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对她的年龄没有任何实感,也没觉得她是姐姐,纯当同龄人。
只是有的时候,她的言语中透露出的思维层次,的确不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成熟太多。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深刻到经常进行思维的碰撞和交融,所以这种感觉也不算强烈。
长得漂亮的有很多,踩在他审美点上的比较少。被冲击到,觉得可爱的,她是头一个。
他对她不是有点感觉,是太有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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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到小区很近,小区里道路蜿蜒交错,他俩走得慢,显得这条路格外长。
路灯昏暗,光线晦涩,小区居民几乎都聚集在小广场,或者喷泉周围。岔路口的通道没人,风穿过,发出声响。
“就来见我一面,不做点什么?”施漾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插兜,忍不住开口。
等半天了,还以为她有什么要做的事或者要说的话。结果从便利店回来的路上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捧着手机看,不知道跟谁聊天,打字飞快。
这都快走到他家楼下了。
应湉抬头:“做什么?”
我总不能说我是对比之下觉得你实在是太好看,大晚上跑过来只为了看一眼你的脸,方便晚上回去做个美梦吧。
微妙诡异的气氛瞬间荡开,两个人各怀心思。
快要走出通道,施漾突然停下:“应湉。”
应湉:“嗯。”
施漾:“那个吻不算。”
应湉正低头回复本科室友的群消息,闻言抬头,一脸茫然:“嗯?”
下一刻,他靠近,抬手托着她的后颈,低头吻下来。
光线本就晦涩,这下视线彻底被遮挡,一点光也看不见。唇上的触感清晰,细碎的动作被无限放大。
他单手禁锢住她的脑袋,低头含住她的唇,掌心往里摁,轻柔的触碰变成深吻。
生涩、绵长,带着浓烈的试探,一寸一寸加深。
应湉仰头,承受他的亲吻,被他亲得忍不住耸肩。心口一颤,胸腔里小鹿乱撞,随即心跳如鸣笛。
被他的力道带着往前一点,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捏紧。
施漾单手托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拎着购物袋。没抱她,却贴得很近。应湉也没抬手,只是回应他。
体温上升,喘息急促,热意悬在耳畔,变得滚烫。通道昏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两个人泛红的耳朵。
周围很安静,除了起伏的风声,唯有他和她亲吻的声音。
朦胧月色照不清眼底的迷乱,只是混乱的呼吸提醒刚才做了什么。
应湉别开头,平复着心跳。
施漾的手没有松开,掌心的温度灼烧着她后颈的皮肤。指腹轻压,他慢条斯理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如果这个时候他问一句,我能做你男朋友吗,或者,我现在算你男朋友吗,她都会瞬间觉得没意思。
但他没问。
他什么也没说,在躁动的因子之下,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半晌,他收手,声音略微沙哑:“能自己回去?”
“渣男啊施漾。”应湉笑起来,开着玩笑,“亲完就赶我走。”
施漾也笑:“那我上去放个东西,等我两分钟。”
应湉摇头:“不用。”
她抬手,捧住他的脸,凝视他,“你着急走吗?不急的话,让我再看两分钟。”
施漾垂眼,瞧她的视线像是在描摹他的脸:“看我干什么。”
应湉答得理所当然:“今晚想做个美梦。”
施漾有点被撩到了,咽了咽喉,笑说:“想梦见我直说啊,跟我许愿比较有效。”
望进他的眼眸里,好似盛着一整片海洋。看起来平静,实则不断翻涌,偶尔掀起巨大的海浪。
应湉想。
他这人,其实挺热烈的。
第17章 恶犬
从施漾家小区回来的路上, 应湉和应与峥就收到了不幸的消息。
大姨和表弟这回来庆岭呆的时间长,要在他们家借住半个月。母亲这边除了他们家,没有别的亲戚在庆岭, 于情于理都不好推脱。
弦月高挂,公交车快要到收车的时候了。
站台上, 应湉和应与峥坐在长凳的两端,吃着从批发店买来的第二支半价冰淇淋。应与峥手里那支半价。
站台除了他俩没别人,停靠过两辆末班车。载着三个人的公交车合上车门, 缓缓驶离站台。
应与峥咬一口冰淇淋,长叹一口气:“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应湉跺了跺脚,伸手在腿边挥了挥,驱赶蚊子。看着远处的天际,淡淡道:“这个家我有点不想回了。”
倒也没有特别严重的逆反心理, 她对任何人的情感都很淡,喜欢和讨厌都是如此。
只不过大姨的生活风格和她简直大相径庭, 小时候感受过一次,让她有种私人领域被侵犯的感觉,她不舒服, 所以想要规避。
应与峥猛地扭头:“住酒店?太奢侈了我住不起。”
也是, 应湉看了他一眼,他手里的冰淇淋都是她请的,他连半价的钱都给不起。怎么能这么穷,她怜爱两秒, 问:“身份证带了吗?”
