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山微微一笑:“这可能是我们卖大蒜卖出来的缘分,老天爷可能觉得不能因为大蒜卖完了,我们就散了,所以才会让我们这样也能相遇。”
纪永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脸的假笑:“是啊,这可真是了不得的缘分。”
他说完把阮晴然拉到一边:“如果真的是只是巧合遇到温文山还好,如果今天的相遇是他刻意安排的,这人的心思也太深了!”
阮晴然明白他的意思,轻声说:“这事只可能是巧合,毕竟他们从红门走路上来,爬山的时间是会有误差的,我们坐车上来,这车子差不多是十五分钟发一趟,只要错开一点点就不会遇到。”
“你就别在那里胡思乱想了,我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温工这样精准地算好时间,你之前不是和温工关系不错吗?既然遇到了,你也别拉着一张脸。”
纪永思轻哼了一声:“我只是不高兴,我们单独的约会,被他这样给破坏了!这事要真是巧合的话就算了,要是他刻意算好的,我一准打断他的腿!”
阮晴然有些哭笑不得,她都不知道纪永思从哪里看出来温文山打她的主意,反正她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纪永思要是一直拉着张脸也着实尴尬,她只得在旁活跃气氛。
温文山的那几个同事都是农机公司的,农机公司和研究所原本就是兄弟单位,阮晴然虽然进研究所的时间短,但是以后工作上有一定的几率有交集,大家都很放松。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沿着步道往上爬,纪永思原本以为温文山他们已经爬了好一会,体力肯定会有些不支,他拉着阮晴然走在前面,想要甩开他们。
没料到温文山一行人体力竟还不错,尤其是温文山,他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竟还爬得极为利索,半点没有体力不支的样子。
而这山道原本就险,前面的人爬得又慢,纪永思就算是想把温文山一行人甩下都不太可能。
更不要说阮晴然因为对农机很感兴趣,一点都不配合纪永思甩掉温文山的想法,一边爬山一边跟他们聊农机和种植相关的事情。
这些本来就是温文山的专业,他说起这些东西如数家珍,再结合国内外农机研发的趋势以及行业内有趣的事情,原本在枯燥的专业知识愣是让他说得趣味横生。
今天跟温文山来爬山的都是农机公司的研发人员,他们不时再插上几句话,说一些研发上的事情,阮晴然听得津津有味。
纪永思对农机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和阮晴然一起来的,反倒衬得他像是多余的,完全没有他之前预期的一起爬山的浪漫。
他的脸便拉了下来,也是这里人太多,温文山一行人又十分温和有礼,他存心找茬都不好找,于是他心里更加憋得不行,脸黑得像锅底。
他看着他们一路说说笑笑爬到五大夫松时,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阮晴然拉过去说:“你到底是陪我来爬山的还是陪他们来爬山的?”
他这脾气发的虽然不算突然,阮晴然早有准备,她认真地说:“我们说好是一起来爬山,并不是来约会的,就是没有他们,这山上还有很多人游客。”
“那不一样!”纪永思委屈地说:“其他游客不认识,你不会跟他们说话,这一路过来,你光顾着跟温文山说话,都不理我!”
他这副样子,阮晴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得硬着头皮说:“纪永思,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朋友,温工也是我的朋友。”
纪永思一听她居然把自己和温文山放在一起比较,这种感觉就十分不爽了,他冷哼一声,背着包就走。
只是他走不到十步就又觉得自己这样走了,反而成全了温文山,于是他又折回来,拽着阮晴然往前走。
阮晴然无奈地说:“纪永思,我自己会走!”
温文山在旁看着他们的举动并没有拦,眼里有几分羡慕,以他的性子,就不可能那样去拉阮晴然。
旁边一位工程师笑着说:“温工,你别再拉着那位姑娘说话了,再说下去,人家男朋友要生气了。”
温文山淡声说:“他们不是男女朋友。”
那位工程师愣了一下,温文山招呼众人:“走吧!”
