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小仙女,气质也仙仙的。”
“我酸了……”
而这点原本尚能压得住的兴奋讨论,随着那边小情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亲昵地轻了下去、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摁都摁不住了。
“庚队要干嘛?他是不是要对人家小仙女耍流氓?”
“喔!!!要亲了!!!”
“要亲了要亲了要亲了——”
“喔喔喔喔——!!!”
可惜这边“喔”到最高点的时候,背对着他们的青年也停下了。
庚野忍了两秒,眼神冷漠而酷烈地回过身:“喔个屁,你们是喔喔鸡吗?”
“哎诶……”
没见到亲亲场面,队员们顿时遗憾地群体吁气:“怎么没亲上呢?”
庚野:“?”
“你、们、想、死、吗?”
最后一根弦即将崩断,青年的神情都危险起来,感受到危机预警的队员们顿时警觉,在他们庚队快要杀人似的眼神下,纷纷作鸟兽散。
没半分钟,两人身后通向基地内的长道,就已经只剩凌乱的脚步和空旷的雪地了。
庚野用眼神威赫到最后一个离开的,这才转了回来。
青年的眉眼间尚有些薄怒,就好像一只被冒犯了领地边界的凶兽咆哮着跑出去,吓退了不知死活的小动物们,但由于一心护食为主,没顾得去跟哪一个计较,所以回来的时候还不满地刨着爪子,喷着粗气。
别枝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于是庚野刚回过身,低了眸,就见身前的女孩一副眼角弯弯的模样。
他停了两秒,无意地跟着她轻勾了唇。
那点不满也跟着烟消云散。
“行,”但庚野故意懒洋洋地拖慢了腔,“看我吃瘪,你就这么开心。”
因为难得一见,还特别可爱。
别枝心里想,但面子还是要给庚野留的,她没提,只笑吟吟地抬眸:“你不是来集训的吗?”
被破坏了接吻的前奏,庚野满心都是怎么找回来,神思不属,就懒懒应了声。
“那为什么我好像听见他们都是叫你,庚队?”
即便知道别枝是在转移话题,但庚野还是顺势跟着走了:“我没说吗?”
“说什么?”
“是我集训他们。”
“?”
别枝怔了两秒,接受了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原因:“难怪,你们穿的飞行制服好像都不太一样。”
庚野轻一挑眉:“谁的更帅?”
“你……”别枝本能就要脱口而出,好在及时咬住,女孩坏心眼地改了措辞,“他们的。”
“哦,你喜欢那一套,”庚野牵起别枝的手,“那就好。”
“?”
别枝本来是想故意逗庚野。
没想到,看他神情反应,怎么倒像是正中下怀了。
别枝正迷惑,被庚野牵着,往基地里面的方向走了两步。
她回过神:“你要带我去哪儿?”
“教官的单人宿舍。”
庚野停顿,似笑非笑地回眸,“他们那个制式款的,我宿舍里也有一套,回去还给你看——让你选一下,到底哪一套试起来更好?”
别枝:“……?”
等等。
不是看起来吗,为什么是试起来?
很快别枝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以一种她并不十分能接受的方式。
不过那晚庚野还是很克制的,制服换了两套就作罢。虽然是单人宿舍,但隔音效果实在一般,绝大多数时间庚野都扣着别枝的下颌和她接吻,堵住她的声音。
但还是有细碎的呜咽流淌进雪夜里来。
混着那些将女孩眼睫弄得湿潮,又划过她眼角的小泪珠,砸得庚野一边心软一边发狠。
再继续下去必然是两败俱伤,庚野只能早早把别枝抱进浴室里。
基地的单人宿舍条件很好,卫生间里还配了浴缸,庚野提前十分钟放好了水,抱着半昏半睡的女孩进了浴缸里。
她困倦地坐在他腰前,这副对他放心至极的模样,颇不顾他死活。
但庚野确实也什么都没做。
青年只是一边托抱着她,一边拿冷白修长的指骨蘸水,滑过女孩从肩头披落在水面上的长发,将它们像海藻一样绕在指间,偶尔勾起其中一绺,放到唇间或吻或咬。
好像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抱着她,他就很安心。
庚野被那种人生里极少有的幸福感包裹着,软化着,也禁锢着,却有种如在云端的感觉。
像是得到了某种灵感,庚野眼眸微熠起来。
他俯身,轻托近怀里的女孩:“过几天我生日,送你个礼物。”
“我……记得,已经准备好……”
别枝抬了抬有些沉的眼皮,有些混沌的意识终于慢半拍反应过来,她睁开涩然的眼,困得有点迷茫:“你生日,为什么是,你送我礼物?”
