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熙语攀着他的脖子,“这也太多了,这我都能做两身了。”韩宥不在意,“那就留着做别的。”
他此时也更关注别的,想要继续往前走,祝熙语却不愿意了,“我待会儿还要出去呢。”
韩宥被她提醒,当然不乐意她此时的情态被别人看见,第一次这样果断地将她放下,牵着祝熙语推开挨着主卧的房间的门,“这里原来也是卧室,我本想改成书房,但是光线太差,就没动。”
这个房间很小,紧挨着厨房,靠墙放着一个双层的架子床。祝熙语想想,“放杂物吧,我不喜欢家里乱乱的。”
韩宥不无不可,“厨房你就不用去了,我独立的地盘。”
“也没人和你抢。”两人又看了西边,分别是阳台、厕所和一个客卧。祝熙语在阳台上转了一圈,是那种石柱做成的半开放栏杆,祝熙语很喜欢,“我们可以在这里放几个木箱,种点菜。”曾婶在纺织厂家属院就是这样做的,祝熙语觉得很有生活气息。
“种点花花草草的吧,好看。”韩宥从后面搂她,指着正对阳台的一片农地,“部队有分地,就在这一片。你喜欢吃什么,咱们也种点。”
祝熙语有些迟疑,“种花会不会不好?”祝熙语记得杨梅种的花最后都成了小将嘴里的资本主义遗风。
“不会的,熙语。这里是部队,咱们的申请都下来了,你的成分本来就没问题,没人会冤枉你,也没人能冤枉你。”韩宥安抚她。
祝熙语点点头,“我只是怕会影响到你。”
韩宥的声音带着点傲气,“熙语,你男人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木仓一木仓打出来的,我没那么脆弱的。”他亲亲她的颈侧,“我带你去澡间好不好,我都有点痛了。”他让祝熙语自己感受。
祝熙语被他撞得脸红,“那你去给我拿毛巾那些呀!”
第40章 思念
澡间在三栋和四栋之间,从六栋走过去要十多分钟。韩宥手里提着一个藤木编的袋子,里面装着要带去澡间里面的洗漱用品和毛巾。祝熙语手里拿着一个碎花布袋,里面是换洗衣服。天色已经晚了,他们倒是没碰上什么人。
“你直接去单间就行,大澡间里面连遮挡都没有,你会不习惯的。”韩宥还在絮絮叨叨地交代,“已经立冬了,天气冷,大家都是太阳下山之前去的。你进去也不要待太久,小心着凉。”
傅川正好从另一条路转过来,听见耳熟的声音还有些诧异,这是韩宥?他叫住前面的人,“韩宥?”
韩宥回头,“傅川。”祝熙语也跟着转身,从韩宥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韩宥介绍,“傅川,这是我妻子,祝熙语。熙语,这是我们团的参谋长,傅川。”
傅川在祝熙语转身时就认出了她,作为同一个团的同事他几乎每天都要去韩宥办公室一次,他敢保证所有进去的人都不会忽视那张合影。他早就知道祝熙语容貌精致,但照片里的她带着轻熟的妩媚,此时却显得冷清,尤其是路灯斜斜照过来,衬得她多了几分不食烟火的味道。
傅川此刻才算是真正想通为什么本不近女色的韩宥会回家两周就被拿下了,这样的美人谁遇上都不会弃之不顾,况且还是家里人特意留给他的,名正言顺。以韩宥的霸道性子,忍到现在才带人回来,已经是因为太珍视对方了。
见傅川盯着祝熙语不说话,韩宥轻咳一声,“你去哪?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傅川回神,看见韩宥眼里的冷意,维持八风不动的温和样子,“有件事没处理好,你们去,我回办公室一趟。”
三人分开,傅川脚步放缓,听着韩宥温柔地给身边的女子介绍家属院,心情很复杂。韩宥是他最看好的人,一直想借姻亲将人彻底拉拢,于是在猜到韩宥这次回家会相看以后,他立马就叫了自己的表妹来探亲。
他原以为以表妹的姿容和家庭背景,足以让这个男人停留,没想到韩宥还是和以往一样不为所动。他本觉得是因为韩宥这个人不在意情爱,但一看韩宥这次回来后的表现,傅川才知道,世界上从来没有例外,再硬的心肠遇上喜欢的人也会化成绕指柔。他叹口气,琢磨还有谁能成为姻亲对象,表妹这步棋,他一定要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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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熙语从澡堂出来的时候,韩宥就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见她头发还有些湿,连忙从布袋里拿出围巾帮她包上,“怎么不擦干就出来?”
祝熙语没好意思说是因为别人都光溜溜地走来走去自己不好意思,只牵牵他的衣摆,“困了。”
韩宥牵着她往回走,“我听不见。”
祝熙语踹了他一下,“不要脸。”
刚关上房门,韩宥就向祝熙语展示了什么叫做更不要脸。祝熙语攀在他的身上,被他亲得晕头转向,等到了床边的时候,只有韩宥还整整齐齐。
她不服气,伸出手想去扯韩宥的衣领,韩宥躲开,“不是喜欢看我穿这套衣服吗?”
