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她太安静,引起他注意。
舒清晚随口道:“唔,在想今年的情人节,你会送我什么礼物?”
他的动作一顿。
这句话,熟悉得过分。
那一年停在这里,她问他,明年的情人节他会送她什么礼物。
一边在心里筹谋着分手,一边问着他未来。
想起来,容隐的下颌便微紧。
他知道,她也想起了那一天。
北城堵车是常事,车子又一次停下,他的拇指指腹摩挲了下方向盘,声线微沉:
“舒清晚。”
“不如你猜一下。”
她从出神中回过神来,连忙道:“我随口说的,还早呢。”
他的眼眸微眯。不知道为何,很想吻她,但是此时是在路上,很不方便。
看来,平时还是带司机会方便些。
容隐压了压那股燥火。
他们错过了这几年所有的情人节。但是今年开始,他们都会一起度过。
这个话题被她掀过,她没有猜。容隐也不强求。等到今年的情人节,她自然会知道答案。
舒清晚点开手机滑了几下,却是忽然一怔。甫一打开,便是铺天盖地的消息通知,消息多到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网暴?那场舆论风波难不成愈演愈烈?
卡顿了好一会儿,她才能点得进去微博。
而此时,和他们两个有关的各个热搜都已经高挂,瞩目得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容隐、州越、她还有Night,全都被点。
要说速度快的话,就连他们刚刚被偶遇的事都已经被放了上去。
明明说人生没有那么多观众,但是她一刷新,看到了好几张他们刚才在超市的照片。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拍到的,而他们甚至毫无所觉。
舒清晚的眼前都要一黑。
其中一张,他们站在某个货架前,看起来像是在商量什么,他很自然又很娴熟地低头吻了吻她。
如胶似漆,爱意深浓。
他们的穿着看起来很像“大人”,明明应该是严谨刻板的形象,谁能想到私底下完全反差。
往下刷还有,几乎凑全他们今晚在超市里经过的所有地方。
说好的人生没有观众呢!
舒清晚深吸一口气。多看了几眼,才发现应该是那场直播的缘故。
从他们下线开始就已经被挂上了热搜,只是他们自己
不知。
州越和Night的老板在一起,她当年的恋情终于曝光、她和容隐官宣,这几件事情没有一件是小的。
她原本就因为这两天的舆论风波而处于高潮,刚刚出来澄清完。现在好了,澄清是澄清了,但是热度不降反升,重重堆叠。
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难怪他们刚才会被路人认出来,被要了张合影,也难怪林稷年会突然来一句要不她把他带回去算了,一副知道他们肯定在一起的口吻。
舒清晚刷着消息,手指微僵,有点想撤回刚才和爸爸的“狡辩”。
她知道会有人关注,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关注。
刚从舆论风波里出来,她好像、又进入了新的恋情风波。
作为这次舆论的中心,他没有公开账号,但她的账号是公开的。从刚才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已经被轰炸到沦陷,后台的艾特无数。
容隐俯身过来,长指倏然抽走她的手机,也打断了她潋滟眸中的惊动。他低眸扫过一眼屏幕,淡定不改。
似乎早就有数。
——从刚才在超市的时候他就有所猜测,现在看到这些,也不过是果然。
他低头吻了她一下,低声道:“到家了。”
舒清晚心里的弦被绷紧,“都怪你。”她掐着指尖,这回的风波比上回还要大,“现在好像收不了场了。”
容隐漫不经心,“那就不收。”
——这个人,简直一如既往的高傲。
他先下了车,来抱她回家。从刚才到现在,他想亲近她很久,只不过是一直在忍。
消息发酵得飞快,已经不止炸了一个平台,现在好几个平台全都在狂发。
想象不到那个热度。
但他并无所谓。
即便是叫全世界的人都在他们面前亲眼看着他都不介意。
叫所有人都看到,也叫她所有的追求者都看到。
他的沉静,慢慢地压下了她的波动和震惊。
外界热闹喧嚣,柏悦苑周遭却是被夜色圈拢的静谧。
她的乌睫柔软地垂下,脑袋还被刚才的画面冲击得乱糟糟,草草梳理了一下,她说:“容隐,刚才你亲我了。”
她是想说被拍下来还被上传了。所有
人都看到他亲她了。
却不想,他根本不接,眉梢轻扬:“嗯。怎么,不让亲么?”
他这人,还挺有反骨。
慢慢地分开她的齿关,舔舐着柔软的唇瓣上那一点水分。
还没进家门……
虽然柏悦苑的安保条件摆在那里,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意进出,他们也不一定会碰上认识他们的人,但她吃了教训,心生警惕。
咬着他含住自己的唇说:“要是被拍到,我这辈子都不要理你了。”
容隐忽而笑了下,“这死刑是不是下得太容易了?”
他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怎么被拍一张就要结束了?
得到难度十颗星,失去难度半颗星。容先生这辈子没谈过这么不公平的买卖。
这场死刑条件被他一票否决,温热的吻始终未停。
握着她的手,感受着纤细的指尖慢慢蜷起,被磨得抓紧他的衣服。
他堵住她唇。
但有了前车之鉴,她一直紧绷着。无论如何,在迈进家门之前,不管怎么哄,就是拒不回应。容隐要被她的执拗给气笑。
小姑娘看着柔软,实际上比谁都有原则。
而在家门打开又关上后,舒清晚才终于肯好心地理他一下,亲了下他高挺的鼻梁。
已经入夏,有些发热。
他的衣服上纽扣原本紧系,被她拆开了几颗,领口敞露着。
像是斯文败类,被她慢慢拆解。
解了,但又没全解。
男人狭长的眼眸微敛,不跟她讲什么斯文客气,在她意外的眸光中,直接扯掉剩余两颗。扣子崩掉的声音响起,仿佛伴随着脑海里同样一根弦的断裂。
所有伪装的表象,好像全都撕开了。
他等一场尽兴等得有点久。
他偏了下头,吻从颈侧转移过来,“叫我什么?”
“什么?”她已经不知道叫了几次他的名字。被突然一问,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
他的眸底暗涌着情绪,重复问题:“叫我什么?”
还差一点。
她蹙着眉尖,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题。
有些无助地唤着:“容隐……”
“换一个。”
她的呼吸加急
,咬紧唇。被他贴着耳畔,紧缠着厮磨。
脑海里被紧急逼出了好几种答案。她隐隐猜测到他想要的是什么。但最终,她将那个答案埋起来,阖了下眼,“隐隐?”
容隐浅淡勾了下唇。
——隐隐?
他让她按纲答题,她倒好,直接超纲了。
长指在她后腰上轻抚着,他没说对或者不对。
她感觉有点渴。没再逗他,给出了一个既陌生、又悸动的答案,“……阿隐?”
男人撩起眼,望进她的眼眸。
她感觉得到,他明显静了两秒。
他的喉结滚了滚,嗓音闷重,倏忽很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道:“再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