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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滚草_分节阅读_第10节
小说作者:喜酌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307 KB   上传时间:2024-10-06 21:32:46

  时应头也没抬,皱眉盯着程思敏抓他校服下摆的手道:“不要。”



第15章 不文明行为和现世报

  程思敏追问他:“为什么?”

  她等了他半节课的时间,就是为了等到和他拍双人照留念。

  时应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没能从程思敏手里解救那片布料,随意找理由应付她:“男孩和男孩拍,女孩和女孩拍,你去找别人拍。”

  “骗人!刚才也有女孩和你拍了。我等你等了这么久,我一张都没和别人拍。”程思敏大有将这件事情纠缠到底的决心。

  “那是很多人一起拍的呀。又不是两个人。”时应不太高兴地盯着她脸上一侧的酒窝说:“谁叫你等我了?再说一会儿不是还可以拍大合照吗,你干嘛非要和我拍,先把我衣服松开!”

  “我们是朋友啊,还是同桌,你为什么不和我拍?”

  说着,程思敏眼睛红红的,五官可怜巴巴地皱在一起,但还是试图吞下委屈,对时应微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时应真看不惯她那个逢人就笑的样子,稚声稚气地纠正她:“你又不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们的友情并不对等。

  “我是!”

  “你不是!”

  “我是!”

  争执中程思敏松开了时应的校服,她脸上那个惹时应心烦的酒窝消失了,程思敏没再笑了,她的嘴巴像是摔倒的半个括号,嘴角向下,特别用力。

  最后一句话时应没敢再反驳她,因为他觉得程思敏的样子很是危险,或许下一秒她就回卯足力气给他一拳,再或者稀里哗啦,哭着去和音乐老师告状。

  他从五岁半认识程思敏,还没见过她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小孩子对未知总是恐惧的,而且他不想被女同学打,那也太丢人了吧。

  接下来,小学生时应大动脑筋,换了个方式让程思敏知难而退:“你怎么证明你是?不能证明你就不是。”

  那天时应没挨揍,因为下课铃声快响了,小合照的时间结束,老师走到他俩身后纠集同学们一起站在树下的台阶上拍大合照。

  合照时,程思敏就站在与时应相隔两个小朋友的位置。

  快门按下,时应实在忍不住,越过基准线看了一下程思敏的脸。程思敏还是扁着嘴,圆圆的眼睛里饱含着泪,因为嘟着腮,她本来就不立体的脸看起来更扁平了,整颗头好像刚出锅的小笼包,还冒着酸涩的水蒸气。

  原来程思敏哭起来这么丑,早知道她伤心时这么难看时应就不拒绝和她拍照了。

  合影结束后,小学生放学,同学们趁着下课铃响起冲去教室取书包,时应本来想叫住程思敏和她再说几句话,可是程思敏背上书包掉头就往教学楼后面的操场上跑。

  时应在后面追了几步没追上,干脆作罢,隔着篮球场大声问她要去哪。

  程思敏短短的马尾一甩一甩,像兔子的尾巴,回过头朝他拼尽全力吼:“你等着,我会证明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那天程思敏爬到小树林的杨树上用美工刀在树上刻下了这行字,大约是因为她的不文明行为遭到了现世报,从树上往下溜的时候,她失手,没能抱住无辜受伤的树干,把自己作恶的右胳膊摔断了。

  但也是那天起,单手吊着石膏的程思敏真的如愿成为了时应最好的朋友。

  9 周后,程思敏骨头愈合拆下的石膏上,只有时应一个人的墨宝,他握笔方式正规,发力轻松,写得字比程思敏的要娟秀,但内容和那天白杨树上的如出一辙。

  11 个字。

  “程思敏是时应最好的朋友。”

  “时应你看到了吗?”

  “这是真实发生的吗?这棵树怎么会跑到路边花池子里的?”

  “太神奇了吧,当初我刻字的时候也就爬了这么高吧,这么多年,这块树皮没有向上生长吗?”

  “哎!半山市不会再有别的程思敏和时应了吧,这就是我小时给你写的字对不对?”

  “时应?”

  “说话呀!”

  “你睡着啦?”

