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鄙视得很彻底。
礼仪队的老师开始喊人集合,钟吟收起手机,走向门口。
走近时,她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脸上,抬目朝另一侧看去。
那处站着青媒中心的人,挂着工作牌的祝哲和周琦还热情地冲她招招手。
他们身后,曾可正审视地盯着她看,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可能还在因她请假的事情不爽吧。
钟吟回以一个微笑。
礼仪队老师又重述了一遍流程,便带着他们来到礼堂内。
他们需要在门口做好来宾的签到和引导工作。
说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站着就行,充当的就是一个吉祥物的作用。
距离交流会三十分钟时,陆陆续续开始来人,最后十几分钟时人变多,距离交流会开始剩下最后五分钟,场上的座位基本都坐满了。
这时,从大礼堂外走来一人。男人穿着件黑色夹克,面容很年轻,步履款款地走来。
他打量着四周,似乎在找地方。
钟吟的位置离他最近,于是主动上前问:“同学,你也是来参加易池学长交流会的吗?请这边走,扫码签到,然后按座位号坐。”
男人目光移来,似乎有些兴味,笑盈盈反问她:“同学?”
钟吟愣了下,正反思自己是不是喊错了人时,男人摸出手机,对着门口的二维码扫了扫,“是这样吗?”
“…是。”
“谢谢。”男人礼貌地点头,进了门。
钟吟压下心中的怪异,跟上去:“同学,你座位号是多少,需要我带你去座位吗?”
男人朝里看了看,“应该不用了。”
钟吟:“…噢。”
她回到接待位,距开场只剩两分钟,已经没什么人了,正要回内场,门口又出现一个身影,穿着卫衣和夹克外套,全身黑。
来人姿态气定神闲,低头看着手机,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着急。
他正慢悠悠抬头找会厅。
抬头的瞬间,钟吟也看清他的脸。
下一秒,两人对上视线。
“……”
他视线停顿,自上而下地从她的脸往下扫,表情古怪。
“……”
这是什么眼神?
钟吟扭开头,想装作没看见,正好身侧的同伴先她一步,热情地上前询问。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同伴悻悻回来,易忱则插兜走到她面前,扯下头上的耳机,又扫她一眼,欠欠地说:“这是改行做服务员了?”
“……”
狗嘴吐不出象牙。
钟吟懒得生气,平静道:“先扫码签到,然后进去找座位。”
易忱随手扫了码,“座位在哪看?”
钟吟:“在哪定的就在哪看。”
易忱哪里记得请这个,把手机扔给她,“你帮我看一下。”
“……”钟吟忍了忍,还是替他找到公众号预约,“在这,西二区8排10座。”
易忱轻飘飘地“昂”了一声:“西2区在哪?”
…麻烦精。
钟吟无可奈何:“我带你去吧。”
易忱抬抬下巴。
易忱的位置是一排的最外边,进去倒也方便,钟吟指指座位:“就在这。”
易忱一屁股坐下,懒洋洋戴上耳机。
然后当着她的面低头打开了游戏——竟然还是开心消消乐。
钟吟嘴角抽动一下,“你不想听干嘛要来?”
易忱朝台上扬扬下巴:“他求我来的。”
吹什么牛逼。
钟吟无语,朝台上看一眼,“你怎么不说校长求你来…”
她突然顿住,愣愣看着台上演讲台后的年轻男人。
半天没等到后文,易忱看她:“喂。”
钟吟回眸,对上易忱凉凉的神色。
他没好气:“发什么呆。”
钟吟只是惊讶刚刚还被她喊同学的男人,竟然是易池本人。
她感慨:“没想到易池学长还挺年轻的。”
“还看。”
易忱冷冰冰道:“这么爱看,干脆上台去看。”
来大姨夫了啊。
钟吟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不再和他废话:“我走了。”
之后倒没什么工作,钟吟和礼仪队搬了椅子,坐在最后。
台上的易池侃侃而谈。
他讲述了前后在Y国,W国外派的经历见闻,两国都经历过战乱,动荡不安,危机重重,他也曾数次历经艰险,所幸化险为夷。
同时,他鼓励所有人多元化发展,不放弃每一个锻炼展示自己的机会。
易池知识储备广,为人风趣,各种话题都能信手拈来,姿态从容松弛。
场内掌声阵阵。
最后闲聊时,易池开始分享起自己家庭,嗓音带笑:
“其实我还有个比我小十岁的弟弟,从小就皮,沉迷电子游戏,没少因此挨打。”
“他还没我腿高的时候就说,总有一天,要做出世上最好的游戏。”
“现在我弟呢,就靠每个月的生活费和打工费,自己做游戏。”
“前几天联系我时,他的口袋里只剩下八十块四毛二。”
“虽然他现在还没做出什么名堂,但我祝他成功。”
台下传来阵阵爆笑,易忱黑着脸,几乎快捏碎手中的手机。
易池这个老狗逼!
“说这些也只想告诉大家,梦想不分贵贱,每一条路,都是值得走的。”
易池的演讲风趣生动,结束时,不少学生将他团团围住问问题。
钟吟忙着做引导,一波波将礼堂的人群送出,却并没在其中看到易忱的身影。
真是神出鬼没的。
她暗自嘀咕。
[先去后台等我]
手机嗡动一声,易池的消息发来。
易忱臭着张脸,慢腾腾地起身。走之前,他瞥了眼出口处。
那人穿着旗袍,身姿婀娜窈窕地穿梭在人群之间。
不知多少视线凝在上面。
…成天穿这些乱七八糟的衣服。
他烦躁地撇过头,逆着人群去后台。
“阿忱。”骤然在后台看见他,林弈年有些意外,“你是来找我的吗?”
易忱不想承认易池口中的那个傻逼是自己,敷衍地嗯了声。
“现在还有不少收尾工作,”林弈年说,“你可能要多等一会。”
“我一会就走。”
林弈年忙得脚不停歇,易忱却闲得用脚磨后台老旧的木地板。
面前人来人往。
突然,面前有人停止脚步,试探地唤他:“易忱?”
易忱掀起眼皮。
看出他眼中的陌生,曾可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是曾可,上次校运会我们在后台见过。”
“哦。”
“……”曾可找话题:“你怎么在这儿?来找钟吟吗?”她撇撇嘴:“她可不在这儿,请假去礼仪队了。”
易忱懒得听她啰嗦:“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提醒你,钟吟追你也快一个月了吧?你可要看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