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松了劲儿,将她推倒。
或许是因为他们各自诉说了白天的离奇遭遇和故人重逢,这让他们更近了一点。司明明也更放开了一点,她拉着苏景秋的手向下送,她不止一次从中得到过甜头,所以知道个中滋味。她喜欢他先用手指耐心地抚摸她,刺激她。她很喜欢他动作加快时内里不绝的水声,很好听,像溪流。
苏景秋这一天比从前更有耐心,他俯身向下,手指和舌尖各自到达战场,齐齐将她送上去。
司明明捂着嘴唇发出呜咽声,不自觉逃离他,却被他按住。紧接着她察觉自己空了,但突然间又更满了。
他问她:“喜欢吗?”
“喜欢。”
“我爱你。”他说。
“我也爱你。”她说。
她不常说爱他,那几乎没有过,所以他格外触动。躬身吻她,他的舌绞住她的,淫靡地啃咬、吮吸。如果一定要说司明明有什么独特,这样的吻,苏景秋跟任何人都没有过。
他喜欢亲吻她,喜欢她难耐地追着他的唇。很情动的时候他贴在她耳边,请求她:“司明明,我可以从后面吗?”
司明明顿在那,还在迟疑之中,已经被苏景秋翻了过去。
第67章 一场意外(二十七)
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司明明看不到苏景秋, 她失却了安全感,罕见地低声求他:“苏景秋,我害怕。”
苏景秋缓缓地、缓缓地进去, 手指插在她发间, 人跟上去安慰她:“别怕,别怕, 感受我。”
司明明出了汗,头垂在枕间,双手狠狠抓着枕头, 断续地说:“我想看你,苏景秋。”
苏景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微微转过,迎上去亲吻她嘴角,嘴唇,最后将舌伸进她口中。他看到她的脸很红了, 一直红到脖子, 整个人都在抖着。
“比从前深吗?”他故意用力,冲破层层的阻力, 一直到最深的地方。
“好深。”她快哭了:“好深。”
“再深点呢?”苏景秋再用一层力, 司明明叫出了声, 他的舌头便在她口中搅动, 掌心握住她细细的脖子,让她的脊背更加贴向他。
而另一只撑着床的手移开, 他们双双跌回被褥间,司明明却察觉到他的手指打开她柔软的沟壑, 轻轻地摩挲,这于她来说, 像折磨又带着奇异的感觉。
当她还在适应的时候,苏景秋突然将她捞了起来。司明明尖叫了一声,回头看他,这太奇怪了,她低声请求:“苏景秋,别这样。”
苏景秋像聋了一样,一旦到了他的领域,他就要变成王者,她低声的请求都不管用了。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她背对着这个世界,因为看不到,所以多了很多想象。苏景秋在她身后时而是低吼的野兽,时而是呢喃的小鹿,变幻的音调像与她隔了一个时空。
她的手酸了,无法撑住,人就颓然地倒向床褥,但他狠狠捞着她,撞击的响动声格外壮观。司明明难堪地闭上眼睛,一直到她快要失去意识都没睁开。
等他们结束后躺在那,司明明问他:“你喜欢这样?”
“什么?”
“喜欢从后面?”
苏景秋有些不自在,问她:“能说实话吗?”
“能。你说。”
“这个姿势很原始,……
苏景秋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他竟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男人么,有时会喜欢掌控。这个姿势会让人的心理得到满足。但他也礼貌地问司明明:“怎么样,你喜欢吗?”
“更深,有不确定性。”
“舒服吗?”
