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意外发现在他背上可以睡觉。
刚才还挣扎的某人已经不乱动了,沈御扛着她进电梯,准备把她放下来。
她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肩背,发丝也缠绕在他衣服布料。
沈御将她放下来的动作温柔了许多,他拨弄开了尤绵遮眼的碎发。
却发现某人睡眼朦胧。
一路上沈御都在和田恬保持联系,田恬将家里放药的地方说给他,还麻烦他看着尤绵吃完药。
尤绵的小脑袋瓜还在一点点的,以平均五秒一个白眼,三秒一次清醒的频率笔直地站着。
这会倒是能站稳了。
和篮球场上吹口哨生龙活虎的模样判若两人,或许她今晚真的是累坏了。
沈御也就不再难为她,语气也温柔了很多。
两人站在家门口。
“钥匙呢?”沈御弯下腰,和她保持平视,轻声问。
“zzz......”
冰冷的沉默令人心寒。
沈御真想把她倒起来甩一甩,看看钥匙究竟被她藏到了哪里。
他打量着尤绵,想起了曾经上学时候,总有喜欢弄丢家里钥匙的冒失鬼,他们会把钥匙挂起来,然后戴在脖子上。
尤绵挺像那种冒失鬼的。
他长指撩起尤绵校服翻过来的领口,观察她有没有同样的钥匙“项链”。
尤绵这个时候清醒了些,下意识别过脑袋,要躲他。
导致沈御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脖颈的皮肤。
如同被电触般,尤绵身体轻颤了下,然后脖颈缩了起来。
沈御以为她只是怕痒,“抱歉。”
尤绵不知道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她从小就不喜欢被人碰脖颈,那里的皮肤敏感,碰一下就痒,就算是朋友平常开玩笑,也不会碰她脖颈。
尤绵摇摇头,慢吞吞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插在家门上,将门打开。
她摸着黑熟练地找到家里放药品的柜子,又摸着黑给自己倒了杯水吃药。
沈御看着她一切正常,准备转身关门离开。
却在下一秒听见“扑通——”
尤绵跪在地上,脑袋埋进了沙发里,保持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冰冷的瓷砖地硌着她膝盖,也没个被子盖,压着腿血液循环不流畅,根本就不能这么睡。
沈御没打算进她家门的,他刚才甚至还打算给田恬通一个视频电话报备她宝贝女儿的安全。
现在尤绵这个样子,属实无法交代。
他将大门敞开,在鞋架子上的柜子里翻到了一次性的鞋套。
套上后,走了进去,将客厅的整个灯都打开。
刺眼明亮的灯光显然对尤绵是有用的,她难耐地起身,爬到了沙发上,从跪着改成趴着了。
沈御安静地缓缓凑近她,将她的书包放在沙发旁。
“回房间睡。”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尤绵的后脑勺。
她的脑袋随着他的力量晃动了下。
“zzz......”
“醒醒。”
“zzz......”
“你这次物理是不是考了八分?”沈御缓缓蹲下身,在她耳边恶魔低语。
尤绵轻声“嗯?”了下,惊醒过来。
“房间在哪?”沈御问她。
尤绵随手往她卧室的方向指着。
沈御迟疑了片刻,没动。
陌生男人进一个女孩的房间总归是不好的。
他坐在沙发旁的地板砖上,长腿曲着,无聊地看着手机。
打算就这么一直等到尤绵父母回来。
余光瞥见了沙发旁玻璃茶几下有一沓纸。
像是高中的练习题试卷。
沈御随手抽了一张,是物理学科的,他高中从不偏科,属于学科六边形战士。
大致扫视了下,错的题都是同一个知识点,大概是从电磁学,尤绵的整个物理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力学还好,只要带一点电和磁场,简直不堪入目。
他想知道尤绵最近物理都在学什么。
“书包里有你物理作业吗?”沈御侧过脸问她。
“zzz......”
他再次戳了戳尤绵。
“干——嘛——”她皱了皱眉。
“物理作业。”
“书包里。”她轻声哼唧着。
“我翻了?”他问。
“昂zzz......”
“刺啦——”拉链打开的一瞬间。
沈御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修长的手才刚碰到一本《高中物理一遍过》,身后就有一股神秘力量控制着他。
客厅内,少女像个小僵尸一样猛然从沙发上挺起,死死地盯着沈御。
男人垂眸,脖颈修长白皙,却被人控制着动不了。
两人像是被王昭君二技能冰冻了一样僵持着。
直到沈御轻声说了句:“别揪我头发。”
对方不甘示弱,“别看我物理作业。”
尤绵跪坐在沙发上,小手正好抓住沈御狼尾的小揪揪。
蓝黑色挑染发丝如此真实地在她的掌心里。
关于面子的保卫战,尤绵今晚是护定了。
“松手。”他声线冷了些。
活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敢揪他头发。
“你先放开我物理作业。”尤绵变本加厉,另一只小手扯了下沈御的耳垂。
连着带动了耳骨上的骨钉。
他不知道,尤绵喜欢打架扯人耳垂。
这一下差点没给她好大哥疼死过去。
沈御眉头蹙起,先松了手。
尤绵也放开了一只手,只是揪着他狼尾发的手还没有松。
手指绕在他的发丝缠了几圈。
她觉得挺好玩。
“房间在那,对吧?”沈御转过身,单手禁锢住了她的手腕。
尤绵被剥夺了玩他头发的权利。
他力气很大。
尤绵试着挣脱都毫无办法。
她感觉情况不对。
沈御气场低沉,不是闹着玩,好像真生气了。
“能进去?”他盯着尤绵的眼睛问。
他想干嘛?
能进吗?
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吧。
连尤庆丰进她的房间都要再三请求,还要敲门询问。
尤绵警惕地盯着沈御看。
但他好像生气了。
“可以......”她小声地说。
沈御缓缓起身,垂眸淡淡俯视着趴在沙发上的尤绵。
少女怯生生地仰眸盯着他看。
他目光凝着,眼神左右不过是在说她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