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过来让姑姑看看，我们公主是不是又变帅了。”
薄聿翻了个白眼，冷着一张脸不搭理人，只把摘的柠檬丢到茶几上的果盘。
“哟，怎么了这是。”薄月故意逗他，起身凑过去，“我们公主这是长大了就翻脸不认小姑了，你小时候都是谁天天给你换尿布冲奶粉的呀。”
薄聿额角抽了抽，“……别乱叫。”
“怎么乱叫了呀，你不就是我们薄家的小公主吗？”薄月笑嘻嘻的，就差跟以前一样过来捏他的脸。
薄月是老爷子老年得女，比薄聿也就大个十岁，小时候徐芝工作忙，他爸也每天都在全世界到处飞，陪着他最多的就是这个热衷于给他各种留长发穿裙子打扮成女孩子样子的小姑。
薄聿长大后，姑侄两每回见面必斗嘴。
不过薄聿现在倒是懒得再跟她扯，看了眼前面投影上的画面，教老爷子，
“爷爷，往右边。”
老爷子恨不得手脚并用，“右边，哪个右边？”
薄聿起身过去，握着他的手教他操控。
画面上的丧尸被一枪一个爆头，眼看着好像马上要赢了准备放下游戏柄，忽然一个面目狰狞的丧尸冲到镜头前。
“我操。”
薄聿吓一跳，一瞬间蹦出来脏话。
老爷子倒还好，又拿起游戏柄，自己一枪崩了丧尸的脑袋。
“你是不是有病啊。”
薄聿看边上的薄月，“介绍这种游戏给爷爷玩，是怕他不够吓的。”
薄月耸肩，看了眼边上打完一把游戏淡定的喝茶的老爷子，“我看爸爸玩的倒是挺开心的，倒是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容易被吓到，怪不得到现在都没女孩子要。”
薄聿冷笑一声，不紧不慢道，
“谁说我没人要。”
“什么意思？”薄月眼睛顿时亮起，摇了摇边上老爷子的胳膊，“爸你听见没，公主他有女朋友了诶！”
“薄月，说了多少遍了，你能不能别乱叫。”薄聿眉骨青筋跳了跳，冷着脸道，“你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哈，”薄月往椅背后面仰，抱着手臂道，“你小子，成熟了是吧，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快给我跟你爷爷看看，要是门不当户不对赶紧分手啊，我们薄家的家门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她语气造作，故意摆出来一副姿态。
薄聿面无表情，拿起桌上的水拧开喝了口，
“演技这么差，难怪到现在才拍出来一部电影，还是烂片。”
“你说什么？”薄月顿时炸毛，“我追求的是艺术！艺术你懂什么，才不是你说的那些商业大烂片！你看不懂就别乱说！”
薄聿完全当作没听见，只侧头跟老爷子讲话，
“爷爷，你等着看，我小姑迟早把你的钱都败光。”
薄月忍无可忍，气冲冲拿脚踢他，
“赶紧把我侄媳妇照片给我看看！”
“要是长得不好看，那真的别想进我薄家门！”
薄聿冷冷扯了下唇角，把喝了一半的水放到桌上，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完全是懒得搭理的态度。
“谈了女朋友又说了出来，就拿出来给我们瞧瞧长什么样子啊。”
边上一直没开口讲过话的老爷子这会儿也发话。
他这些年向来都很少管事，也从不插手晚辈的近况，能允许薄月在外面乱来拍电影，也允许他小叔一门心思搞学术，其实就足以见得老爷子的态度。
“等一下，我找找看。”
薄聿顿了顿，低头打开手机，点开相册往下翻。
他的相册以前其实都没什么照片，自从养了公主后照片就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楚葭前段时间来公寓这边准备期末周，待的时间多，他也偷拍了几张。
这会儿相册一眼刷过去，基本就是一堆公主奇形怪状卖萌的照片里，夹杂着几张楚葭的照片。
