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漾笑了,慢悠悠地应声,单手把她抱起来:“嗯, 渣男现在要抱你去洗澡。”
这家私人影院设施设备齐全, 有独立卫浴,其实和酒店没什么差别,氛围更好一点。不然应湉也不会在这里这么大胆,这么天雷勾地火, 施漾也不会这么由着她。
冷静下来, 应湉突然有种后知后觉的羞耻感。意乱情迷时的肆无忌惮和此刻清醒的感知可不太一样,她挣扎着要下去:“……我自己去。”
施漾放她下来, 她差点一屁股坐下去。
腿软……
就知道会这样,他手没松开,揽着她的腰又把人抱回来。
应湉这下彻底安分了,也安静了,埋头趴在他的肩头一声不吭地装死。
她眼尾潮红,眸子盛着水,身上留下一些深浅不一的痕迹。
大脑放空,盯着镜子发懵。
听见耳边传来一道颇为无奈的叹息声,她扭头:“叹什么气啊?没有让你满意?”
施漾取下花洒试了试水温,眼皮都没抬一下,声线平稳,说得云淡风轻,又带了点装腔作势的可怜:“背,挺疼。”
全是她留下的印子。
闻言应湉立马低头查看了一下,松了一口气:“幸好小蝴蝶没有掉。”
她做了美甲,抓他后背时痕迹更深。
施漾笑了声,抱她过来:“就关心小蝴蝶,不关心我,吃干抹净穿上裤子不认人是吧。”
应湉眨眨眼:“我还没有穿呢。”
温水顺着肌肤纹理流下去,一朵一朵,似白雪之上凋落的梅花花瓣。
施漾看着自己的杰作,喉结滚动。应湉抬手抵住他的肩膀,冷冰冰地提醒他:“用完了。”
就三个,他一个也没有浪费。
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施漾低下头去,故意道:“再试试巧克力味的?”
应湉拿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点:“爱是克制,你还是克制一点吧。”
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施漾的手握住她的小腿:“少说两句吧,声音哑成这样,也不知道是谁该克制点儿。”
嘴上这么说,把她抱出浴室之后,他给她接了温水。
应湉懒得动,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抬眼观察他的神色,幽幽道:“我累得不行,你倒是神清气爽。”
施漾靠在沙发上,伸着腿,另一只手拿起遥控器,慢条斯理地挑电影:“我不能累啊,不然某个人又要说我不行。”
应湉笑起来,差点被一口温水呛到。施漾抬手,轻轻拍了拍,顺着她的后背。
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你行,你太行了。”
不想喝水了,她推了下杯子。施漾放桌上,把她往怀里抱了点,低声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应湉立马坐正,板着脸:“有。”
心头骤然一紧,施漾紧张了起来,等着她审判。
她一把扯下衣服,露出左边,赫然有一个显眼的咬痕。
“我刚刚在镜子里才看见,你是真的狗。”
居然咬她这个地方,还留下了痕迹。
施漾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把衣服给她拉上去,耳根红的发烫,清清嗓子,扯了句:“我口欲期。”
应湉:“……”
-
直到第二天下午,应湉都觉得腿心有点酸。睡到日上三竿,在家呆了一整天。
门窗紧闭,偶尔倒水、洗水果出来走动几次。
应与峥捏着手机,看了一遍煮粥的教程,信心满满地撸起袖子,开始淘米。
应湉从他身后路过,打开冰箱拿出小番茄,抬手把他往旁边撇开点,拿碗,洗小番茄。
两个人处在同一个空间,没有任何交流,只有哗哗水声,像刚合租极其不熟的室友。
倒掉碗里的水,应湉轻飘飘瞥了眼旁边的人:“煮粥吗?”
