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吗？”白若栩身边跟着刮完胡子的胡子大叔，胡子大叔姓胡，其实也才三十来岁，而且他其实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以前那一大把胡子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此时没了胡子的胡子大叔和白若栩一起走在大街上，她看着一些东西还挺想买的。
胡子——是胡子大叔让白若栩喊他的称呼，据说是纪念他留了三年的胡子。
胡子嘴角抽了抽：“你要买东西？”
“可以买一点。”白若栩示意他看旁边店铺里面的宝石和钻石：“你不觉得挺好看的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我买不起。”胡子嘴角抽了抽：“你以为我混得多好？”
他们这些猎人每天都在刀尖上跳舞，何况他们还不敢往城市里来，基本上都是在外面猎杀吸血鬼，如果有一天他们入城了，那就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
就连现在的胡子也是，他也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是不同的是，他又多了一点希望。
因为他真的和白若栩一起，在进入了城市有半小时了，居然还没有被吸血鬼看出来。
虽然他们也不是大晚上的出来，可现在也是傍晚了。
这里要说的是，和一般流传的吸血鬼传说不同的是，吸血鬼不会因为日晒而死。
除非是堕落的，已经维持不了人类模样，变成了怪物的那些吸血鬼。
其他吸血鬼不喜欢在白天出来，也就是因为不喜欢阳光而已。
——也有那么一些特殊的吸血鬼反而喜欢晒太阳。
总而言之，不管喜不喜欢太阳的吸血鬼，在这个时候基本上都出来了，街上吸血鬼还挺多的，胡子现在心态已经稳了，不像是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身体一直紧绷着的。
说真的，白若栩就没指望胡子真的有那么多钱，毕竟她眼尖的看到了宝石和钻石的价格还是挺贵的。
她就算要，也准备自己去想办法。
她就比胡子闲适多了，她左右观察周围，却看起来只是在正常逛街，不会让人觉得她行为奇怪，等逛完了一条街，白若栩忽然停住了。
“怎么……”胡子也跟着停下，顺着白若栩的视线看过去，声音戛然而止。
白若栩看的是一个面容俊美的少年，和一个被他牵着的少女。
重点并不是这两人都长得好看，而是少年的牵，不是牵手，而是牵着宛如狗链子的绳子，绳子的另外一头套在少女脖子上。
虽然少女并没有四肢着地，可看起来也格外让人不适。
看到这一场景，胡子却难得冷着脸，强硬的抓住了白若栩的手腕：“走吧，你不是还要逛街吗？”
白若栩没说话。
胡子脸上露出来几分着急。
他们两人的视线被少年给看到了，他眼神落到了白若栩身上，忽然之间闪过兴味。
胡子：“白！我们该走了。”
胡子脸上隐约有怒气，白若栩垂眸，嗯了一声，刚转身，面前却多了一个人。
是那个少年。
少年看起来才十七八岁，可身上气势不低，他眼神落到白若栩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忽然露出来一个笑容：“美丽的小姐，你不是W城的人？”
“不是，我是来旅游的。”白若栩没管胡子一下就僵硬的手，冷淡说。
然而少年丝毫都不在意白若栩的冷淡，他甚至还笑了：“是了，我们W城的风景很好，请问你需要一个导游吗？”
胡子：“……”
他刚才那么担心，以为露馅了，结果这少年吸血鬼是看上了白若栩的脸？
胡子表示不能理解。
他满心都是想活下去，对脸不脸的真的没有多少感觉。
但是上次的吸血鬼加上这一次的少年，好像都对白若栩的脸很感兴趣？
胡子唯独后悔的就是没有在进来之前没让白若栩将脸给挡一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脸生出波折来。
胡子正担忧的时候，就看到少年看过来的得意的眼神。
胡子：“？？？”
这是怎么了？
时间转回去一点，少年问白若栩需不需要一个导游，白若栩说不劳烦他。
但是少年很热情，说他对W城可了解了。
而且少年还说，如果跟他一起回去，还可以有住的地方，还可以好好招待她。
少年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说：“我家血袋也有不少，可以送你一个。”
少年和白若栩说话的时候，正好胡子陷入了自己的担忧中，于是少年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胡子是自卑了。
这么一个长得普通的男人，哪里值得这么美丽的女士相伴？
只希望他知道点分寸，自己离开是最好的，他还不用和美丽的女士闹矛盾。
毕竟看起来，这位美丽的女士是很念旧的一个人。
白若栩注意到了少年的小眼神，她也没多管，听着少年的热情，她想了想，说：“如果贸然上门，那不太合适，不过如果你这几天有时间，可以一起出来玩玩，也当是交个朋友吧。”
少年对白若栩没有一口答应去他家很遗憾，但是听白若栩亲口说可以当朋友，他也挺高兴的，也就高高兴兴的点头：“好，那我明天去找你。”
“嗯。”白若栩也点头。
“啊，对了。”少年回头，看着一小步一小步的挪过来的，在其他吸血鬼垂涎视线之下的少女。
他来拦白若栩的时候松了那根绳子，现在少女是捧着绳子走过来的，她看起来很不安，对周围的视线很敏感。
