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就是有事情没想明白。不过，沈默，你还真的提醒我了！谢啦！”

　　是了，就是契合度！

　　明瑶赶紧翻开手机，查看之前的浏览记录。

　　有了！

　　刘斌在上一场电影结束后接受采访时曾说道，导演其实就像是作画，无论是打磨剧本还是跟演员磨合，都是在作画。

　　“有些角色，你需要演员本身就有一定的底色，甚至需要丰富的色彩，你再去做微调，而有些角色，你需要的只是一张白纸，任你挥洒。”

　　就是这句。

　　很显然徐蔚言这个新人，只能符合一张白纸这样的设定。

　　所以，提前进行演技培训，对于刘导来说反而是提供了干扰项。

　　沈默看着明瑶眉头展开，满脸愁容变成了笑容，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虽然此刻，沈默知道，明瑶愁的和开心的都不是他的事，可他能帮到她，这一点便足以让他感到高兴了。

　　有了全新的思路，明瑶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努力，她将徐蔚言的演技课程换成了肢体、形体方面的训练，果然，调整课程以后，进度很快便从负数变成了正数，进度条在一点点地往前推进。

　　明瑶又给徐蔚言加入了钢琴和音乐理论方面的课程，进度条窜得就更快了。

　　等明瑶找来了《禁忌之恋》的原版小说让徐蔚言阅读时，她发现进度条的直接跳到了50%+，按照这个速度，等正式试镜的时候，达到导演要求是有希望的。

　　果然，这个方向是找对了。

　　……

　　几天后，终于到了《星光练习生》正式录制的日子，明瑶放下了手里的事，亲自送沈默去苏城录制现场。

　　原本公司是有大巴车送练习生们一起过去的，可明瑶听说，另四名练习生竟然都不坐大巴，而是经纪人亲自送过去，她便立刻决定也亲自送沈默过去。

　　别的资源沈默已经落后给江锐逸他们了，她不希望这点待遇都不给他。

　　这些天的相处，明瑶已经感觉到沈默性格表面淡淡的，可在一些小细节上还是挺黏人的。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沈默嘴上说不要，可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这一点，明瑶也是心知肚明，因为艺人模拟器中的数值表明，沈默在得知她送他去录制现场之后，压力值直接从70减到了20。

　　开心还嘴硬，这小子还真是……

　　“行了，你别说了，开心就直接说出来。”明瑶也懒得跟他绕弯子，无情戳穿。

　　都这么说了，沈默的嘴角没能压住，直接扬起一个开心的弧度。

　　车辆开了两个多小时，开进了位于苏城的录制中心，还没抵达入口处，老远便能听见路边聚集的粉丝的尖叫声。

　　明瑶说道：“今天来现场的除了练习生，还有不少明星导师。当然你们中的一些练习生之前上过别的节目，或者已经出道，拥有很高的人气。”她看向沈默：“会有压力吗？”

　　沈默摇摇头：“这些我不在意，我只希望，今天的录制我能顺利一些。”

　　“一定可以的，待会我只能送你到门口了，录制基地我是进不去的，能用手机的时候跟我联络，任何事情都可以。”

　　说完她伸手，为沈默整理了稍微弄乱的头发。

　　今天在公司出发之前，明瑶已经找了化妆师和造型师为他做好妆造了，《星光练习生》这档节目有不少直播环节，可以说，从下车的那一刻起，就得靠他自己了。

　　“放心好了。”车停在入口处，沈默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45章

　　目送沈默在跟拍摄像师的镜头中走进录制基地的大门, 明瑶坐的车无法再在这里停留，她只能打开手机，在直播中寻找沈默的身影。

　　只可惜, 除了下车走进去的时候稍微有点镜头, 其余时间, 想要在上百名学员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太难了。

　　明瑶留意到屏幕上飘过的弹幕。

　　【蒋兰霄好帅啊！今天穿得好贵气呀！】

　　【霄霄妈妈爱你！】

　　【啊啊啊啊是我们家哥哥来了！余浩一冲鸭！】

　　【锐哥！今天好好看, 侧脸真的给我帅晕了！】

　　【宋文弈上大分！爱死我了！！！】

　　明瑶甚至在弹幕中看见了星辰娱乐别的练习生的名字，当然她也明白，如今沈默还是个小透明，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他, 看了一会，她便放下手机不看了，车上看手机, 眼晕。

　　她凝神闭眼了一会，快要回到公司的时候她接到了裴希的电话：“明瑶, 你回来了吗？”

　　“嗯，就快回了，希姐你找我有事？”

　　“回来了就来我办公室一趟。”

　　明瑶放下手机，脸上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这是……要跟她谈沈默的事情了？

　　今天是沈默去《星光练习生》节目录制的第一天，刚走裴希就把她叫到办公室，除了谈沈默，还能谈什么？

　　不过，对方是前辈, 总不好叫了不去, 于是明瑶回到公司第一件事便是去了裴希的办公室。

　　“希姐。”

　　“坐吧。”裴希淡淡抬了抬下巴。

　　明瑶在她面前坐下。

　　“希姐你找我什么事？”

　　裴希打量了面前这个女生，明明前不久她第一次坐在她面前的时候, 还是她刚进公司给苏韶当生活助理的那天，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短短几个月，明瑶已经成了公司的经纪人，虽不至于跟她这个金牌经纪人平起平坐，但已经有了跟她谈条件的资本。

　　“明瑶，从你进公司起，我就很看好你，你也算是从我手下成长起来的经纪人，所以，偶尔点拨点拨你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的，明瑶心想，要不是你之前差点抢走沈默，我还真就信了。

　　“感谢希姐的栽培，我才能有今天。”

　　裴希对明瑶恭敬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今天有空，就看了下你最近的动静，听说你刚签约了一个C级约的艺人？”

