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后南夏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连纪女士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到最后纪女士在她跟前拿抱枕砸到她身上。
“怎么了,妈?”
“你电话响多少声了?怎么出门约个会就像是丢了魂似的,外面有鬼?”
南夏回过神,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全是姜蔻打来的电话。她赶紧接了起来,姜蔻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儿,我……”她原本想说什么,看见纪女士看着自己,转身进了房间,将门带上:“我遇见温聿秋了。”
姜蔻十分惊讶:“我说你刚刚怎么要挂电话,怎么,你们要上演偶像剧戏码?”
“姜蔻……”
她没心思跟姜蔻打趣,聊了两句靠在椅子上,回想着刚刚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身体像是发了烧一样滚烫,身上带着烟草的味道,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
他说要考虑跟她结婚,她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她的心动摇了,她暗自祈祷自己是童话书里的女主角,和他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可是,然后呢?
只不过是一场露水情缘,何必走到结婚那一步,谁说结婚会幸福呢?他有他的家族,她有她的苦衷,他们又何必一定要为了那一段过去划上美好的句号呢。
这世界上大多的事情都很难圆满,可不一定要圆满才是美好的。
南夏仰起头,原本心里还有对他的怨恨,可现在不想怨了。
他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一切,还有什么好怨的呢?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南夏看了眼,是盛斯衍给她发来的问候短信,他那边已经结束手术,却迟迟没等到她保平安的信息。
她只是犹豫了片刻没回,下一秒盛斯衍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喂”了一声,说自己一切都好。盛斯衍有些疲惫地整理东西:“那就好。”
南夏听着他说着关心的话,想起刚刚跟温聿秋的事儿,多少觉得于心不安:“盛斯衍。”
“嗯?”
“我想跟你说件事儿,”南夏坐在书桌前,一手拨弄着书籍,说,“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人,刚刚我遇见他了。”
盛斯衍愣了一下,猜到是今天南夏提到的那个人,因为她说起那人的时候表情不太一样,他眸光黯淡了一秒钟,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尽量温和:“是你前男友吗?”
她默认:“所以我觉得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虽然相亲不等于谈恋爱,但也是两个人接触着尝试在一起,但是我现在的状态,可能没办法跟你继续交往。”
毕竟今天相处得很融洽,南夏觉得盛斯衍是个很好的人,不想让他以后失望。即便她现在没有并没有和温聿秋复合。
他听懂南夏的意思是,这次相亲就到此为止,不再有下文,随即强颜欢笑着问:“我这是被拒绝了吗?”
南夏笑:“那这样吧,我现在给你拒绝你的权利。”
盛斯衍笑了起来:“那看来还是我占便宜了,毕竟还没拒绝过你这样优秀的女生。”
南夏弯起唇角,听到他继续说:“那我们总能做朋友吧,毕竟今天接触下来那么聊得来,我不想错过认识你的机会。”
她没觉得多一个朋友哪里不好,于是答应:“好。”
隔天天气很好,南夏原本想多赖会儿床,结果纪女士早早地把她叫了起来。她一边起床一边希望南昔能早点从学校回家,这样能替自己分担一些,免得总是自己被摧残。
纪女士要去附近的古宁寺祈福,不过她并没有什么信仰,完全就是喜欢凑热闹。假设有人拉她去算命,她也愿意去算,不过倒是因为抠门没怎么被骗过钱。
南夏收拾好东西跟纪女士一起出门,她考虑买辆车,这样出门也方便一些。
到了地儿,南夏拿到香在寺庙前行礼,然后插入香炉。
耳边想响着风声,她站在殿堂外,某些回忆被勾起,在原地晃神了许久。
直到纪女士叫她,她这才回过神。
“你这丫头怎么从昨天开始就魂不守舍的?就算是被鬼附身到这儿也好了吧?”
