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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风/解霜雨_分节阅读_第6节
小说作者:眠风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463 KB   上传时间:2024-10-30 18:58:46

  洗过澡,她们躺在一边夜话,窗前几株夜来香,黄绿团簇的花瓣盛放着。

  幼圆转了一个身,忽然想起来问:“这趟回去,你妈妈身体好点了吧?”

  “嗯。”且惠的声音很清澈,“还要谢谢你给她预约专家。”

  今年开春后,董玉书就陆陆续续咳个不停,在社区医院看了几次都不见好。

  还是且惠放了暑假,坚持要带她去大医院检查,可回回都抢不到专家号。

  后来是幼圆托父亲给她安排,一套流程下来,专家给董玉书开了几种新药,吃下去,七八日就痊愈了。

  冯幼圆点头,“好了就好。今天车展上,有没有碰上奇奇怪怪的人?”

  且惠身材高挑,五官又精致,每次去打这些零工,总会被人搭讪。

  上一回,她在一场商务会议上当翻译,会后甲方老板的司机纠缠她。

  送且惠到家后,非要上去坐坐,说想和她认识,后来报了警才了事。

  且惠摇了一下头,发丝和枕头擦出轻响,“没有。今天都是正经人。”

  正经人。

  月色下起了一阵轻雾,鸟啼深树。

  说到这里时,钟且惠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

  当时头昏,她喝多了出来散闷。

  只记得他面色深沉,鼻骨高挺,说话时淡淡的倦意,身后是艳得扎眼的紫薇花,衬出他一身洁质。

  她问冯幼圆:“今天家里还有别的客人吗?”

  “不知道,”幼圆打了个哈欠,翻个身,“也许是爸妈请来的。”

  钟且惠替她盖上毯子,拍了拍她的背,“没事,睡吧。”

  第二天清早,且惠简单洗漱后就离开了卧室。

  她下楼时脚步很轻,但仍被冯母察觉。

  王字真穿一件半旧不新的亮银色丝绸衫子,坐在沙发上翻书。

  她听见声音抬起头,温柔出声,“且惠。”

  钟且惠见躲不过,规规矩矩走过去问好,“伯母,早上好。”

  “早上好。”王字真朝她笑,“昨天在这里住的?”

  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是。玩得太晚,就冒昧住下了。”

  王字真说:“你们小年轻在一起花头多。来,陪我吃个早饭。”

  钟且惠忙摆手,“不了伯母,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一直在客厅摆着呢。”

  “吃顿早饭能耽误什么功夫。”王字真已经起身,吩咐佣人:“跟厨房说多加一份蟹黄小笼,钟小姐爱吃的。”

  且惠只好留下来,拉开椅子,坐在王字真的对面,端起鲜奶喝了一口。

  王字真看着她出生,就连名字也是她取的,挑了《国风》里的两个字——“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要没有后来那些变故,且惠该和她女儿一样受着宠爱长大,只可惜造化弄人。

  她无声吸口气,关心起且惠的学业,“大三就要开学了,课程多吗?”

  钟且惠说:“嗯,加进不少的专业课。像《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律师公证与仲裁实务》,一周要上四个早八。”

  但凡长辈主动问及功课,大半是有别的话要交代。

  果然,王字真劝她:“学业这么繁重,就不要再去接事情做了,缺什么就跟我说,好吗?”

  “知道了。”钟且惠乖巧地低头,手指紧紧捏着杯子,“幼圆已经帮了我很多,谢谢伯母。”

  上午九点,她离开冯家,车子驶离这座宅子时,且惠回头看了一眼。

  树木掩盖下,冯家的园子也不怎么高大,但胜在气势巍峨,两洞朱门便叫人望尘莫及。

  其实拮据的生活带给她的痛苦很有限。

  真正摧毁人意志的,是过去她所体验的、世人难以企及的富贵,和被养得过分高的眼界不允许她平庸,但手头上这点可怜的资源,却只够支撑她勉强度日的。

  每一天,且惠都在这样极大的矛盾里自我消耗,受尽了认知和经济的落差带来的委屈。

  就像她晚间无事时,随手点来照明的蟠花烛台,芯黑油尽了,心里的那把火也烧不灭。

  司机送她到单元楼下。

  门口的铁门已经生了锈,昨天下了点雨,打落一地的土腥气。

  这是她外婆生前的财产,很小的一室一厅,只够一个单身姑娘住的。

  来京市之前,董玉书就料到她会住不惯宿舍,提早给她备了钥匙。

  且惠拿在手里,她不敢相信地问妈妈,“你一直留到现在吗?”

