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家里帮忙喂下尤悠球,狗粮在原来的柜子里。”他温声对尤绵说。
然后就和宋可离开了。
有小狗陪着她,心情会好些。
尤绵郁闷地进了沈御的家里,尤悠球摇着尾巴欢快地扑在她怀里。
小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狗只是喜欢她。
郁闷稍微消散了些,尤绵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勉强勾起了丝笑容。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大袋狗粮,刚想倒下去的时候,却发现狗盆里其实还是满的。
尤绵从小就聪明,她很快就能get到沈御的言外之意,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开心了。
她坐在沈御家的沙发上,抱着尤悠球摇晃双腿。
尤绵想等沈御回家,她算过的,车站距离小区没有多远,沈御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反正家里没有人,回去了也是自己一个。
————
夜色下,沈御和宋可一前一后走着。
宋可已经放慢了脚步,真的不能再慢了,但是沈御没有要和她并肩的意思,走在她身后,默默目送她。
直到亲眼看她上了公交车。
一句话的交流都没有。
他给尤绵发了消息,让她照顾完小狗就回家早点休息,他一时半会赶不回去。
只是消息发出去却迟迟没人回应,尤绵身边并没有带手机。
————
等了一个小时,尤绵快无聊死了。
她一共吃了沈御家里零食车里两包薯片,一罐果冻,喝了瓶可乐,最后又咬了两根棒棒糖。
尤绵不白吃,她准备找张纸先写下来欠着。
书房里应该会有纸笔。
她凭借记忆往沈御的书房摸索走去,门打开,尤绵惊讶地发现书房里竟然还亮着灯。
窗户也开着的,风吹动着墨迹密密麻麻的窗帘,涌现出诗情画意,墨水清香弥漫在房间里。
尤绵看着砚台里的墨水和一旁的毛笔,心血来潮。
她没有学过书法,也不会正确的握笔姿势,只好用握中性笔的姿势来写。
薯片x2
果冻x1
可乐x1
棒棒糖x2
——欠账人:尤绵。
歪歪扭扭的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尤绵歪着脑袋欣赏了下。
还不错,她想起沈御是喜欢盖章的。
尤绵探着个脑袋,发现了桌子角落里的新印泥,这次她学聪明了,只按了大拇指。
又等啊等,沈御还是没有回来。
送到哪个车站去了?不会送到南京南去了吧?这么久不回家?被紫金山的野猪撞了?
尤绵托着个小脸蛋,抱着尤悠球坐在沈御的书房里郁闷地想。
她脾气上来其实很倔。
今天尤绵偏要等他回来。
是不是故意躲她?
前天说他翘,把他冒犯了?
尤绵又开始陷入自我反思。
她决定沈御回来好好给他道歉。
以后再也不说他翘了。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沈御还没回家。
尤绵已经胡思乱想了。
她老大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回了家,或者又去了酒吧。
脑海里冒出个沈御小人,邪笑着指着尤绵,“对,我今天就是不回来了,和别的姐姐出去玩咯!”
尤绵逐渐烦躁。
烦死了!
她抓了根毛笔,重重地沾了墨水。
在宣纸上写了一句话。
——沈御你个大猪头!
她太用力气了,根本不知道墨水会成坨。
水淋淋的黑色墨迹哪里能看出来字,尤绵倒吸了一口气,飞速地掀开了一页又一页宣纸。
终于在第四张才能看清字迹,墨水也还是没干。
她鼓气腮帮子开始吹气。
吹了好久。
吹着吹着,脑子有些昏昏沉沉。
凌川说得很对。
沈御的书房确实很适合睡觉。
她趴着那张宣纸睡着了,脸刚好压在“猪头”的上面。
墨水印在了她白净的小脸上,什么字都没有印上,偏偏印了个“猪头”。
————
十二点,沈御回到了家。
尤悠球在门口欢快地摇着尾巴欢迎他。
他抬眸扫视了下,客厅灯是关的,桌子上堆着很多零食包装,像是被扫荡了一样。
再往里面看去,书房透露着光。
她没回去。
沈御缓缓往书房走去,修长的身影倚着门,他看见了趴在书桌上睡得香甜的尤绵。
这是有多累,趴在别人的家里都能睡着。
他放轻了步子,安静地走到了她身边。
少女半张脸压着他的宣纸,旁边放置的毛笔显然被使用过,墨水还粘在上面。
沈御扫了眼宣纸上的字,看到了她的“战绩”,轻叹了口气。
长指温柔戳了戳她的脑袋。
她脑袋就自然地歪在了另一边,“猪头”两个字借着暖色调的灯光映入沈御的眼帘。
他勾唇没忍住笑了下。
“醒醒。”沈御还是决定喊醒她。
只是他声音又轻得连自己都要听不见。
发丝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长睫安静地低垂透过光洒下淡淡阴影,鼻尖小巧,唇因为挤压,无意识地嘟起,呼吸很浅,眼下淡淡青黑显然是熬了个大夜的结果。
沈御就这么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尤悠球也感受到了环境的不对,也不乱蹦乱跳了,趴在沈御的腿边一起看着它的小主人。
“回家还是留在我这?”沈御俯身,在她耳边问。
他问得认真,却没有等到回答。
怎么会这么生气?
怎么会这么委屈?
怎么会在宣纸上这样骂他。
为什么惹她不开心了。
沈御没什么头绪,他还没调理好尤绵那句“老大你好翘”。
为此他昨天去图书馆研究了一下午的青少年心理学。
他想知道尤绵的脑袋里到底在装些什么。
他不懂。
沈御转身去了隔壁空房间,这个房间从来没有留宿过人,床板上也没有床垫和被子。
从柜子里取出了全新的床垫和床铺,他弯腰认真地整理着,简单铺了个小床。
枕头也是新的,单个放置在床头。
就此做完这些,沈御还在犹豫。
第二天她父母发现自己女儿在他这里醒来,又该怎么解释。
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