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濛瞪他一下,“庄新华又怎么了?”
“你没看见那边礼堂里铺满了空运来的雪山玫瑰啊?”
“看见了,摆得挺漂亮的,怎么了?”
魏晋丰说:“怎么了!庄新华打算明晚表白来着,全废了。”
“跟钟且惠?”杨雨濛提到这名字就气愤,“他们俩不是发小吗?”
“那也没什么不对吧,钟且惠救过他命的。”
杨雨濛望了一眼电梯,“要是庄新华早点下定决心就好了,搞什么!”
沈棠因微微叹气,“没用的,濛濛,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的。”
她相信,就算钟且惠成了庄新华的女朋友,也照样会分手。
情侣之间也讲个高低强弱,庄新华是压不住钟且惠的。
生活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使钟且惠过早地认清世界的真相。
庄新华这种的小男孩,对于她来说太小儿科。
这让钟且惠怎么喜欢的起来呢?
她无论如何喜欢不起来。
至于她二叔,就不要说他本身的魅力了,光是人格里辐射出来的附加物,比如客观、冷静和理智。仅仅是这一小部分,就足够让小女生心动了。
沈棠因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想着。
魏晋丰拉过她,“行了行了,不说这些糟心事儿了,我请你俩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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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颂酒店只有十二间套房,全被雷谦明给包了下来,幼圆和且惠在朝海的六号。
这里的装潢很有调性,日式简约的性冷淡风,晚上庭院里能生篝火。
放下行李后,且惠躺在沙发上看窗外,一动不动。
幼圆换了条缀着碎钻的手工刺绣裙,走过来,踢了下她的脚。
她说:“还在为刚才不高兴啊?”
且惠手里抓着个靠垫,“没有,人家又没拿我怎么样,道歉了呢。”
幼圆嘁了一声,“拉倒吧,她俩问话的那个口气,听着就不舒服。”
且惠坐起来喝了口水,“表面上过得去就算了,怎么说也是同学。”
何况她们看不上她,背地里笑话她,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只不过因为一个沈宗良,忽然觉得尊严受了侵犯,维持不住和气了而已。
幼圆也懂,她一针见血地说:“自己的失败固然难过,但别人的成功会令她直接破防,我说的是杨雨濛。”
且惠被她逗得笑了一下,默不作声。
不过是谈个恋爱而已,成功的定义不该这么肤浅,也不应该和男人捆在一起。
所以那场争执到了最后,她也没有提关于沈宗良的任何。
她放下水杯,“我知道杨雨濛,其实她本性也不坏的,就是容易冲动。”
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我们也去吃饭吧,好饿了。”
幼圆嗯了声,“那你换身衣服,我等你。”
她们挑了一家地中海风味的餐厅进去。
幼圆点了份橄榄油蒜香黑虎虾,香煎扇贝配玉米泥和牛里脊炒饭。
且惠没什么胃口,只额外要了一个沙拉和火炙牛肉。
等上菜的时间,且惠给彭学姐发消息,说她人已经到了,住在云颂。
彭真回复说知道了,明天九点与你汇合,早点睡。
她本来就是受人之托,也知道云颂被那帮子弟包下来了,别人住不进去。
这个小学妹的事她也听过一点。
早年是享过富贵的,和雷家小少爷一起长大,现在仍然有联系。
不知道这一次是哪位公子哥儿想追她,要千方百计地把人给弄过来。
彭真不过问这些,她只晓得且惠的口语很地道,也不怯场。
几次带着她去当翻译,甲方都对且惠很满意,说这姑娘特敬业。
每次翻译结束了,回去还会整理出录音,发一份会议记录过来。
哪怕对方没提,她也一样这么做,已经成习惯了。
所以雷公子来说的时候,她欣然答允,当然也得了明确的实惠。
这家餐厅人很多,靠海边的位置要提前预定,上菜在半小时以上。
且惠和幼圆吃着餐前面包,讲起学校的一些事。
幼圆说:“你知道吗?晓乐好像和姚天麟在一起了。”
“谁?”且惠听着名字有点熟,但想不起。
幼圆瞥了她一眼,“秦晓乐,咱们庄公子的前女友。”
且惠抿抿唇,“这才多久啊,就又变成前女友了,够快的哈。”
“庄新华喜新厌旧又不是什么秘密了。”
两个人肩膀凑近了一点。
幼圆眉飞色舞的,“关键是,你知道姚天麟是谁吗?”
且惠说知道,“沈宗良最小的表弟,最近在工体新一开酒吧。”
“可以啊,人物关系吃得够透的。”幼圆吃了一惊。
且惠放下餐包,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我听见他给沈总打电话,让他去捧场。”
“沈总应该会拒绝吧?他不去那种地方的。”
“嗯,他说少拿这种事烦他。”
幼圆哈哈大笑,“不过晓乐厉害的,转脸儿就搭上姚老板了,比跟庄庄强。”
且惠没发表意见,“我和姚家人又不熟。”
“嗯,但姚天麟是我前男友,高三的时候谈过半年。”
“噗。”
在这个圈子里,男女伴侣的更换速度很快,谁和谁都不长久。
有时候大家坐一起吃饭,认真牵三挂四地闲扯起来,谁和谁都能沾点关系。
她是他前女友,他又曾经是她的前男友,如今她俩在争一个男友。
且惠法学生的觉悟,“他们俩在一起这个事情,有什么依据或者线索吗?”
“没有,就是这么一说,但应该是真的。”幼圆喝了一口苏打水。
她托着腮,“那为什么传绯闻的不能是我和吴彦祖呢?”
“......”
菜很慢才端上来,两个人都饿得两眼放光。
连那份五分熟的牛肉也风卷残云地吃完。
幼圆打了个饱嗝说:“还好没有点烤鸡,不然也是浪费。”
且惠去买单,付完账卡上只剩一点零头了。
她扫了一眼短信就放进了包里。
吃完饭,她们一起去海边走了走。
海边风大,且惠裹紧了衣服,快到教堂边时,看见了庄新华。
他在疯狂用脚踢那些大团的花,看起来像个狂躁症患者。
旁边雷谦明在拉他,“好了,算了。”
幼圆缠着披肩问,“他怎么跟花较上劲了?还是又喝多了。”
“不知道啊。”
且惠走过去,隔着一臂远的距离,用指尖点了点他肩膀。
庄新华还在气头上,也不看是谁,很用力地掸了下手。
这一下子差点把且惠弄地上去,她倒退了好几步。
幼圆赶紧扶住了她,“没事儿吧?”
她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只觉得庄新华红着眼睛抬眸的瞬间,很怪。
且惠从来没看过他这个样子。
她把他当小男生,从没意识到他也是个成年男人了,比她要高出一个头。
那头庄公子也醒了神。
他不等喘匀气,跑过来,“怎么样?摔着没有啊?”
且惠摸了摸脸颊,“好家伙,你又跟谁置气呢?”
刚才那一巴掌差点呼到她的面上来。
雷谦明刚要说,“那还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