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主要就是陪嫂子您玩的,您要是不玩,我们哪有心情玩。”
陆宜笑:“是我比较好赢吧。”
“这话说的,我们哪敢?而且新手一般有保护期,运气好。”
陆宜没有谦虚,她的确不会,玩游戏都是黑洞,林晋慎在她对位,已经是明里暗里给放水,季长明跟顾屿也配合,不耽误人哄老婆。
打到中途,郁则珩过来,身形颀长,有那么点颓废气质,先跟陆宜打招呼。
他上场,林晋慎则过来替陆宜看牌。
“这张?”陆宜拿不准便回头问他,得到点头后才笃定地摊开,其余人也不着急,就等着他们商量,有什么可急的,狗粮反正管饱。
陆宜之前没输,现在反倒赢回很多。
而林晋慎之前的也一并给她,她的小金库快堆满。
季长明托着腮:“开心吧嫂子,都是我们几个的老婆本。”
“记得帮我们介绍下女朋友。”顾屿顺势道:“先帮我介绍,我年纪比较大。”
季长明无语:“你好意思么,你就比我大几个月?”
“就说大没大吧?”
“……”
林晋慎则冷淡道:“不用管他们,他们单着习惯了。”
“?”
季长明跟顾屿在那冷笑,视兄弟如衣服都算是抬举,根本就是视兄弟为垃圾。
玩牌玩累,便打球下棋,玩什么都有,或者什么都不做,单纯从楼上去看楼下的演奏,唐宫请的乐队一直很有水准。
正如现在,陆宜趴在扶手,看楼下的摇滚乐团表演。
强有力的鼓点,重金属乐,好似一场歇斯底里的情绪宣泄。
林晋慎走过来,将她额边的碎发捋上去,问:“是不是无聊,回去吗?”
“没有。”
陆宜拉住他的手,说:“你听,很好听诶。”
她示意楼下舞台,尤其是主唱,有一把很好的烟嗓,但他唱歌又不靠技巧,全凭感情,所以听起来很有味道,但不油腻。
林晋慎视线下移。
像他以前说的,对艺术没有鉴赏力,其中包括音乐。
他打眼扫过主唱,年纪不算大,裤子是破的,露出半条腿来,衣服也是透的,隐约露出皮肤,动作极尽夸张,引得舞池下的人群尖叫。
林晋慎收回视线,淡淡地道:“一般。”
“怎么会一般啊?”陆宜皱下眉,不过很快又理解,林晋慎听不来这种音乐很正常:“你再跟他们玩会,我们十点回去。”
说话间,季长明顾屿他们也过来。
本来还笑着,目光无意识地往下扫过,又重新看回去,定睛细看,确认没看错,表情霎时变得丰富,下意识看向郁则珩。
郁则珩也没好到哪去,目光死死盯住那抹白色身影,脸上的戾气如压下来的大片乌云,周围的空气也好似不流通了。
“那是乔殊吗?”
季长明听说人是回来了,但一直没看见。
顾屿递给他一个眼神,很明显,是的。
季长明尴尬地笑两声,说好巧啊,直到一个男人走过来,明显跟乔殊认识,两人靠很近,手臂几乎碰在一起。
他不敢说话了,怕自己被牵连一并做掉。
好消息是,乔殊准备走了。
坏消息是,那男人是和她一起走的。
郁则珩放下酒杯,神色阴郁,说:“我有点事,你们玩。”
林晋慎叫住他:“都过去了。”
“我知道,”他唇侧扯出一抹笑意,“我没想做什么。”
等郁则珩离开,感受到气氛不对劲的陆宜才问:“什么情况?”
季长明哭笑不得:“那是珩哥的前妻,最近好像回来的,他们两个怎么说,很难说,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嫂子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陆宜知道郁则珩离过婚,而且闹得不是很愉快。
她哦了声,没有继续问下去,对别人的事没那么好奇,尤其是这种比较敏感的。
“珩哥不会打人吧?”