司明明及不可见地嗯了一声。不可否认,它能带给人不一样的感官刺激,感觉并不差。
苏景秋就嘿嘿一笑,他一得意就忘形的毛病又来了:“下次,我给你来个更绝的。”
司明明只当自己听了什么秽言,眉头一皱,转过身去。这个时候不能回应苏景秋,不然他一定会展示一个乌糟糟的男性形象。
第二天司明明按规定居家。苏景秋也不想去餐厅了。就餐厅那破生意,一个人足够忙,根本不需要他出马。死皮赖脸待在家里,说要做好司明明的后勤工作。
陆曼曼给司明明打了个电话,问能不能来她家里借住两天。她实在受不了军事化管理的生活了,这一天一大早跟父母爆发了矛盾。因为老陆竟然要求她把她的脐环摘掉。
陆曼曼当然不肯,那脐环闪亮亮,多好看!她激烈反抗,最后一气之下摔门而出。这时候出京太困难,跨区都费劲,思来想去,司明明的笨蛋老公苏景秋那里倒是合适。
“不行。”苏景秋一个劲儿在一边摇头,还摆手,用口型说:“不行!不行!”
“你老公是不是不让?”陆曼曼说:“爱屋及乌的道理他懂吗?”一下子就把苏景秋架到了道德制高点上。苏景秋在心里把她骂出了花,但也不敢拒绝了。因为司明明歪着头,在复述“爱屋及乌”四个字。
陆曼曼进门的姿态像要远行,带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第一时间对苏景秋表达感谢:“好人一生平安,祝你有命和司明明白头到老。”
“你准备住多久?”苏景秋问她。不是为了赶她走,是多了一个人家里物资不够,他得安排采购。
陆曼曼有些为难地说:“要……先住半个月?”
“你怎么不把家搬我这里?”苏景秋问她。
“可以吗?”陆曼曼问。
苏景秋想给她几句,但这时司明明在书房敲了敲桌子,意思是让他们保持安静。司明明的话在这个家里是绝对的圣旨,她的居家工作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保持安静。
陆苏二人相对做了个鬼脸,陆曼曼比划了一下,让苏景秋给她安排一个房间。
苏景秋让她随便挑,自己出去买东西,沉着出门,去了趟王庆芳那。
王庆芳见面就问他:“申京京找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苏景秋说。他压根没多想,申京京在的时候他没问,走了他也没追溯:“可能真是要把东西还给我。”
“做梦吧。”王庆芳说:“我打听了,她离婚了,没有小孩。去年离的,说是老公出轨了。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苏景秋说:“都过去的事了,她离婚还是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这么一问,别人倒是会多想,好像我要怎么样似的。”苏景秋叹口气:“妈,你真是我亲妈,你是不知道司明明有多厉害。你可别给我找事了。”
“我得问清楚。”王庆芳提起申京京就心堵,生怕自己这个实在的傻儿子万一脑子不灵清,再在她面前栽个跟头。
……苏景秋想制止王庆芳,但他非常了解自己的母亲,她一旦跟什么较起劲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这点她跟司明明倒是很像。
“你别管了。”王庆芳说:“说实话,我不喜欢申京京,这你知道。原来你俩谈恋爱的时候我就不喜欢她。那姑娘跟林黛玉似的,没事儿就哭。”
“当时她爸爸去世了。”苏景秋为申京京辩解一句,这是人之常情,他能理解。
“你还向着他!”王庆芳忍不住拍打苏景秋,无论过多少年,这个不孝子还是拎不清!
“我在讲道理。”苏景秋嘟囔一句。
“反正我跟你说,你们这些男的看不懂女人,我们女人最会分辨,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我们心里清楚得狠。申京京就是后悔了,想跟你再续前缘。”
“续什么续!我跟她说了我结婚了!”苏景秋被王庆芳念叨得有点烦躁:“前缘是她说要续就能续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无论从情感还是从道义上,我的心都在司明明那!”