祝熙语踹他,否认,“我才没有。”
韩宥握住她的脚踝,右手顺着往上抚过,低声笑,“看来没骗我,确实想我了。”他回复的是祝熙语下火车时低声说想他的话,但放在眼下这个情境里实在是很不正经。
他按开皮带,深黑色的皮带扣上多了几处晶莹,狠狠靠近。
从上到下,祝熙语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漂亮的脖颈往后仰。韩宥托住她的背将她抱起来,直奔另一个魂牵梦萦之处。
韩宥尝到了另一种有别于汗水的咸味,直起身亲亲她的眼睛,“乖宝宝。”声音温柔,动作却毫不留情,每一下都遵循绝不放过分毫的原则,直达对手最脆弱的地方。
祝熙语已经快环不住他,韩宥却还不肯停,祝熙语节节败退。终于,韩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祝熙语在一片白光里听见他的声音,“好乖。”
祝熙语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躺到了床上,她闻到枕头和被子里阳光的味道,很温暖。韩宥的声音从她的后面传来,“床够软吗?”
他将祝熙语抱起来,摸摸她的膝盖,“不想的话就叫我的名字。”右臂横在她的腰上帮她稳住,缓缓靠近。
只几下祝熙语就开始哭,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垫子!寄..过来..了的...”
韩宥刚将她从床上提起来,两人站立的地方就洒下几颗晶莹,然后一路蜿蜒至衣柜,又返回。韩宥单手抱着她,将特意缝制的东西铺好,恢复几分钟前的姿态,“现在可以放心了。别忍。”
最后,韩宥咬上了那段白皙的脖颈,说是咬,其实是用牙齿细细的磨。祝熙语的嗓子已经哑了,只随着韩宥的喘息喘息。
韩宥又停留了一会儿,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将人抱在怀里,“多喝点。”一杯水很快见了底,韩宥低笑,“好乖。”
神采奕奕地把人放回床上,韩宥兴致勃勃,“我们今晚来研究一下一杯水能管多久,好不好?”
当然只是他一个人对这个答案感兴趣,祝熙语没等到答案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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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祝熙语差点以为地动了,她是知道川省经常会有地震的。但刚睁开眼就看见了某个让人牙痒的麦色胸膛,祝熙语在上韩村对这个怀抱生出的思念这会儿全没了。
她抬头狠狠咬了一口,发泄睡眠不足又被扰了清梦的愤恨。韩宥痛得倒吸了口气,紧握住始作俑者的细腰,用力下压。祝熙语又闻到了那股清冽的麝/香味道。
韩宥带着她侧躺在他怀里,伸手摸了摸祝熙语微微鼓起来的小腹,明知故问,“宝宝一大早吃了什么,肚子圆圆的。”
自祝熙语正面和韩宥聊了小时候的那日,韩宥在祝熙语极致时脱口而出乖宝宝以后,他像是ῳ*Ɩ突然对这个称呼上了瘾。情到浓时,看着怀里爱人流着泪的眼睛,感受着她好像从灵魂里发出的颤抖,韩宥觉得只有这个称呼能传达自己想要抚慰她、呵护她的心情。
就像上韩村的宝宝摔倒了会有人把他们抱在怀里哄,无条件替他们出气一样。他们俩的童年各有不幸,但相遇以后,对方会把自己以前渴望的东西都重新捧到面前。
韩宥一边问一边用滚烫的掌心按压,力道不重,但因为他在另一处也没放过,祝熙语开始用力挣扎,她像是被吹到极限的气球,哭腔明显,“上厕所。”
韩宥才不听她的,他在这种事上强势又霸道,只要祝熙语没叫他的名字,他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就在这儿。”
他不再安于停止不动,开始往牌桌上加码,还没加到第三个来回,庄家投降了。
韩宥带着胜者的得意,继续自己战无不胜的征程,还不忘安抚输得彻底的庄家,“没事的,垫子还铺着呢。”说着他将明显重了许多的垫子扯出来扔在一边的木椅上,“床单也要换的,不用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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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宥在厕所洗好了那套鸳鸯的床单被套,阳台上还晒着别的,他就端着盆去了一楼院子里的晾衣绳,心情颇好地把东西晾好,他也是新婚,就是要用这种的。回身的时候张婶笑眯眯叫住了他,“你媳妇儿呢?”
韩宥还记得给祝熙语遮掩,毕竟现在已经快吃午饭了,“在收拾行李呢,家里长辈带了一套被套过来,新做的,我透个水。”
张婶没有怀疑,毕竟韩宥在外一直礼貌却冷淡,“什么时候来家里吃个饭啊?”
“该是我们请的,等下周在我家吃过再说吧。”韩宥笑笑,“今天要去师长那里。”
张婶赶紧放他走,“那你们忙,等你媳妇儿收拾好了带她来我这里认个门啊。”
“一定的,到时候婶子多带带她,她还小。”韩宥应下,又对着在院子里其他几个眼熟的婶子嫂子笑道,“她这还是第一次离开长辈呢。”
等他离开后人群彻底炸了,李云眼神复杂,“媳妇儿来了还是他在洗东西。”
“护得和眼珠子一样,这是韩宥吗?刚才他笑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光听我家那口子说他训练起来要人命,从没见过这个模样。”这是一团三营副营长的媳妇。
“你们昨日有谁看见了吗?真的和那些男人说的那样,家属院没有比她更好看的?”
