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国外应该没有给朋友或者炮友发衣服穿的习惯。
温辞心跳失衡,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是上午离得太近,还是她的心理作用,几个小时过去,她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那股新鲜陌生的木质沉香。
吃完饭,温辞回房间收拾行李,她带了太多书,还有一个医药箱,再加上周雾的衣服,行李箱一时间有些装不下。
窦以晴趴在她行李箱上,用尽全身力气帮她把行李箱往下压:“不是,温辞,我寻思我们也没买什么东西啊?还少了几条一次性内裤吧?怎么你行李箱多了这么多东西?”
“可能我衣服没有叠好,”温辞撒谎,嘴边不自觉带着笑,用力扣上行李箱的卡扣,“好啦。”
秦运一手一个行李箱,帮她们推出院子。
走了两步,他没忍住,又回头说:“窦以晴,你真不多留几天?再过两天浪不那么急了,就能去玩潜水了。”
他加码,“再带你去跳个伞,怎么样?”
“不要,要回去上网课。”窦以晴拒绝。
“你学疯魔了吧?上学那十几年课没上够,当了老师还要去上课?”秦运退一步,“那这样,我跟你回去,我带你去蓝调蹦迪。”
窦以晴用包包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他的后背:“说了要上课,你敢打扰我试试。”
秦运啧一声:“没意思,你这女人真的是不识好歹——是吧温辞?”
温辞好笑地抿起嘴唇,表示自己不参与他们的战争。
秦运的车子就停在别墅外,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抻脑袋问:“没东西了吧?”
“我没了。”窦以晴说。
温辞捧着手机,对着和周雾的对话框,正纠结要不要跟对方说一句她走了。
不然到了机场再说?或者起飞、落地了再说?
听见秦运的问话,她忙抬头:“我也没……”
“秦运!”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温辞身后响起。
温辞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身影从她身后擦肩而过,伴随着一股甜香。
很熟悉,有些刺鼻,温辞在校庆那天也闻见过。
来人穿了一条清凉的粉色吊带上衣,露出漂亮的胳膊和后背,推着行李箱,冲上去和秦运拥抱了一下。
秦运愣住,被放开才惊讶地张口:“段薇?不是,你怎么在这?”
“过来度假呀,周雾没跟你说吗?”段薇说着,转过身,漂亮的脸蛋上戴着一副墨镜。
她把墨镜抬到发间,眼睛扫过窦以晴,最后停留在温辞的白裙上。
不过一瞬,段薇收回视线,笑着问:“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是过来玩吗?”
秦运一时摸不准,道:“她们跟我过来玩的,现在准备回去了。”
段薇哦一声:“要走了吗?怎么不多玩几天?”
“玩够了,得回去拼搏奋斗。”窦以晴笑着敷衍。
段薇面露可惜:“我前几天在忙别的事情,抽不出空过来,不然我们就能一起玩了。”
角落的人一直不说话,段薇说了几句,目光又转过去。
“这边的海特别美,以前读书的时候,我和周雾每个寒暑假都会来这边潜水,你们潜了吗?”
对上她的视线,温辞笑了一下:“没有。这几天刮台风。”
“那真遗憾。”
“是的。”
秦运看了看段薇身后:“向温文呢?没跟你一块来?”
“不要跟我提他。”段薇撇开脸,“我自己来的。”
秦运懂了,他前阵子的感觉没错,又又又吵架了。
“怎么没叫车子送你?你住哪套房间?”秦运想了想,“要不你住她们这栋?挨得近点,待会儿叫人过来收拾。”
段薇摇头:“不要,一个人住我怕,我去和周雾住。”
周围沉默了几秒。
台风刚过境,她们站在风口,海风吹得人皮肤发凉。
温辞把脸前飘乱的头发拨到耳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侧过脸,小声地提醒窦以晴:“我们几点的飞机。”
窦以晴反应过来,按捺住看戏的八卦之心:“那什么——不好意思,我们赶飞机,要不你们待会儿再聊?”
第35章
晚上要坐飞机,担心又头晕,窦以晴依旧坐到了副驾。
车子沉默地行驶了十分钟,车内除了低音量的音乐外没有其他声音,秦运忍无可忍,扭头说:“窦以晴,你看老子十分钟了,有屁就放。”
“没屁。”窦以晴双手抱臂,默默地挪开视线。
几秒后,她摇头感慨,“贵圈真乱。”
秦运:“……”
“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乱也是他们三个人乱好吗?”秦运转动方向盘,解释,“刚才她抱我那一下就是习惯而已,她奶奶德国人,她家里人和熟人都这么打招呼。”
窦以晴点头:“怪不得长这么好看,原来是混血。”
秦运看了一眼街边,很轻地踩了下刹车:“马上上高速了,要不要买点饮料路上喝?”