  “这才几点。”

  “6。”

  “早睡早起身体好是吧。”

  “八十岁老头儿都没你作息好。”

  时针划过午夜,时应怎么可能睡得着,他本来不想回她消息,但是程思敏是人来疯的类型,完全不懂婚女和单男的边界感,兴起后一直发,他不得不把手机重新捏在掌心打字。

  一开始他打的是:“你大晚上和我聊天你老公不介意?”但刚打到老公俩字他就似被黄蜂蛰了一下似的拧着一张漂亮脸把字都删了。

  中途他又打了几句,但无疑都是刺探人家婚姻生活的,听起来酸不溜丢的,自觉不妥,删掉后发了这么一句没什么感情的句子给她。

  “四小九年前扩建,树被移植也正常。”

  这种偶然当然不同寻常,他内心惊讶的程度不亚于程思敏,可是频发的巧合能证明什么呢?他俩都不是小学生了,心情也不该以白杨树上的疤痕为转移。

  两小无猜可不是破坏其他人婚姻的理由,他不至于穷凶极恶。

  “是吗?咱们以前的小学扩建啦?!”九年前程思敏正在读高二,她都不知道的消息,时应竟然如数家珍。

  刚才吃下去的鸡柳有点咸,程思敏扯了一张卫生纸擦了擦手指,走到厨房去接水,单手打字:“你怎么知道的啊?你出国前回来过吗?你父母后来和家里人和好啦?”

  时应小学时有段时间总是因为不能再去他姥爷家感到闷闷不乐,大人的错小孩没有插嘴的余地,程思敏也不懂要怎么安慰他,所以每天都从家里的摊位上带一个水果给他放在桌上。

  苹果,梨,橘子,整一周,这些廉价的果实都没能让时应开心起来,程思敏急得嘴上起泡,动了歪心思,跑到他家铺位斜对角的水果专营铺抓了一把龙眼塞在校服兜里。

  小学生偷窃的行迹太拙劣,甚至可以说是在众人的眼皮子下明抢。市场之内起码有十个目击证人看到她拿了非自己家摊位的龙眼。

  当天晚上放学后,程伟就拖着她找到了对面商铺人家的住所,在对方一家八口祖孙三代的面前,一脚把低头道歉的程思敏从客厅踹到了阳台上。

  为此,程伟还不解恨,事发多日后的晚上,还会反复在饭桌上,跟陈晓芬抱怨对方是怎么在市场里刁难自己的,程思敏又是怎么磕磕巴巴说不好话让他难堪的。

  儿时被父亲在外人面前踢飞的感受早就不记得了,像是有人把那段屈辱凭空挖走了,程思敏还记得的是:第二天上学时自己对时应感到多抱歉。最好的朋友间本来就是要互相帮助,她不仅没能帮到时应,还被她爸暴打一顿,而且更惨的是,她被父母永久剥夺了从自己家菜铺上拿水果的权利。

  以后有很久一段时间,她都不能到市场帮忙换取零花钱了,那可是她所有的收入来源。

  但时应听完她的话问了她一个连陈晓芬都没有问她的问题。

  他先是像八七版红楼梦电视剧里林黛玉那样颦着眉问:“你还好吗?没被你爸踹坏吧?”说完这句话,他端详程思敏胳膊上的淤青好像很难过,但很快时应朝着程思敏笑起来,那变脸的绝活比川剧精彩。

  时应不仅笑得很夸张,很漂亮,还字正腔圆地讲:“我已经好啦,真的,我昨天开始就已经不想我姥爷和姥姥了,我想一定是你的水果起了作用。”

  “下次你要买什么就告诉我,不要趁人不注意去拿,我零花钱很多的,根本用不完,我分给你。”



第16章 无他但手熟尔

  时应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撒谎的,他有记忆以来似乎总是为了达成别人的期许而撒谎。但他起初的目的一定是善意的,只不过谎言说得多了,也就变成了卖油翁的绝技。

  李湘群在生完时应后忌讳杀生开始吃素,节假日里不仅烧香拜佛,隔三差五还买上许多活鱼专程跑到黄河边上搞放生。

  他为了让他妈高兴,从来没在他妈面前流露过自己馋肉这件事,甚至每次吃饭,他都假装自己极爱吃菜,吃五口没滋味又难吃的蔬菜才敢装作为难地夹一筷子红烧肉。

  他姥爷竭尽全力期盼着他是个百年一遇的大天才,但是他智商真的一般。

  他姥爷当初认为他是神童,背古诗过目不忘,理解能力极高。其实他偷偷在纸上把所有古文的拼音都写下来,一找到没人的地方就把小抄掏出来当天书来背。

  后来他对很多人都撒谎,亲人,朋友,老师,同学,只要有人踏入他的社交舒适圈,他就竖起得体又虚假的交往机制,像面镜子折射出对方的愿景。

  所以自然而然地,当程思敏问到他家人的状况时,他打出了肯定词。

  “嗯,和好了。我下午还在我姥爷家吃饭。”只不过和好的契机并不完美,做错事的人也始终没有道歉,新仇旧恨,他现在重拾了两位长辈,代价是失去了他爸。

  说到他姥爷,时应想起门外的咸菜缸了,他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重新打开大门,将缸搬回了客厅放在角落。

