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半天没回复。
周雾扬眉,正想问什么衣服这么难挑,一张图片就发过来了。
是一家泳衣店界面的截图,其中两件被温辞画上了圈圈,是最保守的连体遮肚式泳衣,两件唯一的区别是其中一件多了个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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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坐在办公桌前,改一道题就要看一眼手机。
温辞有些后悔发给周雾看了。
她之前也挑了几件泳衣,都被窦以晴以老土打回,让她再多挑挑。
周雾是不是也觉得她的审美很差?
犹豫片刻,温辞长按图片想撤回,手机嗡地振了一声。
周雾回了她一张图片。
是她刚才发过去的图片,周雾圈起了右下角一件泳衣。
【周雾:你挑的那两件,我选左边。】
【周雾:这件能不能一起买?】
【周雾:订的房间有私人泳池,他们看不见。】
温辞看了一眼周雾圈起来的泳衣。
吊带,环绑式,上衣几乎就是一层薄纱,内裤两侧是绑带,一扯就能松开。
温辞的洗脸巾都比这套泳衣布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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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又陷入沉默,周雾等了一会儿,懒懒打字:不行也没事——
【温辞:好的。】
【温辞:刚才附近有老师在,我不方便打开我们的对话框……】
【温辞:你喜欢什么颜色呢?有黑色,有白色。】
【周雾:都买。】
周雾看了一眼那两件泳衣的价格,转了一半钱过去:【这个要A。】
温辞“正在输入”了快十分钟。
然后收下了他的转账。
【温辞:好的。】
几乎能想到温辞现在的脸快红成什么样,周雾扔下手机,站起身。
“……你怎么笑成这样?”秦运茫然。
“没。”周雾点燃烟,抽了一口。
半晌,他没来由地问,“怎么还没到暑假?”
秦运:“?”
第22章
七月盛夏,蝉鸣阵阵,江城进入漫长的高温日。
气温节节高升,空气里都好似浮着热浪,连温辞这样不怕热的人都忍不住打开了空调。
温辞正式放暑假当晚,窦以晴的电话飞了过来,温辞接通后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了床面上。
“呜呜呜,好羡慕啊,你怎么就放假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呜呜呜——”窦以晴装哽咽道。
小学比高中早一星期放暑假,温辞已经解脱,独留窦以晴一人水深火热。
温辞被她逗笑:“你也快啦,最后一星期了。”
“好漫长的一星期……你现在在干嘛呢?”
温辞一顿。
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敞开的行李箱,桌上搁置的几顶帽子,和手里刚被她拿出来准备在镜子前比对的两件小裙子。
不论怎么说,提前一周就开始收拾去度假的行李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
于是温辞又撒谎:“在看书。”
“不愧是你。无所谓,你就卷我卷到八十岁吧,我不会反抗的。”窦以晴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度假,好想粗去玩,想去海岛,想冲浪,想游泳。”
“我也是。”温辞小声地坦诚。
窦以晴冷笑:“少装,你根本没有。”
“……”
现在说真话反而不被相信,温辞望天,感慨万千。
“好了,你继续享受快乐吧,我备课去了,得趁最后几天再给他们抓抓重点——不是,明明是那群臭崽子考期末,为什么临时抱佛脚的会是我啊?!”
窦以晴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
温辞笑了一会儿,给窦以晴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刚要继续去试衣服,一条消息从上方弹出来。
【周雾:在做什么。】
这几天,他们的聊天记录忽然丰富起来。
不知为什么,周雾时不时会给她发一条消息,虽然聊的内容不算多,但比起之前全是房号的聊天记录,温辞已经超级满足。
温辞心跳快一拍,立刻回复:【在收拾行李。】
经过之前的事,温辞已经在心里暗自下决定,以后尽量不在周雾面前撒谎。
【周雾:看狗吗?】
【温辞:想看的。】
温辞本以为对方会发图片,谁料手机一震,一个视频请求拨了过来。
温辞一愣,慌忙整理了一下自己刚才试衣服而变乱的头发,接起视频。
椰椰的整张大脸怼在她的手机屏幕里。
可爱的狗狗光是看着就会让人心情变好,温辞忍不住弯起眉眼,很温柔地叫了一声:“椰椰。”
椰椰“汪”了一声,尾巴刚晃起来,一只大手摁住它的脑袋,冷淡地通知它:“行了,可以走开了。”
温辞还没反应过来,手机被那边的人拿起来,可爱的狗狗变成了周雾的脸。
周雾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手机镜头偏下,周雾眼皮半垂,在她月牙似的眼睛里停留了一会儿,才挪开视线,随意地扫了一圈她身后的背景。
木质家具,花纹墙纸,书架上摆放的书整齐有序,其中两层摆了相框。因为在收拾衣服,她的衣柜半敞着,里面的衣服都按照颜色和季节分类,规规整整。整个视频里唯一凌乱的地方,是右下方露出半角的行李箱。
非常符合温辞的,干净舒服的房间。
温辞也在打量周雾那边的环境,他身后不是那间熟悉的顶层套房,而是一个宽敞到有些夸张了的极简装修风客厅:“你在外面吗?”
“没,在家。”周雾视线转回她脸上,“刚买的房子,以后不用去酒店了,直接过来这里。”
不用去酒店?
直接去周雾家里做?
温辞隔着屏幕跟周雾对视,表情一时间看着有些呆。
她问:“椰椰也住在你家里吗?”
“嗯,刚搬就把它接过来了。”周雾扫了一眼屏幕角落的行李箱,“怎么现在就开始收拾行李了。这么想去玩?”
温辞点头:“因为很久没去旅行了。”
她没说这是自己第一次独自出门。
周雾本想让她不用带太多,重,大多东西酒店那边都有。余光忽然瞥见被放在行李箱角落的塑料袋。
袋子敞着,里面的东西暴露在视野里。离得很远,其实看不清是什么,但周雾用过多次,光看颜色和形状就能认出来。
听见几声很低的狗叫,温辞笑起来:“椰椰习惯吗?”
“还行。”周雾挑眉,透过镜头直直地看着她,片刻,他突然笑开。
温辞被他笑得一怔,刚想开口,就听见周雾懒洋洋地问,“怎么还往行李箱里塞套啊,温老师。”
“……”
温辞懵住。
她掩耳盗铃地把手机镜头往上抬,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涨红。
脑子被尴尬得嗡嗡响,她听见自己说:“你不是说不喜欢用酒店里的套子,我今天回家时正好路过便利店,就,顺便,买了。”
为了不让家里起疑,暑假能够顺利出行,他们商量好,这几天温辞暂时安分地待在家里。
周雾不露痕迹地长吐了一口气,忍住让她今晚再跳一次窗的恶劣想法。
“买了几盒?”
“……一盒。”
“少了。”周雾淡笑,“这几天温老师如果还路过便利店,帮我多带一盒,谢谢。”
温辞把自己挪出镜头外:“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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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提心吊胆了一周,好在这趟出行很顺利。
她父母几天前就出发去参加讲座了,温辞从真正被选去参加培训的老师那边拿了两张照片,发给了她妈,温母完全没起疑。
窦以晴休假的第二天,两人碰面一起吃了顿早餐,就启程去了机场。
窦以晴昨晚回复了一晚上家长的消息,还要收拾行李,折腾到半夜才睡,一上出租车就把脑袋放到了温辞肩上,小声哀嚎:“困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