“我不要。”窦以晴回头问,“温辞,你……”
温辞坐在后座,脑袋抵着车门,头发垂落在她半边脸前,肩膀起伏轻缓,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都不喝,开吧。”窦以晴压低音量,继续问,“她和向温文什么情况?怎么感觉他们夫妻俩关系时好时坏的。”
经过几天相处,两人关系与以往不同,有点接近朋友了,而且不知怎么,窦以晴在秦运面前总会放松一点,她毫不避讳地举起自己的八卦之心。
秦运:“正常,我当年就说了……”
秦运胳膊被拍一下,窦以晴骂道:“你小点声,温辞睡了。”
“嘶——痛死了,窦以晴,你拳头是铁做的啊?这是你问八卦的态度吗?”秦运抖抖肩膀,“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俩,大家都是高中同学,你觉得他俩适合结婚吗?”
向温文,高中三年的班长,人如其名,温文尔雅,斯斯文文,学习成绩常年全年级top20,名副其实的尖子生。
段薇,漂亮青春有活力,成绩中游偏下,家里有钱,人来疯且爱玩,对学习以外的活动都感兴趣。
“合适啊,”窦以晴想了一下,“这不言情小说里的标配吗?”
“你就是看那些把脑子看坏的。”秦运评价。
然后又挨揍。
“他们哪儿配了?段薇上学的时候就爱玩,现在更是,她不喜欢按部就班,每个月都要出去度假一趟,开的服装店也都玩票性质,反正家里有钱,快乐就行。”秦运分析,“反观向温文呢,多无聊一人啊,上学的时候读书,毕业后工作,一个月没几天有空的。”
而且怎么说呢,他和段薇也是从小玩到现在的,知道段薇的性格,骄纵又娇气,做事出格,对墨守成规的向温文来说一直有点太超过了。
没结婚前向温文表现都还挺好,能忍,会哄人,谁想婚后没半年态度就有点变了,段薇天天来他这抱怨向温文对她视而不见、冷暴力,直到这段时间,段薇连抱怨都少了,反倒是天天想来找他和周雾玩。
当然,他觉得段薇主要是想找周雾。
秦运是一直觉得向温文目的不纯的,但也不好这么对段薇说,在其他人面前就更不好说了。
“反正我觉得他们迟早离婚。”秦运下结论。
窦以晴想了想:“她和周雾不会已经复合了吧?”
“当然没有,周雾疯了啊跟她搞婚外情,而且他忙得很,这不最近才回国吗?”
“那怎么都住一块去了?”窦以晴说,“德国那边也流行和前男友同居?”
“……”秦运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你又不是没住过,别墅里不止一间房。反正周雾那种人,不可能跟别人搞婚外情的,你要说段薇离婚了还有可能。”
“周雾当初不是被班长绿——”窦以晴顿了一下,“还愿意和段薇和好吗?这么爱?”
“别胡说,不算绿,他们那会儿不是异国恋吗?有时差,段薇嫌周雾太冷淡,不找她,就分了。分了以后她才和向温文谈的。”秦运为兄弟摘掉绿帽子。
至于后半句——
秦运悠悠道,“谁知道,反正去年段薇结婚那阵,他确实烦得不行,和段薇分了之后身边也没找过别人。”
之前在超市聊过几句,他当时还以为周雾真不在意了,没想到转头段薇还是来了,秦运啧啧两声:
“应该确实挺喜欢的。”
车轮倾轧到一颗石头,车子颠簸了一下,温辞脑袋不轻不重地撞在车门上,很重,但没有磕出声音。
无人看见的车后座,温辞搭在膝上的手指平静地绞着。
今天那些多余的念头已经被全部驱散,她脑子空空,为没有睡着而感到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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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机场,行李托运完毕,开始登机。
窦以晴给秦运发语音消息,说自己登机了,秦运回复,机舱里,他嗓音招摇:“窦以晴,你现在冲下飞机跟我走,还来得及哈。”
经过她们身边,刚关闭舱门的空姐警惕地回头:“?”
“有病吧你?”窦以晴还是骂他,脸上挂着忍不住的笑,“关机了,拜拜。”
放下手机,窦以晴侧目:“我们要不要和周雾也说一声?”
温辞铺开毛毯,盖在自己身上,很淡地笑了一下:“不用吧,他挺忙的,应该不会在意。”
窦以晴点点头:“也是,不打扰他了。”
飞机到达江城已经近晚上十点。
和窦以晴道别,温辞坐上出租车。
高楼树木在车窗外飞逝而过,温辞背靠着车垫,握着手机,条件反射地点开朋友圈,往下滑,又顿住。
她差点又去看周雾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