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助理先带她上车。
随珩的脸上再不见任何温和,“容隐。”
这一次,他直呼其名。
再没有任何表面上的客套。
容隐沉声道:“我与她的这一程是难,但我也不会让她另嫁他人。”
嗓音定定,仿佛一块块重石滚过。
他们较着劲,今天的冲突最为激烈。
容隐没有再停留,抬步离开。
他们这一程,百般坎坷,始终不见终点。
…
他随后上了车。
车子直接启动,行驶的方向未知。
但舒清晚觉得,不会是她的住处。
她握紧手中的手机,随时都会打出去电话。
她离他太远,容隐将她带了过来。他的虎口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撬开她的牙关。
动作突然又强硬。
她偏开头要躲,却被他的虎口狠狠遏制。
数日不见,而他们再次见面的氛围却这样恶劣。
从刚才到现在,一句正经的话都没有好好说过。
“舒清晚,你很好,所有人都听闻你的婚讯,就我不知。”
舒清晚眸光微顿,对上他薄凉的眼眸。
这句话仿佛带她回到当年。
只是不解——婚讯的主角怎么变成了她?
她的眼眸清澈透亮,还有些许无辜,眉心亦是轻蹙。
“要嫁他?”
他嗓音寡淡,“从他母亲那边听说,你们已经好事将近?我再晚一步回来,是不是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动作也在加重。她的腕间已经被握出红痕。
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长裙,露出漂亮的锁骨,肩胛处是带子的设计,也是一片白皙。头发挽起时,白皙晃目。她吸睛能力向来很强。
——要跟随珩出行,她确实打扮得漂亮。
他眸光更黯。
舒清晚根本挣脱不出手腕。从他的话里,勉强捕捉到一点线索。细细思忖,倏然明白缘由。
应该是随
妈妈在抖音上的什么回答,惹起了别人的误会,以为她儿子就要结婚。
如果其中有圈里的熟人的话,很容易就能将她和随珩联想到一起。
很快,她心中已然清明。
舒清晚抬睫看着他的眼睛。他今天,冷色尤甚。这双眼中,毫无温度。
这件事解释起来很容易。
……可她唇角动了动,却没有着急出声。
指尖轻掐进手心。
她的眼前,就是他清晰锋锐的喉结。
他懒倦地闭上眼,吻着她。
她完全被桎梏在他怀里。
退无可退。
他抵开她的唇间。
看起来,他们一切顺遂。
他才是那个打扰者。
容隐心里发狠,手上的力道也没有收,看得出他的怒意。
舒清晚的心悬着。她仿佛在走钢丝。
知道了原因,可她没有解释。
因为……
她想要看看、她还能将他逼到一个什么地步?
他与她之间,她总觉得自己是输过一筹。
总是迈不过去。
前方司机不得已来打扰了下他们,询问要开去哪里。
容隐敛眸,隐去眸中晦色。
他握着她手腕的温度,有些滚烫在加深。
倏忽启唇道:“你不是问我,还要追到什么时候?”
容隐仿佛咽下一口血。
舒清晚偏开头,在轻喘着。手腕尝试动了动,却纹丝不动。
“舒清晚,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放你。”
她倏然看向他。
而他看着她的眼睛,在与她确定,她理解得没有错。
她开口时,才发现声音很哑。
“什么?”
她的眼尾被激得很红。
他问:“应么?”
她心跳如擂鼓,“是什么事?有没有……”
容隐打断,不屑道:“做这么多的预防备注,还有赌的必要?”
就看她敢不敢玩。
他今天真的很难说话。
舒清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刻薄的人。
她还真慎重地考虑了下。明明跟他认识已久,也算得上熟识,却根本猜不到他想做什
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的空。
他赌她的勇气和胆量。
而她面对的是一片未知的空白。
心跳雷雷,过了半晌,舒清晚才抬眸道:“好,我答应。”
他冷淡掀唇道:“你先给他们打个报备,说暂时联系不上也不必担心。”
只一句,就不简单。
往前一步,似乎就是危险的雷区。
舒清晚忍不住道,“容隐,你会犯法吗?”
容隐扫她一眼,“有什么值得我放下今日一切,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说的是。
他并不是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相反,他拥有的很多,多到不可能让任何人放弃。
她的指尖迟疑之后,才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恍惚间觉得,她在做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心跳都跳得飞快。
容隐扯松了下领口。
却摁不下翻涌的情绪。
他吩咐了司机一个地址。那个地方,司机很清楚怎么开。
舒清晚感觉车开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怀疑还在不在这座城市。
后面更是开上了山,好像不再在城里。
车厢里已经逐渐冷静下来。
她与他各坐一隅……是她自己挪过来的。
她忍不住迟疑地去看他,对于他想做什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她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一时间无法比较是上次和黑车司机硬刚比较大胆,还是这次和他下赌比较大胆。
可他一派坦然。按着手机,在给底下人做吩咐。
——他准备,空出一段时间。
手头的诸多事务,也不打算打理,有一部分交给了容衍和宋棠音。
在数小时的行驶之后,车子终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