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座岛的话题就是周雾提起的。
方才窦以晴在搜附近的打卡景点,一直没吭声的人忽然抬眼,随口问道:怎么不去隔壁那座岛?
“等等,”秦运洞察一切,“周雾,你他妈故意的吧?你就是图清净,懒得陪着我们玩了。”
周雾背脊搭着椅背,肩松垮地往下沉,被拆穿也不在意,冷淡一笑:“心里知道就行,说出来伤感情。”
秦运气笑:“草。”
想到待会儿能听演出,窦以晴现在就已经兴奋起来,她碰了碰旁边人的肩膀:“那我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温辞,记得把你那瓶花露水也带上。”
温辞这才终于有机会问:“要去哪里?”
“隔壁一座小岛,坐船几十分钟就能到。”窦以晴兴奋道,“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今晚过去听演出,然后在那边待两天,一天冲浪一天海钓,玩够了再回来潜水!”
秦运拿起手机:“我打电话去订票,应该能赶上最后一班船……对了温辞,你不晕船吧?”
温辞犹豫。
她其实,有点想和周雾一起留下。
但大家这趟本来就是出来玩的,她说不去会不会显得有些奇怪和扫兴?而且周雾刚才也默认了,独自留下就是图个清静,她如果跟着留下,难免要打扰到他。
想到这,温辞朝身边看了一眼。
周雾单手懒散地支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低头敲手机,桌上的话题似乎已经跟他没关系。
温辞:“我……”
握着的手机突然振了一下,温辞低头去看,微弱的手机荧幕里只有简单两字——
【周雾:拒绝。】
第29章
“你真的不跟我去?”
别墅房间里,正在收拾行囊的窦以晴不可置信地第n次抬头问。
温辞把刚分出一半的花露水放进窦以晴的背包:“不去啦,我晕船嘛,而且……我有点怕猴子。”
“我刚才就想问,你以前什么时候坐过船?”窦以晴回忆,“初中学校组织去猴山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有很怕啊。”
“现在怕了。”温辞憋了半晌,“小时候去公园游湖,坐过天鹅船。”
“?”窦以晴无语,“那根本不一样好吗。”
“总之就是……没那么想去。”温辞摸摸鼻子,问道,“还是你需要我陪你?你不想和秦运独处的话,我可以克服一下的。”
“那倒也不是,我当老师后对傻鸟的容忍度已经到达了另一种境界,而且……他现在勉强算是个人,没高中时候那么招人厌了。”窦以晴实话实说,“我只是担心你自己留在这会无聊。”
“不会的,我带了书。”温辞微顿,“周雾不是也留在这吗?”
窦以晴莫名:“他在不在这有什么差?你们又不熟。”
不知道应什么,温辞飞快眨眼:“嗯……嗯,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几点的船?我陪你过去。”
窦以晴皱眉,突然觉得温辞这招转移话题,和这套躲闪的小表情,有那么一点眼熟。
还没来得及细想,手机响起,秦运来催了。
窦以晴没接,直接挂断,拎起包包道:“不用了,路这么黑,待会儿你去了还得自己回来。那我走了,你明天睡醒如果后悔了就买船票过来找我。”
温辞说好。
酒店特意安排了车子把他们送到码头,两人踩着死线冲上船。
船缓缓行进,秦运弯腰抓着栏杆,气喘吁吁:“我、我他妈上一次这么跑,还是高中的时候……”
最后还总是被窦以晴记迟到。
窦以晴也喘:“那说明你缺乏锻炼。”
“搞笑,我天天锻炼OK?还不是因为你,刚才磨磨唧唧半天不下楼!”
“……这不是要收的东西太多,出门前还跟温辞多说了几句。”窦以晴承认自己的磨蹭。
刚才有一瞬间,她短暂地理解了一下温辞妈妈平时的心情。虽然她和温辞年纪相仿,但她对温辞一直有股莫名的保护欲。
这可能也跟温辞的长相和性格有关,太乖了,看起来容易受欺负。
“不然我们下船吧?”窦以晴突然说。
“你现在下不了船,你只能跳船,自己游回去吧。”秦运冷冰冰道,“发什么疯?”
“啧,我就是不放心温辞一个人在滨城嘛,她人生地不熟的。”窦以晴问,“那度假村安保应该挺好的吧?”
“废话,再说了,周雾不也在?放心,虽然他们没咱俩这么熟,但以前好歹是高中同学,会照顾一下的。”秦运的眼神像在看傻子,“有他看着,你在岛上被猴子抓走的可能性比温辞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大一百倍。”
“滚,谁和你熟?”