她看向少年，希望少年能给她几分安全感。
可少年压根就不想看她，只随意的将她拉过来，推向白若栩：“这是我其中一个血袋，我看你好像挺喜欢她，就送给你了。”
“送给我？”白若栩眉头皱了一下，她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将人当做物品的世界。
少年只以为白若栩是不好意思了，他有些傲然的一笑：“你不用担心，在W城，我送给你的东西还没有人敢抢走，而且这是我想送你的，你尽管拿着，没有人会找你麻烦。”
“……不太合适。”白若栩在胡子担忧的眼神下，推拒了一句。
少年却立刻脸冷了下来：“既然你也不要她，就丢在街上吧。”
“反正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过。”少年看了一眼少女，轻蔑：“以前好歹长得还可以，现在嘛，这长相实在是没法让人惊艳。”
白若栩看到少女一抖，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说：“那就多谢了。”
少年这才高兴了，不过却多叮嘱了一句：“我看你好像对血袋还挺同情的？他们就是和我们长得有点像，你别太同情了，不然你怎么下口？”
白若栩只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少年好像也习惯了白若栩的性格，他撇嘴：“今天晚上出来玩吗？”
“嗯……来玩，不如约十二点的时候一起？”白若栩说。
“好啊，到时候我来接你。”少年笑得更开心了。
白若栩当着少年的面接过了绳子，而少年则是傲然的往周围看了看，瞬间让其他人不敢将视线再停留在这边，警告完了之后，少年才走。
白若栩都能看到不少人遗憾的表情。
她捏住了绳子，却仗着自己比较高，揽着身材娇小的少女的肩膀，也警告的看了周围人一眼，像是在护食。
胡子一脸灰败，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白若栩，就差指着她脑袋说她不知道多想一下了。
白若栩却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胡子，她淡淡说：“先找个地方住。”
胡子能怎么办？现在不只能找个地方住？晚上白若栩可还要出去一趟。
终究是在吸血鬼眼皮子底下存在了百年的猎人联盟，胡子身上钱不多，也不是完全没有，胡子找了个旅馆定了两间房，白若栩那一间定的是双人房。
白若栩带着少女进了房间，胡子自己房间都没进，急匆匆的跑到白若栩这边，他眉头紧皱：“你怎么还真的带人……血袋回来了？”
“不然看着她在街上被撕碎吗？”白若栩在给少女解开脖子上的绳子，她当然没忽视少女忽然蜷缩了一下的手指，以及忽然加快的心跳。
脖子上的那一条也不难解开，白若栩将这绳子丢在了一旁，去浴室打湿了毛巾给少女擦了擦手和脸，再将她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休息一下吧。”
少女像是不明白白若栩在说什么，她睁大眼看着白若栩，白若栩将手放在了少女眼睛上，温声说：“闭眼，别怕，我们虽然是吸血鬼，可是不喜欢人血，你好好休息吧。”
白若栩能感觉到少女眨了一下眼睛，睫毛在她手心挠了挠，然后好像闭上了眼，没动静了。
等白若栩将手移开的时候，她也没动，白若栩对胡子压低声音说：“去你那边说，顺带吃点东西，我等会儿再过来。”
“放她一个人可以？”胡子不情不愿：“既然带着她来了，就要对她负责。”
“没事，我看她很乖，不会有事的。”
等白若栩和胡子轻手轻脚的出去，关上了门，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少女才睁开眼，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中闪过微光。
这一次……运气好像还可以？
至少遇到的不是不将她当人的那种吸血鬼。
——
此时，到了胡子房间的白若栩先检查了一遍房间里的情况，确认没有什么高科技监听器才放心下来。
“你别说你忘记了我们来是做什么的，你这……”胡子不知道怎么说，他烦躁的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算了，到时候我们出去就把她锁在房间就行。”
“嗯。”白若栩忽然问：“你说，被他们饲养的血袋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吗？”
“什么？隐藏自己的情绪？就说百年之前据说人还养动物当宠物，你看动物们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吗？”
胡子说完，发现自己语气冲了点，他和缓了语气：“如果知道隐藏情绪，就证明她有了自己的思想，血袋要有自己的思想干嘛？当然是越听话越好。”
“这样吗……”白若栩眼中带着若有所思，她抿唇笑了笑：“我知道了。”
胡子：“……”
你知道什么了知道了？这样显得我很蠢的你知不知道？
白若栩也没瞒着他：“如果你说的没有错，那么我这一次带回来的这个女孩子应该是难得的，有自我思维的血袋。”
“那么她为什么能觉醒自我？是因为有人教育，还是因为其他？”
“会不会还有很多和她一样的人？”
“你说得对，当宠物，不用有自己的思维，可是人和其他动物不一样的是，人类很聪明。”
而这种聪明，会让他们找到觉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