“不至于。”
“……”
的确没有,他甚至没走过去,下楼就不见人。
没多久,一个服务生走过去,拦住乔殊身边的男人,说了句什么就将人给带走,乔殊抱着手臂,她本来也不是喜欢等人的主,抬腿往外走。
郁则珩没过去。
他搭电梯去楼下停车场,将车开出去,绕过一圈,最后到入口的那条路,他车速放得很慢,就这么开一分钟,不偏不倚地停在路口。
车窗缓缓摇下来。
车内车外的人对视一眼。
乔殊抱着手臂,颇为意外,但也仅仅只有意外。
郁则珩则什么表情都没有,两个人对视不到两秒,但漫长的像是慢镜头,每一帧都以极慢的速度放映着。
“故意的?”他先开口。
乔殊:“什么?”
“来这。”
这里是谁的位置不知道?
路边有风吹起她的头发,她拨开弯到耳边,同时给一个招牌式的,没心没肺的微笑:“或许吧。”
“……”
车窗升上去。
郁则珩脚踩油门,黑色的车身只剩下一个影子。
唐宫外发生的一切里面的人并不知道,郁则珩离开不到十分钟,离开之前脸臭,回来后脸更臭,像是被骗几千万。
他们几个知道他跟乔殊的事,所以也没有敢多说什么。
但中间发生的小插曲很快过去,该玩该闹的,一个不少。
差不多到时间,陆宜跟林晋慎回家。
车开到小区后两人下车,步行回去,今晚的月亮格外圆,挂在夜空里,像一块新鲜烤出来的小饼干。
他们牵手,仰头看同一轮月亮。
有时候也不必说什么。
忽然就想到,几十年后,他们会不会也如现在一样,牵手,携手并进。
林晋慎紧握住她的手,像是力道轻一些,她的手就会从手里溜走一样,所以必须牢牢看住她。
他不会让郁则珩的事在自己身上上演。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婚。
陆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翻看手机日历说今天之所以这么圆,原来是十六啊,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话没说完,林晋慎从她的身后圈住他,双手绕至前方,握住她的手。
他低头,下颚抵着她的肩膀。
“怎么办,就想这样握着你不放。”嗓音低沉。
陆宜则反手握住他的,笃定道:“那就不要放好了。”
林晋慎:“好。”
—
酒店开房十五天后,陆宜用验孕棒验过,清清楚楚显示一条杠。
也就意味着那次做到昏天暗地,结果并没有中标。她想笑,洗过手后捂着额头,看着声势浩荡,其实什么也没留下。
这应该正常,她看过段子里说大学生中标率百分之百,备孕夫妻百分之一,越是在意越是很难中。
他们心态挺好,都没放在心上。
以后还长着呢。
只是一天清晨,陆宜躺在床上,对于被他亲醒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她还能赖床,便看他穿衣服,无意中提起这件事,他们最近没少做,一天一次,但她小腹依然平坦,没有小生命到来的迹象。
他们做过婚检,彼此都没问题。
所以那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
林晋慎在扣袖口扣子,闻言抬眉:“不急,还早。”
也许晚到会更好,而他们未来孩子也算懂事。
“我不急,只是好奇。”她拉过枕头抱着,慵懒地趴着,雪白后背上是深浅不一的痕迹,新的旧的交迭,她再不好意思穿露满背的礼服。
林晋慎将衬衣下摆放进西裤里,整个人身形比例如男模,隔着衬衣,隐约能感受到肌肉轮廓,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陆宜望着,这段时间的频繁交流导致他不用脱,就已经知道衣服下的身体。
而且彼此都有那么点肌肤饥渴症的意思,不贴着,感受对方的温度,很难入睡。这样的发展让她都觉得有些病态,所以羞于向别人提起。
就只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癖好。
再也回不去,碰个手都脸红的阶段。
他望向床上的陆宜,说:“这种事本来也是有几率的,顺其自然就好,不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