有几位工程师一路走上来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温文山看了看纪永思和阮晴然,并没有直接追过去,因为他知道,这样追过去实在是太过明显,可能会适得其反。
且泰山山道漫漫,风景绝佳,阮晴然和纪永思肯定会停下来拍照。
果然,他们不紧不慢地往上爬时,没一会就又遇到了他们,阮晴然朝他歉意一笑,他回以浅笑。
纪永思在旁刚好看到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顿时又气得不行,他要发作吧,自己都觉得多少有些无理取闹。
他有些挑衅地说:“老温,你体力不行啊,这才走多远,就走不动呢?”
温文山将登山服的袖子拉了拉,将包往肩上提了提,淡声说:“要不比比看谁先走到南天门?”
他们此时在望人松的位置,差不多处于中天门到南天门一半的位置,往上走就是声名赫赫的十八盘,路会变得更加陡峭难行。
纪永思嘿嘿一笑:“光这么比太没意思了,得拿出彩头来才有趣。”
温文山问:“也是,那你觉得什么彩头比较合适?”
纪永思略想了一下后说:“输的那个对赢的那个说‘你最厉害,我甘拜下风’,然后连夜滚下泰山。”
阮晴然忙在旁说:“温工,出来爬山原本就是为了放松,永思喜欢胡闹,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第36章 心思不用猜
温文山看着阮晴然笑了笑:“小阮,男人在面对别人质疑不行的时候,要是没有一点反应的话,那么要么是真的不行,要么就是太过懦弱。”
阮晴然:“……”
她觉得他这话里好像有哪里不对,只是纪永思这一路过来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黑了一张脸,就算是再好的脾气,只怕也受不了,她劝都不好再劝。
温文山扭头看向纪永思:“我接受你的这个提议。”
纪永思听到这话挑了一下眉,将身上的背包带子拎了拎:“现在开始吧!”
他们要比赛爬山,为了公平起见,身上的背包重量调整到相近。
纪永思对阮晴然挤眼睛:“爬山我就没有输过,看我的!”
阮晴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针对温文山,却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个听劝的,只得说:“山路陡峭,不要逞强,安全第一!”
纪永思听到她关心的话开心得不行:“你要相信我无论哪方面都比温文山要强得多,我今天一准把他从山上赶下去!”
阮晴然满心无奈,知道劝不动他,又叮嘱他注意安全,她原本想劝劝温文山,又觉得这个时候去劝温文山,可能反而会让纪永思多想,便准备晚点再跟温文山说。
温文山等了一会,也没见阮晴然有过来要跟他说话的意思,他眸光微暗,反倒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和纪永思一起踏出了第一步,往山顶走去。
登山绝对是个体力活,因为路途不管近,所以对于体力的要求更高。
阮晴然眼睁睁地看着温文山和纪永思消失在山道上,她顿时就觉得今天登山好像失了初衷。
一位工程师说:“我认识温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被人激怒,那位纪先生可真有能耐。”
阮晴然想起被纪永思气得嗷嗷叫的刘冬林,再想想被纪永思针对了一路的温文山,她决定等下山之后再跟纪永思好好聊聊,这样折腾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后面的路途,原本是泰山最美的风景,只是阮晴然已经失去欣赏的心情,她和其他几位工程师一起往上爬。
纪永思和温文山的身体素质都很不错,两人平时都有锻炼身体的习惯,虽然温文山比纪永思多爬了一段红门到中天门的路,但是他此时依旧体力充沛。
刚才温文山之所以落在纪永思的身后,不过是为了配合几位同伴的速度,现在他和纪永思比赛,也就不再遮掩自己的实力,走得飞快,和纪永思相比,半点都没有落后。
阮晴然不在,纪永思也懒得遮掩自己的情绪,他直接问温文山:“老温,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小软绵?”
温文山知道他的心思根本瞒不住身边的人,更不要说纪永思,可能也就阮晴然没有察觉,他直接回答:“是的,我喜欢她,想追她。”
纪永思立即瞪温文山:“你可真是头大尾巴狼,藏得可真好啊!我就说,你一天到晚往小软绵的身边凑,铁定是不怀好意。”
温文山十分淡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没结婚,更没有男朋友,我为什么不能追?如果追求她算是不怀好意的话,那么你才是真正不怀好意的那一个吧?”