秦运嗤笑:“都在一条船上了说这些。”
窦以晴不搭理他了,一脸担忧地看着渐远的滨城,一副老母亲的口吻,“小温辞,你一定要乖乖的等妈妈回来啊。”
-
“抱歉,很奇怪是吗?因为另一件睡裙洗了还没干,泳衣现在穿好像也不合适……”
周雾闻言,抬眼。
温辞躺在他身下,身上的小熊睡衣被他解了前襟三颗纽扣,胸衣被翻到锁骨,睡裤早被周雾随手扔到了床尾。
柔软如瀑的黑发披散在床上,温辞嘴唇红肿,连带到耳朵那一片都是粉色的,垂着长长的睫毛看他,体贴道:“我自己脱吧?”
“不会,我故意没脱。”周雾亲了亲她的下巴,“这样显得你很乖。”
虽然平时也很乖。
温辞本来还想让周雾关灯,太亮了,他们以前做的时候只会留一盏夜灯,昏暗能掩盖她很多反应。但现在,头顶的吊灯将整间房间照得一清二楚,包括她。
听见周雾的话,温辞咽回到嘴边的请求,默默地用手臂挡住了自己半张脸。
周雾在床上很注重温辞的感受,但之前接连被打断几次,他今晚稍微有点没耐心。
好在温辞每次反应都很好,接一会吻,就已经进入状态。
周雾抓住她的脚腕,偏过脸,奖励地亲了亲她的腿侧。
接着,温辞下意识将手握紧,指甲刚要陷进手心里,就被周雾抓过去,撑开,按在被褥上,五指扣进她手心。
温辞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周雾垂睨着她,带着毫不掩藏的恶劣欲望,他俯身,亲密地跟她啄吻,发出许多很重的“嘬”声,与其他声音混合在一起,听得温辞意乱神迷,头昏脑涨。
胸衣已经躺在地板,温辞身上的睡衣却还没脱掉,最后一颗扣子在一下又一下强烈的顶撞里,努力地捍卫主人的隐私。
小肚发麻之际,一阵电话铃声猛烈地响起。
温辞看也没看,胡乱地在床沿摸索到自己的手机,挂断,调成静音,然后就是没有尽头的振动。
又响,又挂,再响——连续四次后,她终于没办法,拿起手机看来电人,是窦以晴,与语音通话一块来的还有一条消息预览:【怎么了宝宝!接电话啊宝宝!!!】
温辞很快地回复一句自己在洗澡,这次来的不是电话,而是视频请求了,窦以晴的消息又弹出来:【我出门时你明明就在洗澡了!温辞!你立刻接电话!!】
糟糕,
温辞请求地抬头去看周雾——
周雾很大方:“你先接。”
说是这么说,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温辞头脑发胀,决定跟对方解释一句马上挂,她挂断视频,回拨一条语音,窦以晴秒接。
窦以晴那边有很重的鼓点声,她应该已经在酒吧了:“你什么情况,电话都不接!”
温辞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然后猛地顿住。
周雾好笑地躲避开她惊慌又疑问的眼神,低头埋进那件敞开的小熊睡衣。
“喂?温辞?”窦以晴又喊。
温辞:“……”
“嗯。”她死死抓着周雾的肩,“我真的在,洗澡,我……我不小心把东西洒身上了。”
“你最近怎么总不小心?”
温辞张嘴,又猛地合上。她闭上眼,竭力忍耐了好几下,没头没尾地说:“我先挂了。”
“怎么就要挂了?我还没给你听歌呢,我一下船就赶过来了,这个乐队的现场超级嗨!应该跟我一起来的!”
“身上很多泡沫,你,你录下来,回来再给我听吧……我挂了,以晴。”
说完,温辞不管不顾地挂了电话。
……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终于迎来短暂的安静。温辞皮肤发麻,筋疲力尽,闭着眼却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她很重地喘气,还没缓过神,就被亲了一下。
“对不起,温老师。”周雾很没诚意。
“……”
“但窦以晴是不是也该给我道次歉。”周雾把她额头被汗湿的碎发拨到一边,恶人先告状,“她打扰几次了?”
温辞想,这话不能让以晴听见,不然她心目中讨厌大王的名号就要从秦运转给周雾了。
“周雾,你……下次别这样了。”温辞就着姿势,捧着周雾的脸,与他商量,“……很危险。”
周雾嗯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舒服吗?”
“……”
温辞吞咽了一下,牙齿咬紧,过了好几秒才小声沉闷地应一句:“嗯。”
周雾笑起来,又低头和她接吻。
开始得太匆忙,温辞刚拿来的套子扔在客厅,没带进来,房间里只有周雾上次藏在口袋里的那个。用完后,周雾赤身走出房间,直接拎了一盒进屋。
他牵住温辞的脚腕,想让她趴过去,才发现床上的人侧脸贴在被褥上,已经闭眼睡着了。
昨晚熬夜看电影,今早又早起,温辞一天没睡够四小时。
周雾没叫醒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