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接,直接回去包厢。
崔佩颐喊着:“我以为你掉进马桶里了。”
姚希津关心地问:“明澜,你去哪里了?”
酒店账单记在姚希津的名下,瞒是瞒不过去的。李明澜坦白,自己遇到醉酒的老同学,老同学不省人ῳ*Ɩ事,她只好把老同学送去大酒店。
“没关系。”姚希津很大方。
李明澜坐上沙发,哪哪都不自在。她五年没有男人,今天被这样一弄,下面有些异样。
昏暗的灯为她做了最好的掩饰,她聊天的语气还算自然。
崔佩颐说,今天晚上是她开了演唱会,就由她来付账。她拿起钱夹子,刷卡结账,之后把钱夹子放到沙发的一个包包里。
三人离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姚希津为李明澜开的房间已经被她的老同学占据,他问需不需要再开一间房,让她好好休息。
李明澜笑着说:“哪里好意思再让姚大少破费,我还是回去吧。”
这一次,轮到他坚持:“叫我姚希津。”
李明澜回了哥哥家。她没有吵醒任何人,轻手轻脚去浴室洗澡,不停用水冲刷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五年过去,混蛋还是那个混蛋。
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关系,他却借着酒意占她的便宜。
李明澜把手盖在孟泽曾经抚摸的部位,拨弄几下,再用温水冲刷。许久,她走出浴室。
她连他的儿子都生了,没什么不能释怀的。
孟泽的身材比五年前更加结实,她就当自己嫖了个一流货色。
想通了,她倒头睡觉。
*
孟泽睁眼见到天花板亮着的那一盏华丽水晶灯,头痛得更烈。
酒醉刚醒,他坐起来,思绪回笼。
他常常失眠,于是也常常光顾那一个KTV。
他不唱歌,因为他不会唱。
李明澜喜欢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曲,他有时去听听原唱。
原唱没有李明澜唱的好笑。于是,他听完原唱,又听一听伴奏。
他的听觉神经将她的声音嵌进伴奏里,仿佛就能见到她当年的麦霸气派。
他点了几瓶酒。
啤酒的酒精度数太低,他现在都喝白酒。
酒的用处相当大,他睡着了,睡到现在。
墙上的时钟指着十点十分。
孟泽拉开窗帘。玻璃上倒映着他的模糊影子,视野里更清晰的是对面的摩天高楼。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KTV来到这一个客房。
他在客房找了一圈,除了他,没有人。
他似乎被人扶着进来了。
他梦见,李明澜穿着一件绒绒的白毛衣,仰躺在柔软的床上,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指尖的触感太过真实,醉酒就像是撞鬼。
孟泽去了酒店服务台。
前台说,他是被服务员扶进来的。
当他转头望见亮堂堂的装饰树,他觉得他在这棵树下听见过李明澜的声音。
一切似真似假,似幻似梦。
孟泽把房卡递过去:“这间房是谁定的?”
前台查询之后,微笑回答:“姚先生定的。”
孟泽认识的人之中,没有一个人姓姚。
莫非是KTV里的好心人见他宿醉不醒,将他送过来,还开了一个豪华套房?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孟泽说:“结账。”
前台笑容迷人:“账单从姚先生的卡里自动划扣。”
*
KTV主要做夜场生意,十一点才开门。
孟泽在路边小店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他点上烟,抽两口。
太阳穴的宿醉疼痛缓和了些。
等到十一点,孟泽回去KTV。
前台站着的服务员正是昨天为孟泽引路的人。
服务员认出了他:“客人,你醒了。”
孟泽:“昨晚我是怎么离开的?”
服务员:“有个自称是你老同学的人把你接走了,还安排我们这边一个壮硕的同事送你上车。”
孟泽的调子更冷:“老同学?”
“是啊。”服务员神色一顿,“难道……她不是你的老同学?”不会是趁人酒醉打劫的吧?
孟泽有些无力,用手肘靠住台面:“我没见到人,我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我的老同学?”
“我对她的印象很深刻,长得非常漂亮。她也在这里唱歌,唱什么……”服务员想了想,“射雕英雄传的……”
孟泽截断服务员的话:“呼,哈!”
服务员被吓一跳。说话就说话,突然来这么一嗓子,很吓人的哟。但顾客是上帝,服务员微笑,气沉丹田:“没错,正是呼,哈!”
服务员再看面前这位客人的脸色,如乌云压过时惨淡,像是大雨倾盆,也像大厦倾塌。
孟泽:“她在哪里唱?”
服务员:“他们已经走了。”
他们?说明她有陪同。孟泽盯着服务员,冷冷地说:“这个人说是我的老同学,却扒了我的钱包。”
服务员一脸尴尬,是他轻信对方在先,他担心孟泽把昨晚的事赖到他的身上,说:“对了,他们那个包厢点了太多酒水,没有喝完。其中一个先生留了一个电话和一个地址,我们今天把剩余的酒水送过去。”
孟泽:“什么电话?什么地址?”
服务员觉得由当事人去解决更好,立即将纸条递过去。
纸上的电话是阿拉伯数字,地址是一个酒店的英文名。
正是孟泽昨天晚上过夜的那一间五星级大酒店。
*
孟泽和服务员一起去大酒店。
纸条上留的是酒店的前台电话,地址连房号都没有,可见对方比较谨慎。
前台收下了几瓶酒。
服务员不想掺和孟泽和老同学的恩怨,速速离去。
孟泽坐在大堂的沙发。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从电梯出来。他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抬手露出手腕上价格不菲的机械表。
男人跟前台说了几句。
前台立即将KTV的纸盒子拿出来。
男人说:“让人送到我房里。”
前台毕恭毕敬:“是的,姚先生。”
“英俊多金”的确是李明澜的喜好。孟泽拆开烟盒的密封条,用力一扯,食指和中指从里面夹出一支烟。
“姚先生”向外走,同时打了个电话:“明澜。”
大堂禁烟。
孟泽用烟敲了敲烟盒。
“酒水已经给我送过来了。”“姚先生”温和一笑,“好,你先歇着,昨晚累了吧,好好休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孟泽叼上烟。他没有点燃,把烟嘴当口香糖一样咀嚼。
切,小三。
沙发边的茶几上插着记事小本本,挂着一支绿油油的签字笔。
真是晦气的颜色。
孟泽扯下一页,写了几个字。
他夹起纸条。
姚希津刚刚出去,又折返回来。他可能赶时间,走短短的几步,抬了两次腕表。他进去电梯。
孟泽赶在电梯门慢慢合上时,用脚尖挡住。
姚希津只当孟泽是客人,退一步,让出了路。
孟泽没有进电梯,他的双手插在外套口袋,瞥着姚希津。
姚希津略挑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