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熙语凑过去,小心翼翼就着他的手轻咬了一口,“很糯。”
她抬眼看韩宥,“你不会生气吗?”生气侯政谦的纠缠、生气侯语希的恶意,这一切原本和他毫无关系。
韩宥捏捏她的小脸,“为什么要生气?他们求而不得、念念不忘的,是我正大光明、合法合规的妻子,是他们该嫉恨我才对。”
韩宥很清楚自己不会是唯一一个会被祝熙语吸引的人。事实上,如果不是侯政谦太没分寸,他并不会对此有这样大的反应。
自己的妻子值得别人的喜欢、追逐,他也有自信能始终守在“祝熙语丈夫”这个位置上。只要对方有分寸、尊重祝熙语,他并不会为此生气或者发难,祝熙语的光芒也不应该只被他一个人看见。
韩宥注视着眼前这个美丽的、聪明的、可爱的姑娘,再次庆幸自己能遇见她、爱上她并得到她的垂怜,这是他近三十年人生最幸运的事,有这一点在,他曾经的苦难不值一提。
祝熙语快要溺毙在韩宥的眼神里,正如此刻从他那双长眸里流淌出的温柔一样,韩宥的爱赤忱、深刻,又足够温柔、包容。他就像一片平静的午后海洋,无论何时、何地,始终敞开怀抱、安静地守护着她。
她踮起脚,双手搭在韩宥的肩膀上,虔诚而感恩地在他的眼尾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不待她退后,韩宥掐住她的腰,将人微微提起,祝熙语乖顺地环住他的腰,俯下头主动接受他的吻。一如既往的激烈、霸道,韩宥是那种只要找到机会就绝不会轻易放开的人,他熟练地抢夺祝熙语的空气,又及时在她缓不过来的时候渡过去。
他的右臂下滑,横穿过去掌住祝熙语的右腿根,给逐渐失力的她一个支点。左手抓上她的左边小臂,替她稳住身形,做好这一切后,他放心地继续猛烈进攻。
唇不再满足只在此处留下记号,借着他自行营造出来的高度差顺利地抵达下一个目的地。
衬衫纽扣被一个个打开,灶上的砂锅咕嘟咕嘟响,时不时混进几声急切的吞咽声和几不可闻的轻/吟。
韩宥背对窗户,高挑挺拔的身形完全遮盖住了祝熙语的身影,只能看见纤细修长的双腿和脚上欲掉不掉、轻晃着的白色棉拖。
像是过了很久,祝熙语才半倚着韩宥回到地面,她的眼尾是带着泪痕的红晕,本就丰满的樱唇更加饱满,泛着莹莹水光。
韩宥轻抚她的后背替她缓和急促的呼吸,右手逐一扣上他刚刚亲自解开的纽扣,声音喑哑,“早知道不喊他们来了。”
祝熙语笑着推了他一下,“说得好像你没如愿一样。”这段时间他是忙,但只要闲下来就会把缺掉的索要回来。昨晚也假装不高兴,哄着她站在卧室窗户那里任他作为,他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
韩宥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流连地拂过她的下颌,“宝宝,没进去可不算。晚上再补给我。”
祝熙语笑着瞄了一眼餐桌上庄玮提前送来的白酒,笑着揶揄,“到那时再说吧。”
韩宥似笑非笑,知道她在打趣什么,“好啊,等那会儿你可别又哼哼唧唧地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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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胡闹一通,午饭时间早就过了,好在他们起得晚、早饭也吃得晚,干脆就不再收拾午饭。倒是孙虎,午饭后就提着一袋子水果上门了,“韩哥,我来给你打下手。”
他和韩宥同属西岭公社,私下里并不会按职称称呼,韩宥也没和他客气,立马扔了一袋子蒜给他,“都剥了。”
祝熙语就在餐厅陪着他们,身边放着火笼,她生疏地学着韩宥的样子摘着豆角,却始终没办法完整地摘下一根豆角筋。眼见着她快把自己惹生气了,韩宥搡搡孙虎,“去给你嫂子帮忙。”
“不要!”祝熙语拒绝,气鼓鼓的,“我就不信我不行!”话音刚落,又断在了中间,祝熙语却不气馁,换一根继续。
她想起大宝的事,问孙虎,“大宝有消息了吗?小宝还好吗?”
“小宝好着呢,嫂子上次托我带过去的东西都送到他爷爷手里了。大宝也有消息了,张哥说有人在他后娘家里见过他,等休完假那边的警局应该会有新的答复。”孙虎喜气洋洋的。
祝熙语总算是听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那就好,有什么困难你就给你哥说。”督促警局找一个孩子对韩宥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祝熙语也愿意为了机灵又乖巧的大宝欠这个人情。
“好嘞嫂子,你放心,这事儿我一直上着心呢。”孙虎应下,“我给我家里人说了,要是小宝爷孙遇到事儿就帮他们一把。”他感慨,“嫂子你心真好,只是在火车上同行一段路,就愿意出这么大的人情帮他们。”
祝熙语声音低低的,“我只是见不得小孩子受罪。”
第64章 除夕(修)
就这样闲聊着到了五点多,下ῳ*Ɩ班铃刚响没一会儿,庄玮就风风火火地进了门,隔着老远就听见他的声音,“我来啦我来啦,老韩你做了啥好吃的,这也太香了!”
