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有点想问楚葭,关于她家人的事情。
但又很清楚的记得,他从徐芝那边看过她的资助资料。
父母那一栏写的是双亡。
“京港现在这么热吗?”楚葭在那边开口问。
薄聿只穿了件黑色的无袖T恤,非常薄,拿着手机镜头往下很容易就能看见他锁骨下边镂空的那一截。
在照片里已经拍过很多角度的照片。
“哦,我不在京港。”薄聿淡淡道,低眸扫了眼自己的T恤,“在一个岛上,南半球这边,挺热的。”
“南半球?”楚葭顿了顿,似乎想到点什么,“怎么去那边了?”
薄聿语调平淡,
“参加一个长辈的婚礼。”
他顿了顿,观察了下楚葭的表情,补充道,“一个挺多年都没结婚的叔叔,新娘还挺漂亮的。”
眼睛跟你长得很像。
他原本想说,但还是停住了。
“哦。”楚葭表情很淡,看上去没什么情绪起伏,“岛上漂亮吗?”
“还行吧。”薄聿起身走到阳台那边,拉开阳台门走出去。
天黑以后晚上还是很热,空气也是湿热的,灯光把下面的树和空运过来的鲜花照,前面是深蓝色的海。
薄聿把手机镜头转了个位置,对着外面的风景,
“没什么好玩的,不过这边的沙滩踩上去很软,还能捡到不少冲上岸的贝壳。”
楚葭那边挺认真地看着镜头,“那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只贝壳吧。”
薄聿顿了下,“好,”
他把镜头转回来,眼睛看着那边的人,“给你挑一只最好看的。”
楚葭点头,有点少见的笑了下,“嗯。”
——
婚礼一共要办一整周,后面几天还安排了游艇在海上。
薄聿实在有点待不下去,加上心里总莫名对这场婚礼有些反感和抵触。
明明也不知道苏绒到底跟楚葭有什么关系。
可是单看着那双跟她很像的眼睛,他就不太舒服。
说了要给她带贝壳,薄聿第二天上午就找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要了潜水服,打算去水下给楚葭找贝壳。
沙滩上的贝壳虽然多,但是有些磨损的还挺严重。
岛上很适合潜水,他一上午都在海上,捡了不少贝壳,最后挑了只最特别好看的,把剩下的都给酒店的工作人员分了。
捡完贝壳回酒店那边,薄月正在他房间那边准备敲门,看他一身湿漉漉的回来愣了愣,
“你一大早就跑去潜水?”
薄聿顶着头湿透的卷发,进屋开了冰箱拧开水仰头灌了几口,才看人,
“有事?”
薄月翻了个白眼,
“你妈找你。”
薄聿神情冷漠,“没空。”
他言简意赅,手上拿着刚才从水底下找的贝壳,打算找个东西装一下。
薄月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
“你下水找的,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她上手去抓。
薄聿抬手挡开,“不行。”
“这么宝贝?”薄月也不抢了,啧了声,“给你小女朋友的?”
薄聿没否认,翻了出来只装表的盒子,把贝壳放进去。
“行了,我话带到了,嫂子在楼下的餐厅等你一块过去呢。”
她顿了顿,想到母子两关系僵硬,补充道,
“可能是你生日马上就到了,准备给你什么惊喜呢。”
薄聿动作顿了下,背对着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薄月嘿嘿笑了声,“我给你的礼物等回国后再说啊。”
她说完拉开房间门快步跑了。
房间门关上,薄聿顿了顿,起身进了浴室,脱掉身上的湿衣服冲了个澡,套上T恤出门下楼。
楼下的餐厅靠着海边。
薄聿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边靠窗位置的徐芝,边上是她那个助理,叫什么来着,哦,沈之安。
他面色冷了冷,转身就准备走。
“少爷。”沈之安在那边最先看见他,开口叫住人,拉开前面的椅子。
薄聿脚步顿住,转回身,盯着那边看了两秒,冷笑了下,迈步上前。
“怎么,让我来看你俩秀恩爱?”
他在椅子上坐下,一开口话就十足的难听。
沈之安面色有一瞬的尴尬,但很快又调整好,站在徐芝边上并不说话。
徐芝神色平静,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不管你的事情,你倒打算插手我的?”
薄聿双手抱臂,往椅背上一靠,冷着脸没什么表情的扫了眼她身后的沈之安,不冷不热地假笑了声,
“没,您开心就好。”
他神色不耐,拿起桌上的咖啡灌了口,被苦的狠狠皱了下眉,又重重放下,
“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见过新娘了?”
徐芝神色淡漠,直接开口。
薄聿表情变了下,眼神微冷,
“什么意思?”
徐芝看了他一眼,喝了口面前的咖啡,淡淡道,
“你不是已经去找过人了吗?”
薄聿盯着跟前的人看了两秒,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是说
“所以是真的。”
徐芝点头,
“嗯。”
薄聿没说话,沉默了两秒,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徐芝很坦然地看他,
“为了防止你做什么蠢事。”
薄聿不再说话,只视线盯着她,没什么表情的扯了下唇角,
“蠢事?”
徐芝点头,
“奉劝你一句,不想你跟楚葭两个人的关系受到影响,这事你最好还是当做不知情。”
她说完,起身离开。
沈之安拿起她的包跟在她身后一起。
薄聿在餐厅坐了会儿,玻璃窗外的日照刺眼,沙滩边上几个小朋友在玩足球。
他盯着那边看了会儿,低头打开手机,订了张最早回国的航班。
飞机落地位置是距离云和最近的省会城市。
薄聿从机场出来,已经是晚上凌晨一点多。
走出机场大厅,外面停着些计程车,他随便上了辆,让司机师傅送自己去最近的火车站。
这个时间点,基本上已经没什么车,到云和的交通方式最快的就是火车,凌晨两点半有一趟。
但没什么位置了,只有几张硬座票。
坐到云和大概要坐五六个小时。
薄聿在此之前没坐过火车,更不用说是硬座。
在车站取了票,排队跟着人群进去,几个年轻女生视线不停的往他身上扫。
薄聿冷着一张脸,完全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他身上还只穿着在海岛那边的衣服,无袖黑T,工装裤,脚上的联名款球鞋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整个人完全跟这里格格不入。
再加上候车大厅的人几乎都是棉袄,显得他格外异类。
他也懒得管,打算等到了云和后再说,而且这时间赶的,他这会儿也抽不出时间去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