘凑到人群里。
“来晚了来晚了,北京的交通疯球了,三十分钟的路堵了四十分钟!”她都无聊得坐在出租车上掏出平板快速过了两篇期刊论文。
桑莹小声询问:“那岂不是车费也贵了?”
丛澜:“对,贵了37!”
每堵五分钟就多快五块钱,何止是在堵车,简直就是在抢钱!
原来一共才50块钱的车费,这次都要多了一倍!
丛澜:“下次让秦柠跟我去,她去逛街溜达,87块钱我给她多好,除了油费她还能省钱去吃点东西。”
桑莹也皱眉:“太贵了。”
两人抠搜地在这里算车费,旁边的人听得无奈。
丛澜没考驾照,她没时间去,就算能买车也开不了。
公交车要等,路上还得绕站点,一趟就得一个小时,来回俩多钟头没了。
她有时候会蹭车走,有时候秦柠开车接送。
今天秦柠跑去跟姐妹玩耍了,所以就没在这里。
丛澜:有钱,但也不能这么花啊!堵车又贵又闹心的。
但也就是随口抱怨两句,日常生活嘛,总是一堆堆小插曲的。
丛澜问她:“今天人不多啊?”
桑莹:“参加比赛的都跑了。”
学是要求每个人都得学的,只不过可能每次排练的人数都不齐,到时候录制剪辑的话,也不一定里面都有谁。
没办法,都是训练和比赛间隙里挤出来的时间,宣传部的人还要负责写材料呢。
丛澜前天还听詹吟的组员在说,就这一场排练和群舞的事件,他们宣传部能写到明年过年!
说不定之后两年的材料也能用这个!
丛澜从不怀疑他们这群人写东西的能力。
但确实没想到,原来宣传组的任务也这么麻木。
可能这就是体制内的痛苦吧!
二十多分钟后结束,丛澜抱着东西回宿舍,手机响了才发现是桑莹喊她去吃饭。
沐修竹和于谨比赛去了,就没在这边。
丛澜回了桑莹一个“好”,去洗了把脸,出门觅食了。
绕外面操场转了两圈,回到宿舍还没消停会儿,刚巧褚晓彤打来了视频电话。
问她借钱。
丛澜:“???”
她问:“要多少?”
边切换后台找银行APP,要是不多的话她直接就能转。
褚晓彤那边的声音有点奇怪:“十万。”
丛澜利索找到之前的历史记录,给褚晓彤的卡转了过去。
“好了。”她说。
手机那边传来了一个闷闷的到账提示音。
褚晓彤:“……你怎么这么迅速,你都不担心我是骗子吗?”
丛澜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可拉倒吧,你的银行卡号我又不是没有。”
褚晓彤的笑声很清脆:“好嘞,谢谢我们澜神!爱你么么哒!但我其实在参加一个节目,现在在录后采,其实不用真给转账的,你应一声就行。”
丛澜:“……”
可真无聊啊你们娱乐圈!
褚晓彤:“钱等我一会儿给你转回去,哎呀我借钱好顺利,我还寻思着你要是没在手机跟前,我这把就输了。”
谁借钱回复慢,谁就输积分。
丛澜:“你运气好,我也是刚拿起手机。”
褚晓彤更开心了:“我就知道我今天是无敌运气王!”
对面这才传来了其余人的声音。
知道是给丛澜打电话,四五个人都在喊她名字。
“澜神你好我是xxx,啊啊我好喜欢你啊!”
“丛澜你好阔,彤姐赢得好轻松!”
“隔着手机能让我感受一下花滑王者的神之气息吗?”
说什么的都有,听得出来气氛很好。
丛澜直接跟所有人一句话招呼:“大家好啊!我是褚晓彤的朋友丛澜!”
小插曲很快就过,丛澜没十分钟就收到了褚晓彤的转回。
她在微信回了个“收到”,放下手机打算睡前再扫一篇关于计算机视觉的论文。
看到一半,褚晓彤打了个视频电话,邀请她一起观赏JGP分站赛的实况转播。
丛澜叹气:“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作业啊?”
褚晓彤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毕业又退役的人无所畏惧!
今天是这站Jr赛事的第二天,赛场在大鹅家的车里雅宾斯克城市举办,四个项目都满额且人很多。
当地时间上午十点十五开始比女单短节目,下午是双人和男单的自由滑。
跟北京的时差在三个小时左右。
赛场那边现在差不多七点半,丛澜这里十点多了。
褚晓彤报了个直播平台的视频号,让丛澜去搜。
“一起看个直播,聊会儿,我现在不困。”她哀求,“去嘛去嘛去嘛!”
丛澜无奈:“行行行。”
有冰迷翻出去接了比赛直播,又用自己的账号来平台直播。
褚晓彤对这东西很熟悉,再者,就算不知道是谁在直播,各个社交平台搜一下实时就有了。
很方便的。
知道丛澜还在看论文,褚晓彤翻着之前一些关于这个比赛的讨论,跟她说现在什么情况。
“昨天比了三个短曲,女单上午十点多比的,男单这会儿在自由滑,现在是美国的一个小男单,叫Tom。”
褚晓彤嘟囔:“想看猫和老鼠了。”
丛澜耳朵听着,手下快速地过着最后一点笔记:“关掉直播,你可以马上看。”
褚晓彤:“我不,我霍霍你了以后我再去看,我还可以泡着澡看!”
丛澜:“小男单怎么样了?我记得我们也有人去,叫什么来着……穆辛,还有一个,啊,好像是臧夔。”
褚晓彤想起来了后者的名字,一个哆嗦:“他爸妈是真狠啊,这要是被罚抄了,不得写到天荒地老?”
丛澜耸耸肩:“所以他现在写自己名字都是小葵花的葵。”
褚晓彤表示了赞赏:“聪明孩子。”
都知道自己给自己改名字了。
丛澜:“他俩比完了吗?”
褚晓彤:“我去翻翻出分网站。”
没几秒就回来了:“已经比了,一共才23个人,穆辛第16个出来的,臧夔倒是要等到20了。”
丛澜:“那成绩还不错。”
分组也是看短节目排名的,自由滑当然出场越靠后越好。
不过两人的技术水平一般,这次也没打算上四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