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走出来,见周浔安蹲下将女孩背了起来。
凌霜在周浔安背上继续说话:“你怎么突然来啦?”
周浔安说:“下雪天,宜告白,宜喜欢。”
“什么啊?你还偷看我朋友圈啊?”女孩仗着自己在他背上,佯装威风地扯他耳朵。
周浔安语气宠溺:“怎么是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看。”
两人越走越远,秦萧有些颓唐地看着手里的花束,眼里的光渐至晦暗。
宜告白,宜喜欢。原来,这句话是对她男朋友说的。
他的喜欢未曾宣之于口,在那场大雪里掩埋。
之后,他再也没乘坐过那班公交车,也没有再去过舞蹈学院,时间平静地往前走。
三年后,秦萧成为南城医院的一名医生。
那天他在抢救室值班,救护车送来一名病患,那是一名警察,被歹徒刺破了脾脏,失血过多。
秦萧做完初步抢救处理,秦萧的老师接替他去手术室做手术。
那名受伤的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凌霰,和他一起赶过来的还有周浔安。
几分钟后,抢救室跑进来一个女孩,她进门就焦急询问:“凌霰在哪里?”
秦萧从没想到会和凌霜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可惜凌霜并未认出他。
“刚进手术室。”秦萧说完,凌霜着急往前走。
脚下匆忙,膝盖撞在门口的金属椅子上“咚”地一声。
秦萧忙摘掉口罩出来查看。
刚刚那一下应该很痛,她没忍住眼泪,倔强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要紧吗?”他问。
“没事。”凌霜这才认出他是秦萧。
“先别着急,凌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给他做手术的是南城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凌霜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抢救室这会儿不忙,也有别的医生值班,秦萧和同事交代几句,亲自送她去后面的手术室。
周浔安也在那里,他见到凌霜,快步过来,将她嵌进怀里抱住。
秦萧停下脚步,隔着几步距离和周浔安四目相接。他把手抄进白大褂口袋,远远朝周浔安点了下头,安静离开。
秦萧下班已经是下半夜了,他不放心又去了一趟手术室。
手术还没结束,凌霰还在里面,长椅上的凌霜眼睛有些肿,目光也呆滞着。
在她边上,还坐着一名孕妇,那是吴胜男,她是凌霰的妻子,相较于凌霜,她则冷静许多。
秦萧买了几瓶水,走过来递给凌霜。
“谢谢。”凌霜哑声道完谢,又吸着脸抹了把眼泪。
秦萧陪着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凌霰被护士推出来,麻药还没醒。
吴胜男最先过去,她见到丈夫,捂着嘴缓缓淌眼泪,凌霜赶紧过去扶她。
老师说手术很成功,秦萧揉了揉太阳穴,背倚墙壁,猛然松了一口气。
凌霰住院,凌霜每天都会过来探望。
秦萧的老师,每天都会领着徒弟查房,秦萧也因此和凌霜熟络起来。
但也仅是医生和病患家属的关系,他的关心及时但从不越界。
凌霜常常能听到值班护士聊八卦,秦萧是她们嘴里的常客——
“秦萧是咱们院最年轻的外科医生,人品好,相貌好,前途无量,不知迷死多少人哟。”
“你怎么不试着追追?”年长一些护士笑。
年轻护士叹气道:“追过啊,他说他是单身主义,不谈恋爱。”
“为什么做单身主义?”
“不清楚。”
秦萧是单身主义吗?
凌霜恍惚间想起几年前的那捧红玫瑰,秦萧应该是有过心上人的,好像还是她们楼的,也许是谈过又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更一下梁轶之番外就完结了。
我本来信心满满,想写很多番外的,但是太伤心了,收益凉凉,全职作者的月均收益比不上我们这的最低标准,还要自己交社保,四个月来白忙活。
没事哒,没事哒,我已经想改行去扫马路了OZ!