　　明瑶点头：“嗯，是一个新人演员。”

　　裴希撇撇嘴，并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嫌弃，嗤笑一声：“这也就是你这个新人没有经验，C级约就是垃圾，没有公司会培养只有2年合约的艺人，而且还是演员这样需要长线才能出成绩的方向。我看了，你的这个新人演员，之前只不过是个小龙套而已，你想要靠他打开局面，那是不可能的，靠公司更不可能，你觉得公司会花时间培养一个看不见回报的新人么？不过是花点小钱以小博大罢了，不过对于你来说，你赌得起吗？你签约的艺人呢？他赌得起吗？”

　　“当然也不是没有路，但只有一条路，那便是让你的艺人靠你。要是你有本事能为他谈下质量不错的通告，让他能一举走红，那么恭喜你，你破局了。否则，就算你签下新艺人，最后结果也不过是出局。”

　　明瑶知道，裴希这番话说的倒也不是假话，如果她一点依仗都没有，贸然签下这种新人，当然是一点出路都没有的，当初柯建章和陆珊都劝过她，让她慎重。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要送你份礼物的。”裴希笑着把一份文件放在了明瑶的面前，上面写着“《大医》试镜剧本”几个字。

　　明瑶有些意外，一脸不解地看向裴希。

　　“这是一份电视剧男三号的通告，这个角色对于演员的外形有要求，演技有要求，但是对演戏经验没要求，我看你艺人是科班出身，演技应该是过关的，那这个角色还是可以争一争的，等拿下角色，顺利杀青以后，我再去跟柯主管帮你美言两句，你们多半能升级到B级约，到时候能拿到的资源更多，就没现在这么艰难了。怎么样，心动吧？”

　　明瑶心情复杂地看着《大医》的剧本，这不就是之前模拟器筛选出来的通告之一么，这个机会倒是不错，但剧本有抄袭嫌疑，系统建议她别接。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剧本竟然又出现在她面前。

　　“希姐……”明瑶踌躇着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拒绝她。

　　却又听见裴希说道：“当然，我帮了你，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明瑶心里咯噔一声，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今天还想跟你谈谈，沈默的事。”说到这里，裴希的声音有了几秒钟的停顿，似乎在等着明瑶的回应。

　　不过，明瑶并没有如她所愿的那般，主动为了徐蔚言的前程献上沈默。

　　很好，就当她还不知道吧。

　　裴希这么高傲地想着。

　　不过她不愿意也能理解，毕竟徐蔚言还默默无名，而沈默马上就要上《星光练习生》这档综艺了。

　　“今天就是《星光练习生》的初舞台录制了，你觉得沈默的表现会怎么样？”裴希饶有兴趣地问道。

　　明瑶：“应该会不错吧，毕竟他为这一天也准备了很久。”

　　裴希仰头笑出了声，笑声刺耳：“明瑶，你果然还只是个新人，你期待看到什么？看到沈默在《星光练习生》初舞台大放光彩吗？你知不知道，想要让他在节目中崭露头角，就必须要有一定时长的镜头，你觉得这些东西掌握在谁手里？”

　　明瑶：“……”

　　幸亏之前跟方琪还有陆珊聊过，此时面对裴希的这番话，她倒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裴希止住了笑声：“总不会掌握在你手里吧，你什么都掌控不了，就算到时候节目播出，沈默的镜头给全剪没了你也控制不了，不是吗。他是付出努力了，可你并不能保证他真的能有好到让人一下子记住的表现不是吗。最终结果，不过就是一轮游，或者稍微好一点，走到了第二次公演，然后就到头了，之后呢？还不是跟你新签约的艺人一样，砸你手里了。”

　　“希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啊，明瑶，你何必这么吃力呢，你把沈默的合约让给我，我带着他，他的资源会好很多，作为答谢，这份通告也可以给你新签的这个演员，我们谁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你说这样不好吗？”

　　原来裴希打的是这个主意，她特地选在沈默进入节目组以后才提这事，为的就是两人先达成共识，等沈默节目录制完以后，这事已成定局，他拒绝也没用。

　　只可惜，裴希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

　　别说这个《大医》男三号通告是明瑶筛选出来淘汰掉的选项，就算是更好的她也瞧不上。

　　而且违背沈默的意志，私底下做这样的交易，无异于背叛，她要是真答应了，被沈默知道了会瞎想成什么样子，明瑶都不敢细想。

　　这种不尊重人的事情，她也绝对不会做！就算裴希拿更优质更诱人的条件出来交换她也不可能答应！

　　此时，裴希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十拿九稳了，她觉得明瑶压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而且，她心中还有一份胜算，那便是明瑶之前的靠山不就是苏韶么，如今苏韶也不在公司，她去录制综艺了，明瑶也没个商量的人，在面对她这个金牌经纪人的时候，她有什么底气拒绝？

　　裴希已经在想，等她接手沈默以后，要如何操控这次他在《星光练习生》的表现了。

　　却没想到，明瑶轻轻开口：“希姐，很抱歉，我没法答应。”

　　“你答应就好，这个通告……”裴希的声音戛然而止，皱着眉看向明瑶，一脸不可置信：“你刚才说什么？”

　　明瑶看向她，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我说，很抱歉，希姐，这事我没法答应。”

　　“明瑶，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么，你对你现在的处境到底有没有一点了解？”

　　明瑶笑了笑：“希姐，你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我也很明白，不过你的提议我没法接受，我是沈默和徐蔚言的经纪人，我会为他们俩的未来负责的，这份通告你还是收着吧，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明瑶说着站起身。

　　裴希急了：“等等！你都不看一下这个通告？这对于你那个小龙套新人来说可是很难得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