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陆宜扬唇淡笑,温柔柔软,直击心脏一处。
醒酒汤端来,已经放温,方便入口,她慢慢饮,林晋慎便等着,等她喝完,再将碗放回桌边,但汤的味道怪怪的,她喝不太下去。
“好难喝。”陆宜叹气,抱着碗不肯再喝。
“酒好喝?”
陆宜认真地比较,点头,好喝啊,她喜欢微醺的感觉,□□与灵魂脱离,他们聚会的气氛很好,像是英国连绵多日的阴雨天,他们酩酊大醉,睡到午夜醒来。
可惜,有人回来。
她将醒酒汤搁置在身边地板上,问:“你怎么回来了呢?”
听语气,更像是埋怨——“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林晋慎斜靠着落地窗,偏头,居高临下望着她,问:“陆宜,你希望我别回来?”
“是。”陆宜给肯定答案,没有任何矫饰,因为事实本就如此。
林晋慎眸底如墨,他问:“如果是,为什么要发消息给我?”
“什么消息?”
“问我今晚回不回家。”
陆宜纳闷地皱起好看的眉,不明白:“我需要确定你回不回,你说过,你不回来,我可以带朋友到家里玩。”
就好像再说,今晚的事,不是她的问题。
是他的。
他出尔反尔,说过不回来,却又在中途突然出现。
她喝醉后,所有的情绪,都是明晃晃的,是那种近乎直白的纯真。
林晋慎提过西裤侧边,蹲下身,跟她的视线在同一个水平面齐平,他问:“所以陆宜,你不想我回家?”
不是问过一遍,又问?
陆宜没回答,她像是被摄入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海,水面过于沉静而显得更骇人。
“没有我在,你会更开心自在?”
“你可以跟朋友待一起,跟你的猫在一起,只要不跟我在一起,都会令你感到更舒服?”
“……”
“陆宜,你讨厌我?”
林晋慎语调平静地说出事实。
他的新婚妻子,其实讨厌跟他相处。
意识到这一点,林晋慎原以为他会比想象中更冷静漠然,他们是联姻,利益首位,情感最无足轻重,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足轻重,只要他们商业合作关系在,他们的婚姻关系就会持续。
如果他妻子对他没感情,甚至是讨厌,那么他也该往后退一步,尊重她的意愿,彼此至少能相敬如宾。
但现在的感觉不是,他生出比失望更强烈的情绪。
陆宜感受到林晋慎情绪变化,他好像在生气,她也在思考答案,答案挺有意思,是,也不是。
她不讨厌林晋慎,如果是,她就不会选择跟他结婚。
陆宜摇头,想说没有,但不确定他会不会信,她睁着眼,在他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时,她身体往前探,手掌抵着地板,撞上他的唇。
的确是撞,她错误判断距离跟力度,鼻尖抵着鼻尖,在这莽撞的吻中变形。
唇有一点疼,疼过后是如微弱电流击中的麻,她退回一点,呼吸乱糟糟地问:“现在还觉得讨厌吗?”
剩下的尾音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吞入腹中。
泡芙被惊得喵一声,从陆宜的身上跳出去。
林晋慎精准衔住她的唇,像伺机已久的猎豹在瞬间发动进攻,咬住猎物,他往前探,手臂圈住她的腰,他一点点往前压,在呼吸紊乱间,陆宜被转换方向,背部抵上落地窗。
他的手掌贴上她的潮湿手心,手指探入,与她的手指纠缠,在接吻中,贴上落地窗。
林晋慎烧到大脑混混沌沌,他早就想吻她,抱住她的时候就已经在想。
他尝到酒精的味道,那么淡,混合着果香,他却感觉也像是喝醉。
陆宜揪住林晋慎的衣领,贴上来的温度,让她快化掉,唇齿被撬开,舌根被吮吸发麻,连吻也是烫的。
衣服在接吻时弄乱,她外套早滑到手腕,吊带的肩带滑向侧边。
已经分不清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谁都没有抗拒肢体的接触。
林晋慎的指尖似火又似冰,从她尾椎骨,沿着脊柱线滑动,最后扣上她后脖颈,摁着她,往他的方向压。
快吻得喘不过气来。
片刻后他又放开,几乎是一两秒喘息时间,他再次吻上来。
吻不够。
像是要将这一个月空白期全都吻回来。
一天五分钟,一个月该多久?两个半小时。
陆宜不知道他们吻多久,她第一次接吻全身是黏稠的汗,她怀疑自己也患了场重感冒。
虽然他们楼层很高,但贴着玻璃,总感觉会被人看见。
看见他们混乱不堪的样子。
他们抵着额头,像长跑结束般呼吸,陆宜唇又肿又麻,她低声问:“你还生气吗?”
