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舒清晚直觉并不简单。
——去个、地方。
要去哪里?
他垂眸注视着她,舒清晚的心跳加快了些。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好。”
他们在这边说话,吸引了来往不少目光。实在是外在条件太出众,自动的目光收割机器。
里面的采访工作结束,舒清晚准备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再走。主持人在做收尾工作,看着她身边的先生,笑说:“舒老师,我这边的观众反馈全都在惦记刚才采访中提到的唱片和歌曲。”
舒清晚无奈一笑。低估了大家喜欢热闹的程度。
主持人俏皮地朝她眨眨眼:“回头要是可以的话,和我们分享一下?”
难得她先生也在这里,她这也是在一起争取这二位的意见。
容隐替她回答了:“看下情况。”
他没一口气拒绝,将话说死,就是证明还有商量的余地,他们不是完全没可能听到。主持人很上道地点点头,送他们到门口:“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他只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衣,明明是暖色调的穿搭,但身上就是浑然天成的凛然严肃。
她这边还有工作,目送他们离开。即使只是背影,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真搭啊。
感情也是真的好,接受个采访而已,瞧,都忍不住眼巴巴地跟过来了。
即便只是简单接触,也能知道网上那些形象和人设不是营造出来的,这两位的故事实打实。
…
对于他说的去个地方,舒清晚心里莫名跳出猜测,心跳也有些加急。
她努力做到按兵不动。
上车后,她在随身带着的包里找了下手机,又确认了下里面另一样东西的存在。
心安下后,她将包包放在旁边,佯装镇定地问他:“要去哪里?”
“饿不饿?去一家餐厅。”
他知道她在电视台这边待了一整个下午。
舒清晚其实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她点点头:“好。”
刚刚空下来,她本来想看一下手机,刚才那个采访线上同步直播
,但她在现场的时候看不到实时的反应,有些好奇情况。
但是他没让,低头压下吻来。
她手里拿着的手机被他一掰手腕,便掉去了地上。
他压根没让她去管什么外界的事情,按着她的后脑勺,吻得热烈又深入。
唇齿交缠间,他的指腹浅浅磨着她的颈侧,嗓音喑哑:“晚晚。待会乖一点,好不好?”
舒清晚不解其意,抬起看他的眼眸中懵懂茫然。
他心念一动,眼眸遽然深下去,唇角一抿,继续吻住了人。
她就算什么都不做,都像是在勾他。
容隐放低她的紧张:“没什么大事。只是跟你玩个游戏。”
舒清晚的胆子挺大,“好。”
他轻轻勾唇。
快到地方了,司机驶入新的一条路,马上就要停车,可他还舍不得松开人,那点放手的动作都带着恋恋不舍。
车子停在了一个停车场,看不出这里具体是在哪里。
但停车以后,他便不见了踪影,有另外的一个女生来带她去另外一个房间。
舒清晚手上没有落下自己的包包。即便她有所猜测,但还是不知他准备做什么。
而容隐似乎也已经知道她会猜到,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没太遮遮掩掩。
女生带领她去化妆间,笑说:“容总交代过,今晚要带您去吃饭,给您准备了几套礼服让您挑挑。”
舒清晚看向她,女生笑意盈盈,什么都没多说,只是按着命令行事。
明明是在北城的热闹街区,可她沿路走来,周遭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们。
她定了定心,没多想,只是按照指引先做。
容隐准备了很多套礼服,各种风格都有。舒清晚从中挑了一件,裙上都是浅蓝色水晶,轻盈又梦幻。
等她化完妆后,女生站在她身后,轻轻按了下她的肩膀:“舒小姐,冒犯一下,将眼睛遮上,我带您去个地方。”
舒清晚抬眸看她。她的眼尾被勾勒得很漂亮,涂了和礼服颜色很相映的眼影。
女生的笑容依旧温柔:“我带您,去拆一个秘密。”
其实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只是不知道他所安排的每一步棋是怎么走的。也会让她生出强烈
想要探知的好奇心。
本就加快的心跳,于此刻汹涌得要冲破海面。
舒清晚轻轻点头,“好。”
她闭上眼,任由一道白色布条遮在眼前,挡去了所有的视线。
这边所有的人都只为她一个人服务,她视力受阻也没关系,他们自会带她去到——他准备让她去的地方。
她的指尖轻提着飘盈的裙摆,听着耳畔温柔的提醒。
“舒小姐,这边有两级台阶,您小心。”
“转个弯,对,好,直走就可以。”
“快到了,马上。”
刚才在那个化妆间里,舒清晚看不出来周围的环境,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而她确实也穿过了一段路,才抵达目的地。
某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是好。
走了不知多远,女生的声音才落定:“到了,舒小姐。前面都是平路,没有任何障碍,您别担心。”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小心扶着她的手松了开来,舒清晚感受得到他们退了场。
从刚才拐过最后一个弯后,她就闻见了馥郁的花香。而随着现在脚步落定,周围花香满盈。
她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
去年生日,舒清晚和父母——她的亲生父母还有哥哥,在一处庄园里一起度过的。那边有一片花海,而此刻鼻尖的花香与当时很是相似,同样浓郁。
她轻提裙摆的指尖不自觉用力,掐住了自己的手指。
她像是知道刚才消失的人此刻就在这里,出声唤他:“容隐。”
“在。”
就像是骑士在回应公主的呼唤。
那般虔诚,俯首称臣。
她看不到,他的目光正凝在她的身上。她穿着很漂亮的一条裙子,一抹白色遮在眼前,纯欲又破碎,美得不可方物,要么让人想拥有,要么让恶劣的坏人想沾染。
容隐的喉结轻滚。
而他,更倾向于那个后者。
舒清晚轻轻偏头。声音离她很近,近到只有两三米。
他还没动静呢,她倏然走上前。
——她还记得刚刚那个女生的提醒,所以对于前面的路并无畏惧与担忧,就那么莽撞地往前冲,直到碰见“障碍物”,她才停下,轻一抬头,便吻在了他的唇上。
容隐反射性地伸手抱住她,俨然没想到。她胆子倒是大,说撞来便撞来。
身体一下子贴近,胸膛也贴近,心跳仿佛依偎着在搏动。
她根本不用视力,也不用再多的声音,便能确定身前的爱人,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与他接吻。
容隐的节奏差点被她打乱。他轻笑一声,笑意在胸腔里震荡,而她感受得最为清晰。
在摘下她眼睛上的布条前,容隐先道:“有没有什么很想做的事情?”
她偏了下头,“嗯?”
手上在摸着,感觉得到,他换了一身正装。就是不知道,他此刻的造型是什么样的?
从刚才到现在消失的这一阵,原来也是捣鼓去了。
她在心里猜测着各种画面。
他勾了下她的手指,低头吻了吻她:“我答应你一件事。”
舒清晚刚想说,他怎么这么好?
就听得下一句:“我答应你一件,你也答应我一件?”
她简直想笑。
但是认真想来,好像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事。从始至终,她人生中所有很想做的事情,她都已经自己跋涉上前路。
岁月流淌,一转眼人生就又往前拨了一年。而在这个旅途中,她在逐渐变得更加勇敢。
想了想,舒清晚莞尔,“这里能唱歌吗?”
这里是餐厅。
但容先生无所不能。
“想听你再唱一遍。”她说。
她的人生没有什么好执念的。
即便是在跟他的事情上,四年前两种选择,两条路径,指向了不同的结果。或许当时所选的那条路上带着会叫人感慨的零星遗憾,会让外人觉得他们之间原本可以更加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