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要出门,也是这个时候,尤绵猛然站起。
她手上抓了三支“jill小熊”的黑笔,像上香的手势一样,三根并排放着。
深深给张知晓鞠了一躬。
“可不可以......教我英语。”尤绵鼓起勇气迈出了第一步。
张知晓侧过脸,阳光洒在少女白净的脸庞上,她依旧平平淡淡的,声音很轻:“哦。”
尤绵以为她说的是“没门”。
蔫蔫地准备坐下的时候。
手中的三支笔被张知晓一把抓住,她突然笑了笑,“学费先收咯。”
同意啦!
————
十一月,十校联考。
尤绵:
语文:131 数学:150 理综:270 英语:110
总分:661
全校排名:37
“数学满分啊啊啊女神,全班就你和程峰!”李续怒吼声传遍了整个教学楼。
尤绵皱着眉急急忙忙地拿过英语试卷,扬起脸长叹一口气。
她要急死了。
这次数学还是超常发挥,要不是题目简单,早就被学校前几十甩飞了。
“怎么办啊张知晓——”尤绵趴在桌上萎靡不振。
“我这次数学考137诶!”张知晓笑笑,她转而拍拍尤绵,“别急,厚积薄发,英语就是这样。”
她这一个月带着尤绵将高中英语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精选了题目让尤绵做,大小周考,尤绵的英语基本都稳在了110。
这次不过是发挥失常。
十二月,百校统考。
“程峰真变态了我说实话,语文145,数学150,理综286,英语140,你看看,多边形战士!”李续小播报继续报道。
尤绵愣了下,高三之后,程峰变得更不爱说话,偶尔看见她也简单说几句,书山书海几乎要把少年的身躯压塌,但他依旧稳在年级前十。
她必须做到和他一样的水平。
“什么?年级第一?”尤绵揉了揉耳朵确认了一遍。
“是啊,程峰年级第一。”李续长叹一口气,“我得去苟富贵勿相忘了。”
算了,尤绵认为她还是考低一点点的。
只是耳边轻飘飘地传来了一句话。
“对啊,要考香港那边的大学英语肯定要上130,张知晓你真厉害,以后肯定可以上港中的。”是唐施的声音。
“还好。”张知晓平静地回答。
“香港?你要去香港呀?”尤绵侧过身望她。
“我想去香港学语言。”张知晓勾唇笑笑。
对啊,去那边英语肯定不能差的。
沈御的英语肯定也很好。
从那天开始,尤绵更加拼命地学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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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过年。
尤绵哪也没去,把自己困在房间里埋头苦学。
沈御家的门已经很久没见她去敲了。
孤零零的,偶尔江娆和左屹来了都没敢去打扰尤绵。
雪飘过,风吹一月又一月。
尤绵的头发也长了很多,快及腰了。
这些日子,支持她熬过来的只有两个东西。
一个南大,一个沈御。
沈御和她的身影总是会出现在晚自习结束的清冷小巷子里,又或者是附中的某间空教室,沈御会给她补课。
周末的时间也都呆在自习室里,甚至后来亲自请了沈御的妈妈柳沁来给尤绵上英语课。
三月。
南京鸡鸣寺下的樱花要开了。
二模开始。
尤绵已经不再是当初刚入高三懵懂无知的少女了。
她也不再像高一高二那样对排名无所谓的态度,只有自己不退步就好。
尤绵现在是挤在老师办公室的第一人。
全年级上上下下的老师基本都认识她。
不会的题,找不到本班老师,就随便抓一个,只要是老师,他就一定会耐心地解答。
附中有很多不错的好老师,听到她是高三的后,更是看重,讲题非常仔细。
尤绵的高三是一直进步的,她没有受到什么打击。
一模的时候就考进了年级前十五。
稳下去。
在早读教室里,她咬着面包一下一下地告诉自己。
不管是高考,还是她内心逐渐躁动的心。
走进二模考场的时候,她站在房间里,看见满屋子的便签纸,上面全是英文短句和单词,堆得很高的题册,已经和她一般高了。
就像是沈御当初的那样。
她也刷了这么多题山题海,才站进了考场。
尤绵戴上了当初物理考90那次,沈御送给她的红绳,戴在手腕上,愿如十八岁的沈御那样所向披靡。
田恬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的女儿,心疼得紧,她作为医生当然明白,尤绵这是在用健康换分数,在她看不到无数夜晚,尤绵偷偷挑灯夜读。
尤庆丰也越来越感受到家庭氛围的低沉,他很少见到自己的女儿再和他一起开玩笑,一起去吃那金拱门,也听不到她开心地哼着麦当当的小调。
而沈御在这天,只是站在门外看她。
尤绵见到他就开心地笑笑。
“加油。”沈御轻声对她说,在她父母看不到的地方。
他轻轻地揉了揉尤绵的脑袋,在她耳边留了句:“等你。”
尤绵就是这么走进二模的考场。
成绩出来的时候,尤绵觉得自己高考的副本快打完了。
二模。
语文:137 数学:147 理综:271 英语:129
总分:684
学校排名:9
她做到了。
三月底,南京梅雨季。
凌晨两点。
尤绵看着窗外敲打在沿边的雨点,淅淅沥沥,水珠顺着玻璃滚落。
她给沈御发了消息。
小羊(麦门永存版):沈御,陪我去看樱花好不好。
——雨夜里的樱花肯定很好看。
——答应我。
她将手机放在怀里,安静地数了十个数。
她知道的。
十秒内,沈御一定会回她。
凌晨两点,在这个寒冷早春的夜里。
御:好,我在家门外等你。
第43章 系我呀 28
三月,夜里湿寒气很重,走廊里阴森森的,孤寂灯光亮着。
尤绵看到消息的时候,怦然心动。
她放下手里刷了一半的题,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单薄的外套。
外套是粉色毛呢的,软乎乎地套在她身上,发丝调皮地粘在外套上,尤绵随手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