纪永思冷哼一声说:“你和我能比吗?我和她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感情深厚,绝不是你能比的!”
“如果你们真的感情深厚的话,她早就是你的女朋友了。”温文山今天也不如平时温和,话里带了刺:“你追了她这么多年却依旧没能追到手,足以表示你更加没有机会。”
纪永思最讨厌听到这种话,他当时就炸了毛:“老子没机会,你以为你就有?就你这种伪君子,小软绵是不可能喜欢的!”
温文山见他生气,反倒又冷静了下来:“这事你说了不算,也许她就喜欢我这种稳重一点的,毕竟我不会像你一样,见天的瞎胡闹,给她添麻烦。”
“谁瞎胡闹了!”纪永思的声音高了八度:“我那是战略性替小软绵赶走身边的苍蝇!还有,什么叫我给她添麻烦?这些年来,我不知道给她解决了多少麻烦,她虽然现在还没有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但是她迟早都会嫁给我!”
温文山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
他这一声笑得极淡,听在纪永思的耳中就是满满的嘲讽。
纪永思怒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温文山回答:“只是觉得你异想天开。”
纪永思再次瞪了温文山一眼:“我今天一定要把你从泰山赶下去,让小软绵以后都不理你!”
温文山轻挑了一下眉说:“是吗?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纪永思气得飞快地往山上爬,温文山却不急不慢地往前走。
纪永思快速地爬了百来阶之后,就意识到自己中了温文山的激将法。
登山是他的业余爱好,他清楚地知道,登山跟长跑从本质上来十分接近,讲究循序渐进,不能急,也不能躁,更不能在前期透支过多的体力,有时候有一步没有踏稳,伤到韧带或者膝盖,后面的路就会变得格外难走。
他刚才负气往前走,走得快了点,似乎扭了一下脚,这样的小扭伤在平地上不算什么,爬山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严重,他的那条腿此时已经隐隐作痛。
温文山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十分淡定地说:“加油!”
虽然他只说了两个字,却成功激起了纪永思的怒气,纪永思觉得自己就算是四脚着地的爬也要把他甩在身后。
只是对此时的纪永思而言,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他的腿越来越痛,就算他的体力跟得上,腿却不给力,到升仙坊时,他走路已经有些困难了。
温文山平时也常登山,一看他这情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说:“你这样子不能再爬了,我扶你走吧!”
“不需要!”纪永思冷声说:“老子不但能爬得上去,还能赢你!”
第37章 温文山表白
纪永思说完还推了温文山一把,差点把温文山推倒。
温文山拧眉,知道后面的路相对好走,他便说:“行吧,那我就在南天门等你。”
纪永思听他这么说,少不得又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拄着登山杖强撑着往上爬,只是他心里很清楚地知道,今天这场赌约他大概会输掉。
他一向争强好胜,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再次咬牙往山上爬。
他们是下午上的山,等纪永思爬到南天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温文山坐在南天门后的台阶上等他。
纪永思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输了,且还是他觉得自己比较擅长的领域输了,他的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
他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没过多久,阮晴然和其他人一起爬了上来。
阮晴然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温文山比他先爬上来,她又看了一眼温文山,示意他不要跟纪永思一般计较。
她打算寻个话头把这事揭过去,有位工程师却突然问:“温工和小纪谁先爬上来的?”
他这一句话,立即让原本就有些凝重的气氛更加尴尬。
纪永思腾地站起来说:“温文山先爬上来的,我现在就下山。”
他一走路,腿便有些跛,阮晴然忙拉着他说:“你的腿受伤了?现在缆车停了,下山的班车也停了,你这样子怎么下山?”
纪永思黑着脸说:“愿赌服输,我输得起!”
他说完还要往山下走,温文山拦着他说:“所谓打赌不过是在开玩笑,你不要当真。”
纪永思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个伪君子而已,少在这里装好人!不就是输了下山吗?小软绵,你扶我一把,我们连夜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