有她站在岛台边上喝水的、蹲下身摸公主的、趴在客厅餐桌上睡着的，甚至还有几段他录的视频。
“好了没啊？”
薄月在边上催促，“你可别还临时p图！”
薄聿手指在屏幕上往下划拉，头也没抬地说，
“你以为谁都跟你电影里那些奇形怪状的男演员似的。”
“你小子，是不是……”薄月快被气死，刚准备起身，薄聿把手机丢过来，
“自己看。”
他下巴微抬，显然是对自己镜头下拍出来的人相当有信心。
“哼，我倒要看看。”
薄月接过手机，走到老爷子跟前，跟他一块看。
“哎。“
薄月盯着手机照片上的人。
老爷子也推着老花镜看。
薄聿挑出来的一张照片是楚葭端着水杯，蹲在沙发边上伸手摸公主的照片。
她穿着件米白色的棉麻长裙，乌黑发丝随意地扎了个很低的马尾，半垂着脸，看上去很乖很安静的样子。
绝对是长辈们喜欢的那种感觉。
“确实比你电影里头那些人好看，”老爷子摘下老花镜，看向薄聿，“什么时候带回家吃饭？”
薄聿抬着下巴，神情散漫，带着点不自知的得意的口吻，
“再看吧，她现在不在京港。”
“不是本地人？”老爷子端起桌上的茶，随口问了句。
“对啊，怎么，”薄聿口吻坦然，走过去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柠檬在手里玩了下，慢腾腾道，“您老还地域歧视呢？”
老爷子知道他的性子，笑笑也没说什么，只是开口道，
“那年后带回来吃饭。”
“到时候再说吧，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薄聿拿着柠檬在手上掂了掂，又看边上他小姑看完照片一直没还手机，走过去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机，
“再看收费了。”
薄月皱着眉，刚才看见照片开始就没讲过话，很不符合她的性格。
薄聿啧了声，
“你这什么表情，不比你那些什么女主们好看多了。”
“不是。”
薄月拧着眉，又要去抢他手上的照片，
“再让我看一眼。”
“你都看多久了，不给。”薄聿收起手机，面无表情拒绝。
“爸，您觉不觉得那姑娘长得有点眼熟啊。”薄月这会儿没功夫跟着闹，只转头跟老爷子讲话。
老爷子放下茶盏，又戴上老花镜，想再开一局游戏，闻言道，
“好像是有点，阿聿再给我开一把。”
薄聿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遥控，给老爷子又开了一把游戏，
“您这样拿，手指不能放在这上头。”
“我说真的，你们怎么回事。”薄月被忽略，愤愤道。
老爷子投入游戏，没再管。
薄聿插着兜走过来，注意到薄月好像真没开玩笑，
“你见过她？”
薄月摇头，又点头，
“我也不知道，但感觉很熟悉，你怎么认识的？”
薄聿顿了顿，在她边上坐下，
“她是我妈资助过的一个学生。”
“啊？”薄月愣住，“嫂子知道你们的事情吗？”
薄聿神色冷了冷，弯着腰倒老爷子茶壶里的茶，口吻平淡，
“知道。”
“可以啊，”薄月感慨了下，“那看来嫂子还挺开明的，不过如果嫂子资助过她，那可能我以前确实见过她呢。”
薄聿翻了个白眼，果断道，“不可能，她以前……”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
“怎么了？”
“没什么。”薄聿沉默了会儿，没再说话，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起身道，
“走了。”
薄月回来，老爷子晚上让他们都留下吃饭，吃完饭薄聿又被拉着跟老爷子上楼下了半天围棋。
折腾到太晚，他索性就留在这边住宿了。
老宅这边他来的不多，房间在二楼最右手边，阳台很大，刚好对着楼下的花圃。
薄聿洗完澡到阳台抽烟，看了会儿底下花圃的花，到床头柜那边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