  当初离开京市的时候凄凄凉凉,所有能变卖的家财通通都折了现,但还不够填窟窿的。

  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收上几件,一家三口的行李归归拢,两只红色小皮箱就放下了。

  他们从火车站出来,打车回弄堂里安顿下来,租了间阁楼住着。

  钟清源在后面结车费,跟出租车司机讨价还价,说能不能抹掉两块零。

  董玉书嫌汽油味难闻,手里捏着块帕子,捂了鼻子催促钟且惠,“快走呀小囡。”

  且惠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漆皮珍妮鞋,说:“爸爸抱我,我怕弄脏鞋子。”

  她知道以后再也穿不起了,仅剩的这一双要好好留着。哪怕是留个念想。

  钟清源费了半天嘴皮子,好说歹说,最后也只少付了一块钱。

  他喜滋滋的,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抱起女儿就往里走。

  董玉书剜了他一眼。她不明白人的变化怎么能这么大?

  不过一夜之间,钟清源叱咤生意场的模样,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了,就像上辈子发生的事一样。

  董玉书说:“是,我没有告诉过你爸爸,否则他一定拿去卖掉。这是外婆留给你的,要真是不习惯学校,就搬到那边去吧。不过,自己要注意安全。”

  且惠下车跟司机道别,跟他说了句谢谢,转身走进老旧的楼道。

  外婆的房子在二楼,高处电箱里裸露几根黄色的电线,把天空分隔成形状不一的片区,横铁窗户上生出蜘蛛网,灰白的墙面鼓一块、掉一块,轻轻一碰就往下掉白/粉末,四处是脏乱腐坏的气味。

  且惠在这里住了两年,已经能做到对这些视而不见,习以为常地踩上台阶。

  在她看来,这栋老式筒子楼再怎么破败,也比四个人挤一间寝室要好。

  把衣服整理好花掉了二十分钟。

  其实她每季的衣服非常少,但件件都是上乘货。

  幼圆说她打那么多份工,也不见她怎么胡吃海塞,钱大半都花在穿上面了。

  且惠去洗了个澡,换了件宽松的睡裙,湿漉着发尾,坐到桌边去温书。

  在正式开始学习前,她习惯先列一个to do list,这样能更有效率。

  早饭吃得有点撑,且惠直接略过了午餐这个环节,她一向吃得很少。

  下午三四点,在她试图厘清破产程序中的别除权、撤销权、抵销权和取回权之间的区别和联系时,发现有水从门缝里灌进来。

  她手里还抓着支笔,提了裙子急急忙忙出去看,是厨房的水管爆了。

  而她一直坐在房间里,关着门,连一点声响都没听见。

  且惠随手抓了块抹布,扶着桌板蹲下去,试图盖住正往外溢水的、破裂的管子。

  她取下头上的皮筋扎在上面,固定好以后,打开门,跑到室外去找总闸。

  刚好碰到邻家阿哥出门,他比且惠大几岁,是这里的租户,处理这种事比她有经验。

  水会导电,吴小勇怕发生事故,先一步闭了电闸,再去把总阀门关上。

  且惠长舒了口气,“谢谢你,小勇阿哥。”

  “别客气。这种老房子最容易出问题了,你平时勤着检查还好,稍微不注意就会变成这样。”吴小勇站在门口,指了一下被水淹掉桌腿的茶几,“不过,你这怎么办啊,人都住不了。”

  她环视一圈水漫金山的惨况,“没事。我自己想办法。”

  吴小勇抬手看了眼表,“我不能帮你了,女朋友等着我去接她。”

  “嗯,你去吧。”

  且惠拧着一双眉头,叉腰站在门边看了很久,一声短叹后,重新扎好头发,拿起脸盆开始舀水。

  反正她早已经习惯于独自应对各种事情。

  冯幼圆进来时,就看见她一副下地插秧的架势,模样十分辛劳。

  “怎么了这是?”她杵在门口没地落脚,左右看了看,“好好的家,成水帘洞了?”

  “我家的水管老化了,刚才彻底罢了工。”且惠听出是她的声音,也没回头,“我最近真是有点倒霉。”

  冯幼圆拿起电话拨号,对且惠说:“你快别弄了呀,看着好吓人。”

  没多久,她就叫来了一个施工队,乌泱泱站满了狭窄的楼道。

  且惠拿着脸盆,紧张地去看她,“他们不会拆了我家吧?”

  “你有什么好让人家拆的?进屋,拿上东西跟我走,这儿就交给他们好了。”

  满身疲惫和尘土的且惠只得点头,又把刚挂进柜子的衣服全取出来,装进行李箱里。

  她用湿巾擦了擦脸,换了身出门的衣服,把书也塞进去时,听见冯幼圆嘱咐工人:“把这里的煤气管道、电线都检修一遍,不要留隐患,还有这家具、地板全换了。”

  且惠心里暖暖地一酸,系好安全带:“幼圆,你怎么会来找我的?”

  她打开食盒,“我们家厨子新做的点心,给你拿点尝尝。”

  庄新华在前面发动车子,“怎么去了那么久啊!还拿上行李箱了呢。”

  幼圆把漏水的事说了。

  她诶一声,“且惠先去你那里住两天,行吧?”

  “没问题,尽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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