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有些不好意思:“有点。”
秦屹淮就着之前的姿势,绕过她膝弯将她横打抱起。
墓园安静,隐入黑暗,但奇异般不叫人害怕。
甘棠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竟然又抱了她。
好多次了。
氛围太过静谧,甘棠手犹豫两下,搭上他的肩。
她小小一只,缩在他怀里,话音轻软,忽然想起从前:“你记得你之前给我过的生日吗?”
几年前给她过的二十岁生日,具体来讲,不算是二十岁生日。
时间有点远,但秦屹淮记得很清楚,他眉峰一挑,漫不经心道:“想要兴师问罪?”
“不是兴师问罪。”甘棠被他放进车里,才发现邹叔不在,他是一个人开车过来找她。
甘棠收回眼,说不清心底什么感觉,继续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不怎么过生日。”
在她二十岁生日那晚,甘棠像往常一般练完琴,去往自己的房间。
这一天很平常,她练完琴从长廊走出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停车声。
门被打开,甘棠手撑在扶杆上,面容乖软望着楼下的男人。
他们在一起没多久,不记得是哪次意乱情迷,她被他抱上了床。秦屹淮呼吸难耐,在她身上作乱的时候,甘棠脑中迷瞪地想,有什么好拒绝的呢?于是轻吟碎了满地。
两人度过一段荒唐日子,他来就来了,走就走了,与她而言无太大区别。
不过就是多了一种放松自己的方式。
那天应当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手里拎着一个蛋糕。
“下来。”秦屹淮抬头对她道。
甘棠已经有预感,依言下楼。
“你不是要后天才能回来吗?”
秦屹淮看着她下楼,搂紧她的腰,在她粉嫩唇间轻吻一下。
他将蛋糕放桌子上,顺手插了几支蜡烛:“但你也没有跟我说你今天过生日,赶得有点匆忙,希望能来得及。”
太晚了,一个生日而已,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对于她这种朋友多的千金大小姐来说不算重要。可临到中途,他还是提前处理好所有事,赶飞机回来了。
甘棠抬眼看了眼客厅内的钟表,午夜过五分,已经是新的一天。
她其实并没有太多期待,但是不免遗憾道:“已经来不及了。”
秦屹淮将二十根蜡烛整整齐齐插好,抬眼望着女生清丽的面容,确定道:“来得及。”
甘棠有些懵懵:“嗯?”
那是一个太过简单的生日蛋糕,不是订制。但中间有那时她最喜欢的兔子,大概是店里找了许久才能找到的。
甘棠心间不受控制动了一下。
她低眼扫过,撞进男人沉稳温柔的眸子里。
他说:“祝甘小姐二十岁零一天生日快乐。”
第38章 038
晚上的凉风不停地吹,甘棠趴在车窗上看月亮。
女生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背影看起来莫名有点落寞。
秦屹淮侧头扫了她一眼,询问道:“今天见你妈妈不开心?”
“没有哦。”甘棠头也没回,睁着眼睛看世界,破天荒跟他讲起钢琴,“你觉得我琴弹得好吗?”
她是个很自信的姑娘,从不会轻易怀疑自己。上次是医院检查有问题,但到最后,她心情也缓和下来。
秦屹淮察觉异样,大概是昨天乐团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了解钢琴,没有专业评判的资格。”
甘棠不满嘟起嘴:“你好严肃正经。”
连漂亮话都不会说吗?
秦屹淮确实不了解钢琴,但是他继续道:“我没有专业评判的资格,所以任何大师在我这里都比不上你。”
男人眼眸清浅,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案:“你弹得最好,满意了吗,甘小姐?”
她弹得最好,任何人都比不上她。
甘棠明明就是想听见这种答案,可真听见了不免有些耳热,女生眉眼弯起,小梨涡抿起清浅笑意。她掩饰好欢快,娇矜道:“满意了吧。”
两人在外吃过饭,回林港的时间比较晚,大概快夜晚十一点。
外面风清夜深,周围的道上空无一人,方姨早已入睡,甘棠借着微弱的灯光低头看路,跟在他身后,一阵风吹过来,她鼻尖发痒,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秦屹淮将外套重新批回她身上,甘棠有些猝不及防。
“别着凉。”男人低声道,“在墓地上也吹了很久的风?”
甘棠点点头,怕他训自己,连忙道:“但是我在那里的时候没觉得冷。”
秦屹淮没说话,拥着她在怀里,进了别墅里面。
男人的怀抱温热,只将她裹挟住,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甘棠脸上带了些红润。
别墅里安静昏暗,她将外面的两层外套都脱去,身体接收到室内温暖,没忍住,捂住嘴又打了一个喷嚏。
秦屹淮不禁蹙眉,转头看她,手掌贴在她额间试探温度。
“我没发烧。”甘棠不由得嘟囔道。
她有前车之鉴,秦屹淮扫了眼她泛红的面庞,提醒道:“明早醒过来说不定就发烧了。”
甘棠无言反驳,咕哝道:“你要叫我多喝热水吗?”
秦屹淮话语里有些无奈:“我给你煮姜茶。”
这么晚了,方姨已经入睡,怎么能把人叫起来?
甘棠眼底波光粼粼,脸颊粉嫩,握着他袖口乱晃,得了便宜要卖乖:“谢谢你哦。”
“先别撒娇。”
“……”
这个时间点,偌大的空间里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瑜淮穿着灰蓝色衬衫,袖口被撸起,煮起姜茶并不熟练,但很快上手。
甘棠扶在小厨房门边上看着里面的男人。
虽然她现在把思思的话当玩笑,但不得不说,那一套理论里还是有些东西能戳中她的。
思思说要若即若离,不能让他为所欲为,可是好像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为所欲为。
除去某些时刻,他其实是个能纵容她的男人。
公平起见,在日常生活中,她多占一点上风。
那某些时刻,她大度一点,让让他,让他为所欲为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他适度一点就好了。
怎么让他适度呢?
甘棠还没想好,又不禁想到另一个问题。
秦屹淮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算好吧?至少……还可以吧?
他察觉她不开心会专门陪她吃饭,半夜去墓地找她,还给她煮姜茶。
如果是联姻的话,完全没必要啊。让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就好了,互不打扰才应该是联姻的常态啊。
还是说他做这些,只是在尽丈夫的责任?
虽然但是,他确实是个挺有责任心的人。
如果他的妻子不是她,他应该也会做这些吧?
甘棠咬着唇,不停纠结,思绪游离到天边。
煮姜茶是件没什么技术难度的事,秦屹淮找好杯垫,将姜茶放她面前,瞧了她一眼,又将手贴在她额间,不免问道:“脸怎么越来越红?”
甘棠像是没反应过来,身体颤了一下,眼神闪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秦屹淮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就听见女生“啊”了一声,吐着舌头散气说好烫好烫。
男人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烫的是舌头,你捂耳朵干什么?”
嗯……她好像是在捂耳朵……
甘棠有些尴尬,把手放下,哈了两口气虚笑道:“你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
话音落地,她再继续为自己找补,面红耳热道:“就是那个,通感,通舌头和耳朵,你懂吧?”
通感是这样的?
但是秦屹淮点头:“……懂。”
明明是肯定她的话,像是他惯着她一样,但甘棠不知为何尴尬感丝毫未消,耳朵也真的像被烫伤一样,变热变粉。
她只能找话题缓解气氛,顺便解决舌尖的奇怪感,对着身旁男人道:“我的舌头好麻,是不是起水泡了?”
秦屹淮倚在桌沿上,姿态闲适,双手交叉在胸前,淡声道:“过来一点,那里太暗了。”
“噢。”甘棠乖乖往他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