【我不想写番外,是不想给看盗版来订番外的人写文,我没法让他们做正版读者,我也不写,不挣那几毛钱的番外钱,我不写他们就哪里都没得看!】
完结后,八月会补免费的福利番外给订阅90%以上的正版读者免费看,只给正版读者看!盗版别想看!盗版别发言,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第123章 梁轶之梁佑宁特别番外
梁佑宁来泰国那年,才刚刚满五岁。彼时梁轶之八岁,已经记事。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那天的傍晚,太阳西斜,光芒刺眼,满树的金链花在头顶摇曳颤动。
女孩跟随父亲梁文拓从远处缓缓走来,她穿着一条金黄色的小裙子,皮肤白皙,头发细软,眼神怯生生的,模样很是乖巧。
梁轶之觉得她和商店里摆放的洋娃娃一模一样。
梁佑宁走到梁轶之身边,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哥哥。”
梁轶之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
梁文拓说:“佑宁暂时住在我们家,你可以和她说中国话。”
梁轶之没问暂时是多久,他那个年纪,没心没肺的很,根本不在乎这“洋娃娃”到底要在他家住多久。
父亲叫来保姆,领着小姑娘去里面洗手。梁轶之这才发现她似乎是摔了跤,膝盖、手心沾着脏兮兮的泥土。
又过了一会儿,梁佑宁被保姆领出来吃饭。
梁轶之与她隔着一张桌子坐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女孩却迟迟没动筷子。
“不想吃?”梁轶之看了她一眼问。
“不……不会。”她说话声不大,脸颊上的婴儿肥十分可爱。
“吃饭怎么不会?”梁轶之觉得好笑。
“不会用筷子。”她说。
梁轶之跳下桌,从厨房里找来一把金属勺“当”地一声丢在桌上。
梁佑宁被这阵仗吓住,捡起桌上的勺子,瘪起嘴,要哭又不敢。
“快点吃。”梁轶之那时候虽然小,但说话做事都遗传了梁文拓的狠厉,模样有些吓人。
梁佑宁很怕他,她低头攥紧小勺子,挖了一勺米饭笨拙地往嘴里塞,可惜只吃进去一丁点食物,大部分的米饭和菜叶都撒在了桌上。
看这样子,勺子也不太会用。
梁轶之放下碗筷走到对面,拿过她手里的金属勺,挖起一大口饭送到她嘴边。
梁佑宁张嘴吃了勺尖上的一小口米饭。
“全部吃光。”他凶巴巴命令。
梁佑宁只好重新张大嘴巴,勺子被她包进嘴里,米饭菜叶全部吞咽下去,太乖了像只小猫咪。
父亲不允许他养宠物,他只喂过路边的野猫。
此刻的梁轶之“喂猫”上瘾,一勺接着一勺往她嘴里送。
等她吃完饭,他又拿纸巾给她擦嘴巴。
晚饭后,梁轶之便不见了。他有自己的小伙伴和秘密基地,梁佑宁对他来说,连玩具都算不上。
天黑之后他才回来,屋子里刚刚掌灯,保姆正在做驱蚊工作,梁佑宁抱着膝盖坐在小板凳上,小小的一团,她在哭,脊背一抽一抽的。
“你哭什么?”梁轶之声音洪亮。
女孩吓了一跳,抹着眼泪说:“妈妈,我想妈妈……”
他也很少见自己妈妈,忽然有些感同身受。
梁佑宁眼泪转了几圈落下来,梁轶之心里烦躁,将她从板凳上扯下来:“走,我带你出去找你妈妈。”
梁轶之一直把梁佑宁牵到父亲面前。
这时他才知道,梁佑宁的父母都不在了,以后她要长期住在这里,他忽然心疼起这个比他还小的女孩。
梁佑宁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在临睡前彻底爆发出来,梁轶之临睡前听到她在隔壁房间哭。
家里的保姆早睡了,根本没人管她。
梁轶之被那哭声搅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翻身下床去隔壁。
女孩原本坐在床上哭,听到动静后,她抬头,抽抽噎噎地看向门口的梁轶之。
瓷白的脸蛋上,泪珠晶莹闪烁,睫毛湿哒哒的垂着,别提有多可怜。
梁轶之犹豫片刻走过来,问:“怎么了?”
梁佑宁颤着声说:“我害怕。”
“怕什么?”他问。
“鬼……”她糯叽叽地说。
梁轶之想笑又忍住,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哄:“没什么好怕的,你睡觉,我给你看着,有鬼也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