  “我都忘了你姥爷长什么样子了,就记得特别特别高,以前老骑个大二八来学校门口接你。有时候你姥姥跟着一起来,你姥姥个子也高,特瘦溜,剪发头,一点都不驼背。他们现在身子骨还硬朗吧?”

  手机中程思敏还在絮叨,时应彻底心想可不是吗,狗脑子能记住什么?几个小时前你俩还在面对面买卖二手家具呢,得亏谁也没认出谁。

  “嗯,挺好的,你爸妈呢,也还好吧?”出于礼貌,时应也客气了两句。

  睡意彻底没了,时应站到冰箱跟前找冷饮,弯腰瞅了一眼,最后一瓶冰可乐被他开给程思敏了,家里现在只有冰水和冰啤酒。

  视线在左右滑动了几下,手臂探向铝合金的易拉罐。

  打开瓶盖灌下半瓶,他走到阳台吹风,楼下不远处有一对醉酒的小情侣正在幽会,女孩儿撒娇让男孩子背她,但是身体摇摇晃晃,几次从男孩的背后往上跳都没能成功登陆。

  两人歪歪扭扭痴痴地笑,最后男孩一把将女孩儿抱起来抵在路边的大树上热吻。

  巧了,他们身后那颗沉默着,被当做情侣 paly 一环的,也是一颗白杨。

  “哗啦”一声,隔壁阳台的推拉门也被打开了,时应收回搭在栏杆上的啤酒,轻轻侧目,视线中,灰黑色的墙壁边缘能看到几丝被风卷起的长发,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光,犹如钓鱼上钩的尼龙线。

  冰凉的啤酒再次划过喉管,楼下的小情侣蜜里调油难舍难分,西门口打更的保安到了巡逻的时间,拿出高瓦数手电筒骑着自行车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行进。

  时应没挪视线,虹膜里倒影着程思敏的头发,耳朵还可以能听到程思敏打字时手机发出的键盘音。

  她在打字,给他打字,长长一段后,程思敏对着今晚的月色叹了口气。

  时应低头看手机,上面不痛不痒地写着这样一段话。

  “他们啊,我还真不知道。我好久没和我爸妈联系了,咱们高考那年,他俩又要了二胎,妹妹文静乖巧聪慧,好像我的迭代加强版,各方面都比我小时候优秀很多。估计他们现在一家三口肯定很幸福,应该也不需要我了吧。”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需要他们,我现在也很好。”

  “哦,忘了,你没高考。”时应高二那年提前出国了,时应初中毕业转学后,他们之间没有联系过,但关于时应的传说广泛流传在半山一中内。

  毕竟他曾是社交圈的中心,不少同学都主动跟他保持着联系,热消息也会传到程思敏的冷耳朵里。

  “幸亏你没考,你不知道那年数学有多难!答题的时候我把笔杆都咬瘪了。不过就算你考也考得不是我们的卷,你应该是甲卷。”

  说着,程思敏突然朝着客厅的方向“喂!”了一声,很快,阳台推拉门再次发出声响,程思敏的脚步声渐渐从时应耳边消失。

  大约是老公回家了吧?再或者是孩子们淘气打闹。

  程思敏和他不一样,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程思敏好歹还有自己的避风港。

  从这种角度来看,时应不具备安慰对方的条件,更加没有分享共鸣的资格。

  别人的青春是电影播完待续的彩蛋,是旧衣服兜中的糖和课本内的信,他的青春残留物是微信昵称名为“螺蛳粉加辣加臭”的道德炸弹,一不下心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即便他很想和程思敏倾诉一下,他爹新儿子的老妈比他还小半岁的这件事有多荒谬。

  相信以程思敏化险为夷的幽默感,肯定能讲出让他也能跟着笑的惊世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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