应与峥:“没有。”
顿时, 应湉露出失望的表情:“出门带身份证是成年人的良好习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还没习惯成年人的身份吧, 小东西。”
小、东、西。
应与峥欲言又止,抿唇一口气往肚子咽。行,他姐辱骂他的词汇又上新了。
应湉咬了一口冰淇淋:“你睡大街吧。”
应与峥脚下一蹬,顺着长凳滑过来:“你舍得吗?”
盯着他看,应湉思忖稍许。
应与峥以为她良心发现,正要趁胜追击让她如果要去住酒店的话带上他,打地铺都行。
就见她抬手,指着路边的无人机禁飞告示牌,面无表情的说:“要不你把那个拆了,去派出所睡一晚,我明天早上去捞你。”
应与峥目瞪口呆:“……?”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怅然半天,冰淇淋吃完了,应与峥双手撑着长凳后仰,望着天,说:“姐,问你个事儿。”
“你说。”
“你谈了吧。”
“没谈。”
她否认得干脆,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
应与峥觉得她也没必要骗他,毕竟之前问她的时候,她谈了就说谈了,分了就说分了,特别实事求是。
他只是觉得她这个假期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出去旅游之前刷到那个新闻,差点以为她要误入歧途。
“也没嫖?”他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应湉的手已经抬起来了,吓得他连忙梭回去,离她老远,捂住脑袋,“诶诶诶!错了!”
应湉放下手,面色沉静,像是隐藏在人群中、只在夜间出没的冷面杀手。
眼神里放冷箭一样,摆着几个大字——你真是活够了。
不过在刚才那一秒,她还真的认真想了想。算嫖吗?不算吧,她又没有真的对施漾做那种事。
下意识抿唇,轻咬一下,良心有一秒被谴责,就一秒。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应与峥有点好奇。她前几个男朋友他都没见过,而且她完全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更不可能恋爱脑。他觉得难以想象,所以有点好奇,以前也没问过。
应湉:“男生?”
应与峥吓得瞪大了双眼:“你喜欢女生啊?”
下一秒他整个人皱巴起来,诚惶诚恐,“别啊,那我以后谈个恋爱还得防着点你。”
应湉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
应与峥:“我谈的女朋友肯定又乖又漂亮,你把人给我拐跑了,我找谁哭去。”
应湉笑出了声,真觉得他这脑子里装的东西有点多,想象力丰富的不行。
没回答他的话,反而问:“干嘛突然问我这个。”
“觉得你清心寡欲,怕你哪天削发为尼了行吗?”这事儿他还真担心过,生怕哪天他回家,突然从爸妈那儿得到消息,他姐已经上山出家了。
应湉不置可否,呢喃一般:“人为什么非要谈恋爱。”
“你直接结婚啊?”应与峥一个晚上被亲姐惊吓好几次,“别把咱爸妈血压吓高了。”
有些无语,他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但他这个年纪,没什么感情经历,更没有剥离出来理性的深度思考过,说多了都是耳旁风,白扯。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身上,企图让他接受什么。
主观的东西是很难有感同身受的,要亲身经历才行。所以她开口刚要解释,就放弃了:“我的意思是……算了。”
应与峥不干,义正词严,人都坐直了:“不能算了。”
把腿伸出去慢悠悠地晃着,应湉伸了个懒腰,泄出一口气,语调轻快:“懒得说,猜去吧。”
应与峥:“……”
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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