“嗯,爸不是喝醉了吗?”应与峥合上电饭煲,对着操作键一顿摁,滴滴滴地调到煮粥模式。
陈词昨夜和他设计院那群老哥们儿喝了点,兴致太高没刹住车,把自己给喝醉了。
中途迷迷瞪瞪起来过几次,这会儿又倒床上睡过去了。
应湉指了指斜上方的橱柜,拣起一颗小番茄塞嘴里:“那个柜子里有蜂蜜,等陈院长醒了给他兑一杯蜂蜜水吧。”
说完,她抱着那碗小番茄,神色寡淡地走回卧室。
无精打采,浑身一股阴郁的颓丧感。
这模样看得应与峥皱眉,心想他们家是不是中什么邪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丧了吧唧的。
应湉刚钻进卧室,陈词就推开房门,拖沓着走了出来。人还是没有完全清醒,睁不开眼,凌乱沧桑,感觉苍老了十岁。
他往餐桌跟前一坐,应与峥把蜂蜜水兑好,递给他。喝了一口,齁得他差点背过气。
“你直接把蜂蜜往我嘴里倒得了,还加什么水啊。”陈词捂脸撑头,皱皱巴巴,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应与峥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拿起手机:“知足吧爸,这个家就咱俩能相依为命了。你看我姐,都不关心你一句。”
陈词喝了几口蜂蜜水,把杯子给应与峥,让他再加点水:“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卧室门关那么紧,悄无声息。
应与峥加了点水,拿手机看了眼日历:“没到日子吧。”
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他姐现在的生理期,被差遣去超市买卫生巾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但她刚才那副蔫了吧唧的样儿,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起身走过去,应与峥敲了敲她卧室的门,隔着一扇门问她:“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门打开,应湉倚在门边,往餐厅那边看了眼,趿拉着步子往那边走,“你刚才煮的粥多吗?我想吃一口,有点饿了。陈院长,少喝点酒这句话我从小说到大,你怎么还是不听啊。昨天张副院送你回来的时候,说根本没有人灌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喝高了的。真行啊你。”
拉开陈词旁边的椅子,她把装小番茄的碗往他那儿推了点。
“爸错了,昨天太高兴,发挥过头了,我下次注意哈。”陈词喝完蜂蜜水,把杯子递给应与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再给自己倒一杯温水,扭头对应湉说,“昨天听宋工说他那个国外读大学的儿子今年回国过年,明里暗里那意思是想介绍给你,我给拒了。”
应与峥:“拒得好。”
应湉:“?”
我还没有说话呢,你激动什么。
“宋叔那个儿子我见过,一般吧。”应与峥抓了一把小番茄,边吃边说,“他以前在我们外高读书,学习挺好的,玩得也挺开的。好学生做的事儿他做,坏学生做的事儿他也做。他高中还早恋呢,无缝衔接,宋叔当时不是去我们学校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出校门的吗?”
陈词皱眉:“还有这事儿?”
应与峥伸手要再拿点小番茄,应湉默默把碗挪走,他讪讪收回手:“真事儿。这人配不上我姐。”
看了眼时间,他起身,“不说了,打球去了。去晚了施漾又得骂我,上次就鸽了他。”
应湉现在已经能做到听见这个名字毫无反应了,尽管昨天她和这个人才做了些荒唐的事。
她咬一口小番茄,叫住应与峥:“粥好了,你不吃点?你煮的。”
应与峥丝滑折返:“那尝一口吧,毕竟我的手艺。”
应湉去拿碗。
陈词拔掉插头,打开电饭煲:“……”
和锅里的白粥面面相觑,一阵沉默后艰难开口,“你这粥煮的,得脱衣服下去游两圈才能吃到米。”
闻言,应湉探头看了一眼:“水加多了吧,这里有刻度线,你没有照着这个来吗?”
应与峥低下头去看:“我没看见。”
“长太高是不是缺氧啊,偶尔把脑袋低下来可以吗?”应湉说。
应与峥噎了下,垮脸:“你骂我蠢。”
应湉笑眯眯地看他:“真聪明,这都听出来了。”
“……”气得应与峥对着空气来了一套组合拳。
-
应与峥出门打球,应湉被陈词拽着闲聊了好一会儿,从他们设计院聊到她学校里发生的好玩的事。
都快给她聊困了,她哈欠连天,泪眼婆娑。面前摆着半碗可以说是米汤的白粥,她尝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实在难以下咽,最后还是赵予溪的电话救了她。
钻进卧室,她关上门,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没打扰你约会吧?”赵予溪嘻嘻笑了声,揶揄道,“我都没敢给你发消息,昨天实在忍不住,给你发了几个小视频,我都怕你谈恋爱了不和我一块儿看那些了。”
应湉往后靠,屈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没约会,他和我弟约了打球,我在家睡大觉呢。你昨天给我发的那些小视频,施漾看见了。”
手机那头的人立马深吸一口凉气,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跟哨子一样,有点尖锐,但又尽力克制着,导致憋出来的声音奇奇怪怪。
“你知道吗?我昨天刷到一个视频,说生气的时候憋着那股气做起来特别带劲儿,你要不哪天惹施漾试试?”赵予溪压低声音说。
应湉:“……”
她面无表情地张了张嘴,“车轱辘压我脸上了。”
赵予溪:“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装啊。你男朋友昨天看到那些视频没吃醋吗?”
“还好吧,反正我就只是看看,他多看两眼美女我都不会说什么。”应湉云淡风轻地带过,“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这事儿?”
话题岔开,赵予溪说,是想问她这个寒假有没有什么出行计划。
应湉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拖着嗓音,听起来像撒娇:“好冷啊,我有点懒得出去,走远了又不想动。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年这个冬天是庆岭六十年以来最冷的冬天吗?”
庆岭今年的冬天确实很冷,冷空气持续袭来,温度一降再降,雪都下了好几场。
赵予溪表示理解,转念一想:“那你想不想去滑雪?就西城那个雪山滑雪场。”
滑雪她还是有点兴趣的。
“可以啊。”她说。
微信提示音响了几次,她没有在意,和赵予溪聊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