“我看见了,反正比二团团长家那个好看,笑起来还有点稚气。”
“身材好得很,我昨晚在澡堂遇见她了,虽然穿了毛衣,但脸上皮肤那么好。啧啧,韩副团有福气呀。”
“嘿嘿,说是在收拾行李,这都中午了,说不定就是韩宥把人整得下不来床了。”中年妇人碰碰何莲心,“你们两家主卧只隔了一堵墙吧,你听见啥没有?韩宥在床上也那么厉害吗?”
何莲心哪怕已经随军一年多了,还是应付不了这样的场合,家属院有一多半都是三十多的农村妇人,又待在这个荷尔蒙爆棚的地方,很喜欢打探别人家的床/事。
何莲心想起昨晚,刚开始还没什么声音,后来就一直能听到小猫似的哭声,她还想去窗边找,结果被全武一把压住了,然后...
她试图压制住自己的回忆,却又想起早上那道恍若莺啼的哭泣。声音已经被墙体挡了大半,但全武骂了一声就直接进来了。结婚三年,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是这个频率。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又冷静下来,喃喃,“毕竟是新婚,谁都有新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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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宥从厨房里端出做好的面,是他第一次给祝熙语做的那种。他回到卧室,从被子里挖出祝熙语,拿过自己的军大衣给她裹上,抢夺睡梦中的人的呼吸,直到她睁开眼睛,“我错了。吃点东西,下午饭之前随便你睡。”
祝熙语从他怀里滑出来,卫生间已经倒好了热水,她很快洗漱好,回到餐桌。韩宥还在等她,故意一副小心翼翼看她表情的神态。
祝熙语没憋住笑了,韩宥知不知道自己左眼写着我错了,右眼写着我还要?
她咬破煎蛋,溏心顺着破口滑进她的嘴里,被反复折腾的疲惫身体得到了慰藉,祝熙语吃得很开心。一碗面,还卧了两个蛋和几片午餐肉,祝熙语的肚子都吃鼓了,正想摸摸自己的肚子,就想起了早上韩宥恶劣的行为和意图,转头果然见他笑得很得意。
祝熙语还是想不通,在上韩村她就发现了,韩宥特别喜欢看她无法自/控的样子,隔几天就会来上一次。但这次有两回,昨晚他抱着自己,祝熙语毫不怀疑他接了个正着;今早两人挨得那么近,他就悬在自己侧上方,都直接到他的小腹上了。
她决定用真诚换真诚,“你不嫌脏吗?”她无法想象如果韩宥这样对她的话,她会有多生气,韩宥对此却有点痴。
韩宥笑出了声,自己是真把人逼急了,连这种话都愿意问了。
他觉得自己可真诚了,“只觉得痛快。你要是愿意,我们一共有三套换洗的床单,后勤准备很充分。”
韩宥看着祝熙语气鼓鼓回卧室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己真得很真诚在回答啊。
看着最爱的人因为自己身体和灵魂一起颤抖,看着她忘记一切只记得施加这个结果的自己,真得很/爽啊...
第41章 宴席
下午三点半,祝熙语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待会要去韩宥的首长家,祝熙语严正以待,还在家重新洗了自己因为韩宥保质期锐减成一个夜晚的长发。
见镜子里韩宥又是探头往左边看,又是去敲墙,祝熙语纳闷,“怎么了?”
韩宥当然不会坦白,他今早好像听见隔壁的声音了,祝熙语的那声哭泣虽然后半段被他吞了下去,但他很肯定隔壁是在那之后发出声音的。他回想昨晚,从大片的舒爽记忆里里倒推某个事实。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晚也是这样,熙语晕过去之前哭出了声,然后隔壁也发出了声音。
他抿住唇,第一次真实愧疚自己昨夜的孟浪。他指了下床,“我想把床换个方向。”他不说主要原因,只说其中一个,“这个方向早上太阳很刺眼。”
祝熙语都不想看那张床,床上此时已经空了,韩宥收走了他的战利品,“随你。”
韩宥看见祝熙语后颈的齿痕因为她挽起头发而显露了出来,连忙说,“散着吧,散着更好。”
祝熙语迟疑,“去长辈那里,还是精神稳重一点比较好吧。”
韩宥只能坦白,摸了摸祝熙语又是齿痕又是吻痕的后颈,“这里全是印子,不能露。”
祝熙语气急败坏地丢下发绳,跪在椅子上把他往下拉,在他的侧边脖子也咬出一片痕迹。冤冤相报,最后夫妻两一个穿高领毛衣裙,一个喝酒喝到最后也不解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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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师长是我的第二个首长,我在升营长的时候是他把我从南省调到这里,他算是我最大的伯乐。我调来这边是因为他,两年升副团,也全靠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