孙虎去开门,“好多好多,咱们今天有口福了!”
庄玮笑着揽过他的肩膀,“小虎,你怎么在这儿?没去小何裁缝家蹭个饭?你现在去,说你一个人在这边,谁也不认识,小何裁缝说不定就可怜你一顿饭呢。”
祝熙语被这句话惊得张大了嘴,小何裁缝?秀儿?
庄玮见状哈哈大笑,“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有事没事儿就去裁缝铺帮忙,队里都传开了!”自从上次韩宥派孙虎送何秀儿回家以后,他每逢休假就往公社跑,借口不同,但最后都会晃荡到裁缝铺那边,司马昭之心。
孙虎脸微红,却理直气壮地说,“我都十八了,找媳妇儿不很正常吗?”他回击庄玮,“我可没有您的耐心,二十九岁了还单身。”
庄玮在团里和韩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只要不涉及到正事,他都是一脸乐呵,大多数士兵都不是很怕他。孙虎和他相处也多,清楚他的性格,所以才敢这样“以下犯上”。
庄玮果然一点儿也不生气,等他明天去夏夏家拿到名分,再回来嘲笑这个还在献殷勤讨欢心的臭小子,“来来,吃饭了,不醉不归啊!”
庄玮夸张地称赞了韩宥的每一道菜,得知豆角是祝熙语处理的以后,他还大赞特赞祝熙语体贴、心细,若不是祝熙语熟悉他的风格,说不定还会误会这是嘲讽。
韩宥受不了他了,“好了,吃饭吧!”
庄玮示意大家端起酒杯,“来、来、先碰个杯!感谢今年的相遇!祝我们来年平安、顺利、得偿所愿!”
祝熙语面前的是兑了白水后的稀释烧酒,她放心地应和庄玮,咽下一大口后才发现这酒比她想象的刺/激多了,但她以前从来没喝过酒,还以为这是正常的。
于是接下来她就被庄玮撺掇着一次次举杯,最后甚至自己主动和韩宥碰杯,直到一杯见了底,韩宥制止了她,“可以了,再喝要难受了。”
祝熙语晕乎乎地回视韩宥,“你...我怎么..有两个...韩宥在这儿?”
韩宥眼里闪过得逞的笑意,将她半楼在怀里,对着另外两个还在拼酒的人说,“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卧室。”
“嫂子这酒量也太小了,我只给她加了四分之一的白酒。”孙虎大着舌头,“我十五岁的侄子都比她能喝。”
韩宥没回答,打横抱起祝熙语去了卧室。她已经在他怀里睡了,嘴巴嘟着,很是乖巧可爱。韩宥一边啄一遍替她除去外衣,放进被窝里。他有些遗憾,祝熙语醉了原来这样乖啊,连句胡话也没有吗?
韩宥见她睡得很熟,猜想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了,便又去了卫生间,端着热水过来替她擦拭了一番。
回到餐厅,韩宥耐心又急切地陪着那两人,直到他们都醉倒在桌子上。他这才起身,将两个人扔到客房里,自己一个人收拾了残局。
再回到卧室里时,韩宥惊讶地发现祝熙语已经醒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开门声,她转头,乖巧地喊人,“韩宥。”声音软软的。
韩宥几步走到床边,他的手上脸上还带着湿意,是刚洗漱过的证明。他脱掉自己的外套,凑到祝熙语身边,“醒了吗?”
祝熙语的眼里雾蒙蒙的,蹙着眉,“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她伸手摸了摸韩宥的下巴,“你这里好可爱,肉肉的。”
韩宥听见她明显有些混乱的话,眼神微亮,“你很喜欢吗?想尝尝吗?”
祝熙语眼神懵懂,“怎么尝?”