庚野低声笑得哑然:“你忘了,当时不是答应过你?”
“……”
大概是因为太困,思绪反应都要慢半拍。
在庚野的话音后,别枝又眨巴了两下眼睛,才慢慢地想起来了。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庚野的生日,在他们遇见那年,庚野生日当天,因为知道得太仓促,人还在学
校里,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记不清是林哲还是谁,或真心或假意地起哄,说她怎么这么不在乎某人。
彼时庚野大概看穿了她的羞窘,笑着一抬长腿,把开口的人踹开了,然后还回过头跟她立规矩,说以后在他们之间的规则,就是他的生日,他送礼物给她。
想起那已经很久远很久远的七年前,想起少年彼时耀眼的笑意和眉眼,别枝恍惚觉着,连那一天穿过教室窗户,拓落在他身上的光,好像都被镌刻下来。
在记忆里闪闪发光,永不褪色,也不被忘怀。
“想起来了,可是,不好吧,”别枝轻环住庚野的肩,声音困得有些难得地发软,“那时候你不是给我解围吗……”
“当然不是。”
庚野轻捏了下女孩后颈,低眸和她对视,“我很认真的。”
被庚野那个语气撩得眉眼都弯下来,别枝轻吻了下他薄唇,轻飘飘地问:“为什么啊?”
庚野指骨覆过女孩的长发,将她压向自己,加深了那个吻。而他沉身向水底,将她拱起。
“因为那时候我就觉着……”
“你的存在,已经是这个世界给我最大的善意和礼物。”
水漫过青年漆黑的发,冷白的轮廓,清隽的眉眼。
别枝一个恍神间,仿佛隔着水面,望见的是七年前那个金发的少年。
她忽然觉着,庚野的一部分好像停在了七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从那天起,他心里的那个房间关上了门,里面与她相关的他的一切尘封在时间长河之外,任凭时光如洪流冲刷,再也没有改变。
直到再次见面,那扇门被她亲手打开,那一部分的他从里面走出来,和现在的他融为一体。于是他在潜意识里,依然偶尔会把她当作七年前那个刚成年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呵护在心间。
原来真的有一个人,会为你留在原地,无论七年,十年,还是更漫长无垠。
别枝眼角轻弯,藏起了睫间的水光。
她俯身下去,也遁入水里,与庚野接起一个漫长的,跨过了时间的吻。
第70章
庚野的生日在年末,十二月最底,紧挨着新年的前一天。
按林哲的说法,就是庚野这生日跟他人一样极限。
在别枝的家乡有个说法,生日那天发生的事,会在接下来一年里重复发生。
别枝笃信于此。
庚野早就听她说过,所以他比谁都清楚——生日这天就是他全年唯一的特赦日。只要不触犯原则问题,什么无理要求都能被别枝允许。
所以提前一个多月,庚野就开始列他的愿望清单了。
第一个愿望,就是让别枝在生日那天,和他一起从她那儿搬进他在山海市那个有宽阔餐厨区的房子里。
关于这一点被放在第一条,帮他参考清单遗漏的林哲曾表示十分恨铁不成钢:“你生日愿望第一条,就是新的一年,换到大厨房里给你女朋友洗手作羹汤啊??”“你懂什么,”庚野拿笔点了点他的清单开头,“别的可以商量,这条,过了生日就没机会了。”
林哲嫌弃:“那不也就搬进去一天吗?”
“?”
庚野低哂,笑得像个恶霸:“那当然是有进无出了。”
林哲:“……”
庚野对别枝还是很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