“……”
拜完佛之后,纪女士又对寺庙里的平安符和手串感起了兴趣,南夏陪她去凑热闹,顺便帮她买单。
“你也买个吧,我给你爸买一个。”
她看着面前的平安符,原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伸手拿了一个。
买完后送去开光,两个人在庙里吃了素面。
回去的路上,南夏接到了关慎的电话,他说刚刚跟温总打了个电话,他好像发烧了,这会儿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南夏怔了几秒,大概是本能驱使,她还是给温聿秋打了电话,果然没打通。
关慎给她发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间。
南夏跟纪女士说自己还有点事儿,就中途坐出租车离开了。等到了酒店门口,南夏才意识到哪儿不对劲,明明温聿秋发烧了可以通知酒店,让服务生给他买药什么。
她甚至怀疑这是关慎跟温聿秋一起谋划的骗局,为的就是把她给骗过去。
她转身准备走,垂眼看了眼自己买的温度计和退烧药,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敲了酒店的门。
半晌也没得到回应,南夏想他该不会晕倒了吧。正想求助酒店的工作人员,门从里面打开。
男人松垮地披着黑色浴袍,胸口袒露着一大片,肌肉线条让人耳热。南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胸口,刚想吐槽这个人怎么这么穿衣服,抬起眼却发现他面色泛白。
温聿秋看到她眼睛都几乎睁不开,好像下一秒要晕过去。
南夏扶住他的手臂,接触的地方滚烫,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温聿秋。”
她赶紧扶他进去休息,没穿高跟鞋的缘故,她比平日里要多低他一点,扶得很艰难。
但好歹将人带到了床上,她一松手不小心失重跌落在他胸口。温聿秋的手臂将她紧紧搂住,如果不是他滚烫的温度,南夏几乎以为这真的是一场骗局。
他喉结上下滑动,半晌后闷声喃喃:“别走了。”
第69章
南夏并不习惯他脆弱的模样。
明明浑身烧得那样烫, 还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松开。她使劲想把手收回来,却没想到生病的人力气还是那样地大。
“温聿秋。”她叫他的名字,奈何无济于事。
为了照顾他, 南夏只能轻声哄着:“你松开好不好, 我去给你倒杯水。”
没听到回应,她靠他近了些:“阿聿?”
男人这才松了力气, 南夏趁机将手收回来,她去外面倒了杯温水, 回来后翻找自己的温度计:“张嘴。”
温聿秋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意识不清楚地张开唇将温度计含在嘴里。
等测量结束, 南夏拿起来看了眼, 竟然已经烧到三十九度。
“头疼不疼?”她问。
没得到回应, 但是看温聿秋仰在床上,喉结上下滑动, 明显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喂他吃了药, 贴上退烧贴, 想了想,去拿毛巾沾了水过来给他物理降温。
擦到他胸口,她脸颊微烫, 抬起眼却刚好同他对上。她以为他清醒了,没想到下一秒他又闭上了眼睛。
晚上发烧症状会加重。
南夏担心温聿秋难受, 也担心他高烧不退引发其他的病症。
她思考半晌,给纪女士打了个电话,说姜蔻生病了,自己在姜蔻家里照顾她。
毕竟不是未成年, 纪女士也没追问。
她挂断电话,继续给温聿秋降温。
也不知道守了多久, 见温聿秋温度稍微降低了一点儿才放心地出了他的房间,顺便吃了点儿东西。
温聿秋订的是总统套房,南夏找到另一个房间休息,给自己订了个闹钟,等早上的时候再帮他量一□□温。
清晨时。
房间里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床上的男人坐了起来,薄被顺着他的动作滑到小腹上。
他扶着头,总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南夏守在他身边,温柔地照顾他。
温聿秋扶着额头,他身上没那样烫了,只是头还是有些沉。他仰起头,唇角带着几分不明显的笑意,似乎在笑自己病得神志不清。
温聿秋艰难起身,刚想拿起手机打个电话,门从外面打开,南夏将灯打开,见他醒了:“你没事吧,饿不饿?”
她想那么长时间没吃饭,他的胃也不知道不舒服成什么样。可是问完这个问题,南夏迟迟没能得到答案。
明明温聿秋已经清醒地站在她面前,该不会是……高烧把脑子烧坏了吧。
南夏想到这个可能性,快步走到他跟前。她踮起脚跟,手掌贴在他额头上。
那双漂亮又生动的眼睛紧紧落在他身上,接触的皮肤柔软。周遭的空气好像静止住,他下意识抬手握住她的手掌。
意识到气氛有些暧昧,南夏想抽回手,却没能如愿。她抽不回来,干脆放弃:“还烧不烧了?饿不饿,我给你点点儿东西吃。”
温聿秋不吭声,任由南夏拿温度计给他量体温,烧已经稍微退了下来。等她打电话点完餐,温聿秋问她怎么在这儿。
“关慎给我打的电话,为了避免发生血案我才过来的。”
她解释完却没得到回应,温聿秋看了她半晌才接受这个答案:“那你怎么进来的?”
“……”南夏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当然是你给我开的门,你该不会脑子真烧坏了吧,等会儿我走了以后你去医院看看。”
她觉得好笑:“是不是谁敲你的门你都开,万一别人想对你做点什么该怎么办?”
南夏将装着温水的杯子递给他,温聿秋接过,手却触到她指尖,深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像是在勾她:“你想做的话,我随时可以配合。”
她被他话里的歧义吓了一跳,怔了几秒慌乱收回手。
原本还想吃个早餐,直觉告诉南夏不能多留,她站起身:“我先走了,你记得吃饭,如果今天还烧的话就去医院看看。”
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如果我今天晚上叫你的话,你还会过来吗?”
就像从前,明知道他喝了酒那样危险还是愿意送他回去。
南夏吸了一口气,甚至给不出准确答案,原来,爱是明知故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