韩宥用行动教她,话语含糊,“就这样。”
忽然,祝熙语像是突然醒了酒,“韩宥,为什么感觉你好像没喝?”怎么自己呼吸里酒味儿比他重多了呀。
韩宥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去寻找答案,“因为不想宝宝失望啊。”
“这是什么?”祝熙语下意识顺着摸了摸。
韩宥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想看?”如愿得到一个乖巧的点头。
他便带着身下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醒的人再次学习了一下怎么样解除障碍,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祝熙语满眼惊奇,伸出手指点了点,“不好看。”
韩宥的额头冒出细汗,“那就藏起来。”在她好奇的眼神里,韩宥一点点靠近。
“好奇怪,你在干什么啊?”祝熙语软软地推他,“我难受,你不要过来了。”
韩宥顶腮,这是他兴奋的反应。没想到酒精还有这个妙处,他顺着祝熙语的意思停下,“好,我不过来了。但我们打个赌好不好?要是你待会儿会反悔的话,你就要听我的,不能再说不了。”
祝熙语缓过神,忘了这段时间在韩宥身上长的教训的她立马就上了韩宥的当,“好。”
但只过了一会儿,祝熙语就认了输,现在这会儿的感觉并没有比刚刚更好。
韩宥却依旧维持着她上个命令,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明明自己也不好受,却直到祝熙语都挣扎着坐起来抱他了,才愿意满足她新的祈求。
他越来越不收敛,祝熙语彻底清醒了。她想起刚刚的事,正准备质问韩宥,韩宥却靠近她的耳侧,在她出声之际提前警告,“宝宝,今天家里有客人。”
也因为她醒了,韩宥最后那点儿顾忌也消失了,“今晚的规则是,不准、出声。”
可祝熙语越是忍他越是过分,只等到她失神的时候才肯心软地低下身子替她堵住溢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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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韩宥记挂着客房里那两人,怕祝熙语醒来后在家里遇上不自在,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到客房的时候,两个醉鬼还没醒。倒是床头为他们准备的水被喝了个精光。都是训练过的人,即使醉了也是板板正正地躺着。
韩宥敲敲门,“集合。”
庄玮和孙虎几乎是立马翻身坐起,由于忘记身边还有人还差点撞到一起。庄玮轻嘶一声,一大早直面孙虎这张脸还真有冲击力啊。,他抱怨,“韩宥你大过年的也不做人啊!”
孙虎一直是韩宥最忠实的拥护者,他高声盖过庄玮的声音,“韩哥新年好!庄哥新年好!”后半句在韩宥的示意下低下去。他说完又看着庄玮,郑重其事,“哥,大过年的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庄玮披上外套,给了他一个脑崩,“我看你不该过年、该再去思想处深刻学习一下,小小年纪还搞迷信。”他见韩宥军大衣里面是一套看起来很光滑的同色衣物,纳闷儿,“你这穿的啥呀?”
韩宥暗含得意,“熙语给我做的睡衣。”
庄玮和孙虎齐齐牙痛,大年初一,秀到他们脸上来是吧?啧啧,还睡衣呢?大男人的还睡衣呢?好吧,他们承认自己受到了暴击。
庄玮撇着嘴看向孙虎,“你今天休息不?我捎你去公社。”没有探亲假留在广市的小战士们也可以轮空两天作为春节假期。
孙虎立马精神:“去!”
韩宥替他们打开大门,“不送。”
俩难兄难弟一脸受伤地离开了韩家,这就去夏夏/秀儿家,再也不要一个人来韩宥这里了,呜呜。
他们身后的韩宥一脸满意地关上门,将煤球续上,他又回到了床上,正准备从背后抱住祝熙语睡个回笼觉时,就见她转过身子一脸喜气洋洋,声音欢快,“新年快乐!韩宥!”
韩宥顺着她的动作看向她举着的东西,一个厚厚的红包,“当当当,压岁钱!允许你留作私房钱哦!”
韩宥看着那个红包,在二十八岁的第一个新年,他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压岁钱。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那个羡慕地看着丁芳舒给哥哥姐姐发压岁钱的小韩宥还一直偷偷住在他的心里。
他的眼底有些发热,遇到祝熙语以后,她似乎总能弥补上那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遗憾、执念。
韩宥捧住爱人的脸,跪在床上,虔诚地在她眉心落下一个亲吻,像是信徒在叩拜他的神明,“新年快乐,满满。”
祝熙语不知为何也有些想落泪,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满脸惊喜地拿着红包蹦蹦跳跳。她摸上韩宥的脸颊,“以后都会有的。”
韩宥几乎是用一种祝熙语从未见过的、乖巧的表情对着她点头,然后又带着歉意的开口,“抱歉宝宝,我没有为你准备。”
祝熙语眼里闪过胜利的得意,在爱人这一方面,她这是第一次超越韩宥。她打趣,“你的工资都在我这儿,你要是还有钱包红包我就该审你了。”
韩宥追着去抱她,“再睡会儿。”
祝熙语拍拍他环在自己身前的手,“不行,新年新气象!大年初一一定要早起!穿新衣!”说完她打开衣柜,“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正好还没穿过呢。”
韩宥半靠在床头,满眼温柔地看着她在衣柜前各种忙碌着挑和他那套衣服相配的打扮,心脏似乎能淌出化为实质的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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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要拜年,韩宥和祝熙语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家属院的小孩子堵上了门,这是他们一年里最幸福的时刻,大人们不仅不会管他们,还会给他们各种各样的零食糖果。
为首的小孩子不太认识这家的人,但他嘴甜啊,一开门就对着夫妻俩大声喊,“帅哥哥、漂亮姐姐,新年快乐!”说完怕他们不懂,还晃了晃手里的篮子。
是的,韩宥在祝熙语的巧手下成功降了辈分。他难得的穿上了一身浅色,很大程度缓和了他身上冷清凛冽的气质,看起来倒是很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