苏景秋说完这句竟是老脸一红,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老妈面前说出这么直白肉麻的话来。这会儿想找地缝钻进去,因为王庆芳已经拿出了手机对着他,要求他再说一遍:“来来来,就是你的感情什么的在哪那句,你再说一遍。”
苏景秋慌张躲着镜头,被王庆芳截住去路,怼着他的脸拍,让他再说一遍。老人好多年没在现实中听到这种话,抖落一地鸡皮疙瘩,但仍坚持要录。
苏景秋觉得自己亲妈疯了,落荒而逃、跑出王庆芳家回头看一眼,觉得这地方以后得少来,八成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苏景秋在外面的时候,家里收到了一个快递,是陆曼曼签收的。她看着那个巨大的箱子直纳闷,这箱子里别是蹲着一个大活人吧?耳朵贴上去听,没有喘气声。
司明明忙完了出来,看了眼,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给苏景秋打电话,后者自己也不知道,就让司明明放在那别管。
“除了家人就是顾峻川和高沛文,不一定是什么恶作剧呢!”苏景秋真心觉得应当是顾峻川又要搞恶作剧了,这次不定寄什么恶心玩意儿呢!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在陆曼曼感激的目光中把新的毛巾、浴巾等一众东西丢给她,但嘴上说的却是:“舔着一张大脸住别人家里,也就你能干出这种事。”
“我乐意。”
“拆箱子。”司明明提醒苏景秋。后者“哦”了一声,看了眼寄件地址,他不熟,寄件人,他不认识。拿出裁纸刀划开,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对,申京京不是说要寄到店里?她怎么知道这个家的地址的?
第二个念头是:她为什么要寄到家里来?那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怎么都包那么严实?
司明明和陆曼曼也凑上前,看着那些大包小包,也好奇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苏景秋一时之间有点为难,对司明明说:“是申京京,她寄到家里来了。”他又解释一句:“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这太离奇了。苏景秋偷觑司明明的脸色,生怕她不信任他。
“申京京是谁来着?”一边的陆曼曼问:“怎么听着像个女的?”
“苏景秋初恋女友。”司明明答,接着问苏景秋:“你需要一个独立空间拆吗?”问完了感觉自己这个问题不漂亮,她这么问,苏景秋当然会为难,只能当着她面拆。司明明不想侵犯他隐私,拉着陆曼曼去书房,对苏景秋说:“你自己拆,我跟曼曼说点事。”
把空间留给了苏景秋。
苏景秋很感激司明明。
他不太记得多年前他放在申京京那里什么东西了,除了相机和CD机他有印象,其他的,都忘在脑后了。
他先拆开第一个黑袋子,里面都是照片。当年他作为摄影爱好者拍的很多照片。风景、人物,他记得他拍的最多的是申京京。但这里面没有任何一张申京京的照片,也没有他们的合照。苏景秋送了口气。
第二个黑袋子,是几件折叠很好的T恤,是他当年放在她家里随便换洗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过时呢!苏景秋觉得自己眼光不错。
第三个黑袋子,是一个薄薄的纸片样的东西。苏景秋打开后看了眼,手微微抖了一下,随即合上了。
第68章 一场意外(二十八)
那是一张墓地照片, 上面并没有人。因为间隔十几年的时间,又或许几经搬家,带着斑驳的痕迹, 变得很薄。
苏景秋记得拍这张照片的那一天, 申京京的父亲去世后葬在那里。他陪她看望她的父亲,她说要去买一束花, 他拍下了这张照片。
苏景秋其实对那天心有余悸。
他认为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科学解释不了的,比如那天,他清楚地记得拍照前墓碑前根本没有野草, 但当他洗完照片后,看到照片上有一株很高的草。
这带给苏景秋一种很原始的恐惧感。也就是在那天,他跟申京京讨论了宿命。申京京说了一句很吓人的话:如果真有宿命,那么如果你跟我分开,你以后的爱人会死于非命。
苏景秋说申京京狠毒,申京京则说:爱就是狠毒的、独占的、要命的。
那时的申京京正过着很糟糕的生活, 失去了父亲。她刚几岁, 就感觉到一夕之间天塌了。那时的苏景秋是她的救命稻草,爱情, 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此刻的苏景秋看着那张照片, 以及那张薄薄的纸, 上面的字迹已经氤氲开了, 写的是:尘归尘、土归土。
苏景秋想起了那个诅咒,倘若他现在孤身一人, 那么他毫无畏惧。但他结婚了,有了司明明, 这个诅咒就令他害怕。他甚至察觉到了自己的手在抖。
在这件事上,苏景秋无法做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因为这张照片本身就不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