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说清楚。”
“笨蛋。”
钟吟头抵在他胸膛,手指揪紧他衣袖,“我喜欢的是你啊笨蛋!”
“我都要为了你,和林弈年提分手了!”她几乎破罐子破摔,“你还要我怎么说喜欢?”
易忱眼神发懵,呆愣地站在原地。
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应,钟吟感到羞耻,立刻就要推开他。
易忱这才有了反应,猛地拉住她,死死按进怀里:“你再说一遍。”
“……”钟吟:“我是不是说过,我只说一遍?”
“我听到了,你说你喜欢我。”易忱额头和她相抵。手指拉住她的,细腻柔软的触感,再次提醒他这件事的真实性。
他没法不得寸进尺:“那你最喜欢我吗。”
钟吟心酸涩成一片。
抬起手,指尖抚摸他柔软的发丝:“对。”
再进尺一点也没差。
“只喜欢我吗。”
钟吟还是点头:“对。”
“所以别再怕我会抛下你。”她顺着毛哄他,轻声细语,“我不会。”
易忱头埋下,手臂将她抱紧,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什么湿润的滴落在她脖颈。
钟吟察觉不妙,试探着要去摸他眼眶。
他立刻撇开头。
“易忱,”钟吟手指揉他柔软的发梢,忍着笑,“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啊。”
“没哭。”
等缓过劲儿,他抬起头,装模作样地压下唇角,冷着张脸:“我没哭。”
可惜他说这话时,眼眶还是红的。
全身上下嘴最硬。
钟吟可不惯着他,指了指衬衫衣领的水痕:“那这是什么?”
还故作疑惑地看看天,“是下雨了吗?诶?怎么没下呢?”
易忱被她气得头晕。哪里还装得下去,气急败坏地将她按进怀里。
他闭上眼睛,彻底认了输:“我这辈子的眼泪,全掉你身上了。”
钟吟再硬的心都被他哭软了。
第一次没有推开他,还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脊背。
就在这时。
上课的预备铃叮铃铃响起,钟吟浑身一激灵,差点跳起来。
她立刻挣脱开:“都怪你!我都迟到了!”
易忱不仅不急,还懒洋洋挑起眉头,一副正中下怀的模样,“那正好,别上了。”
钟吟气得推他一把,“去你的。”
她转身就往教学楼跑。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回头瞪他:“你别跟来!”
易忱置若罔闻,两步上前,没什么表情地拉住她手:“钟吟,你什么意思。”
“?”
“撩完就跑是吧。”
钟吟不欲和他拉扯:“我要迟到了!”
“反正你去了也是鬼混,”易忱直接戳破她,“迟不迟到有区别吗?”
钟吟:“……”
“行,”她深吸口气,冲他勾勾手,“那你靠近些,我回答你。”
他面色微顿,并不认为她真的会这么好说话。
却还是慢腾腾地凑近。
钟吟朝他眨了下眼。
突然垫脚。
以为她要打他,易忱下意识抬手挡住头。
结果下一秒,有什么快速在他侧脸碰一下。
柔软湿润,还带着馥郁的芳香。
只是恶作剧般蹭他一下,却像羽毛般轻飘飘地挠过他全身每个细胞。
易忱脊椎过电般发麻,肾上腺素飙升。
偏偏始作俑者还不知道怕,“噗嗤”一声笑,转身就跑。
在好几米处冲他使坏般摆摆手,接着蹦跳着越走越远。
易忱手缓缓摸上被她亲过的地方。
指尖沾上口脂。
——钟吟玩他和玩狗似的。
草。
他心中骂了一声,长长吸口气,有些绝望地往后,几乎看到了这一眼可以望到头的人生。
另一头,钟吟猫着腰,从后门溜进教室,目光搜寻着,瞄到个座位,轻手轻脚地坐过去。
好在今天老师又在放电影,声音很大,还没什么人注意她。
“你好同学,请问点名了吗?”她低声问旁边的人。
但钟吟不过是随口一问。课程很水,水到都半学期了,老师也只点过一次名。
“点了。”
钟吟心中咯噔一下。勉强过道谢,咬牙在心中给易忱记了一笔。
她余光张望着,悄悄扫过前排。
林弈年坐在很靠边的位置,和她隔得很远。
钟吟快速收回视线。
手机嗡动不止。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闹腾。
钟吟没搭理他。
一直捱到课间,她小步跑去讲台,找到教授诚恳致歉:“抱歉老师,我今天睡过头了,迟到了十分钟,不是故意不来的。”
好在老师并没有为难,“叫什么名字?”
他低头在点名页上找她名字,笔尖一顿:“有人给你请过假了。”
钟吟脊背一僵,心中立刻有了数。
“就那个小伙子。”老师还有印象,朝林弈年的位置指了指。
钟吟没敢回头看,顺着他的话圆下来:“对的老师,我怕来不及,让朋友帮我先和您请假的。”
“好,已经给你标注了。”老师点点头,随和地说,“下次可不要迟到了。”
钟吟松了口气。
转身,朝林弈年看去一眼,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他目光坦然平静,笑着朝她点了下头。
钟吟有些恍惚地回到座位。
这次分手后的碰面,预想中的焦躁,尴尬,全然没有出现。
一切都很平淡,淡到心如止水的地步。
钟吟轻轻吸一口气。
那种无形中的枷锁和压力,竟就这样莫名减轻了大半。
她终于翻开手机看消息。
就这么一节课的时间,那头疯了一样发来几十条消息。
[你知道你口红沾我一脸吗]
[下次能买个质量好点儿的吗]
[?]
那是镜面唇釉!
钟吟没和这个审美低级的直男计较。
[喂]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不满足于上手了]
[你还上嘴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