就好像,他们刚才的吻,只是为了让他不生气。
林晋慎目光幽暗,哑声问:“你以前也这么哄人?”
“没有。”陆宜道。
停顿后又补充:“我前男友不会生气,就你会生气。”
“……”
林晋慎往前探,堵住她的嘴巴,不是吻,而是不轻不重地咬,放在唇齿间,惩罚性地厮磨。
又在她吃痛前放开。
陆宜怕他再咬上来,只好伸手挡住他的唇,手指指腹点在他的唇角,慢慢移动到他的唇上,她目光被他好看唇形吸引,长翘的眼睫垂下又抬起,目光是醉酒后的懵懂跟迷离。
她说:“林晋慎你知道吗?你说话很硬,但是嘴巴很软。”
第22章
忘记是谁先开始让这个吻变味道。
他们吻得过久,至少一个小时,两个人头脑都不甚清醒,一个因为酒精神志不清,一个烧得头晕目眩,就好像同时退化成单细胞生物,不知疲倦只做一件事。
陆宜自称他学得很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当然老师教得也很好。”她自我肯定地点头,没有好老师,就不会有他这位好学生。
她唇又红又肿,为此次教学牺牲不是一星半点。
林晋慎呢喃:“陆老师。”
双方的目光对上,隔着段距离,可彼此的眼神都并不清白,就好像,他们在这短短交汇里,已经吻过上百次。
如磁铁的正负极,不受控制地相互吸引,在一个临界点里,磁极相撞。
嘴唇相贴,呼吸都难分,挂在手臂上的,摇摇欲坠的外套,在那时候脱落,同时与之掉落的,还有更多。
林晋慎的领带,西服外套……
身前是滚滚热源,身后是冰冷玻璃,灵魂被拉扯着,在下坠,在失控。
意识快要缴械的前一秒,她突然想到泡芙还在,单手搂着林晋慎的脖颈,另一只手抵着他的胸口,混乱地说:“等等。”
她看到泡芙,在它的小窝趴着,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泡芙在!”
“?”
“不能教坏小朋友。”陆宜趴在他的肩膀,呼吸频率全乱掉,她头发系着的发簪不知道丢哪去,乌黑发丝一束束垂下来,半遮半掩光洁的肩头。
她抱着他,像落水的人,抓着水面那根浮木。
林晋慎坚实手臂横亘在她的后背,滚烫手掌握着她细腰,他抱她如此轻松,好似她抱泡芙似的,他声音极度晦涩,问:“你确定要现在叫停?”
陆宜也不想停。
她快要溺毙在他的气息里,他的温度跟力道,都让她战栗,她太清楚这种感觉,是她被欲念裹挟,让她隐隐期待,又无法抑制地害怕。
她望着他,眸光里像是能溢出水来。
林晋慎目光深谙,线条分明的脸如雕刻师手下艺术品,下一刻,一只手臂抄过她腿下,打横从地上抱起来,步伐强有力,大步往楼上走去。
力道大得不像是重病感冒。
陆宜在身体失衡瞬间,怕掉下去,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推开房间门,她被抛掷柔软的大床,尚未反应时,林晋慎撑着手臂,低身与她接吻,一个深吻,攫取她的津液与氧气。
他像是不讲道理的霸道进犯者,刺探她的底线,再夺走她拥有的一切。
陆宜是彻底昏头,害怕被酒精麻痹掉,现在脑子里占据主位的,是兴奋是期待,她要诚实,要遵从身体的本能,而不是心虚地矫饰。
正视自己的欲望并不羞耻。
林晋慎跪坐着,扯去衬衣扣子,白色给他一种禁欲的假象,等衬衣被摒除,他流畅的肌肉线条,蕴藏着蓬勃力量感,是独属他的生命力,性感得要命。
林晋慎从抽屉取出套,没什么耐心地往下掉,个个扑簌地落在床上,堆成一小片。
不用细数,这些用完,她明天也不用下床。
“我们有一个月没做,除去你的一周生理期,一周三次的量来算,我还欠你九次。”林晋慎这时候还不忘跟她算账,清清楚楚,表面他没有忘记,也没有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