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阮晴然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喜讯,她立即给研究所的仓管打电话,请他们立即将所有东西打包,然后第二天一早,她就让司机载着她把东西送过去加工。
没有专业的焊接设备做这事很难,对专业的厂家而言,一万盏植物灯一上自动化的流水线,不过是一条线一个晚上的工作量。
阮晴然全程守在那里等他们生产加工完,然后再直接载回研究所,竟还能赶得上回研究所过国庆节。
她去的时候是零散的灯珠和各种电子元器件以及光秃秃的PCB板,回来的时候所有元器件都贴到了PCB板上,整个PCB板,看在阮晴然的眼里,就如同最高档的工艺品。
最关键的这一步完成后,余下的就是灯壳的组装,这事就没什么难度了。
阮晴然拉着产业园筹备小组的所有工作人员,所长亲自上阵,再喊了几个研究人员,众人一起组装。
温文山是外壳的设计者,他对组装这事最熟悉,由他来教大家怎么组装。
在场组装的所有人平均文化程度都是大学本科及以上,智商都很高,这么简单的组装,基本上是一教就会。
只是这事虽然简单,但是做起来还是有些累人。
组装了两个小时之后,所长就觉得腰有些酸了,他年纪最大,站起来扭扭腰,活活血。
刘冬林在旁说:“小阮,你是真厉害,居然能让所长帮你干活。”
旁边的一位研究员笑着说:“我也没干过这种活,现在做着,还觉得挺新鲜。”
第79章 初次去温家
所长也笑着说:“做多了脑力劳动,偶尔做做体力劳动也挺好,不过我们现在这副样子,不太像是农业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更像是电子研究所的研究人员。”
众人跟着笑了起来,有研究人员问阮晴然:“有了这些植物灯后,你预计一亩地一年能长成多少茬菜?”
阮晴然回答:“不同的蔬菜种类长成的速度不同,像豆角黄瓜之类的是一茬一茬地结,就不太好算,但是如果按上海青这种长得快的绿叶菜来算的话,从育苗出芽到收获,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其他像鸡毛菜、油麦菜、小白菜,每种蔬菜从出芽到收获的时间有差异,但是大体上这一类的蔬菜都能实现半个月收获。”
在场绝大多数都是农学高手,对于各种蔬菜的品种、育苗、生长、收获,可是说是了如指掌,只是他们对光波蔬菜了解的不算在多。
他们之前看阮晴然忙得不可开交,也吃了不少她种出来的菜,对光波蔬菜是认可的,现在听她说起这些蔬菜的成长和收获速度,确实比让蔬菜自由生长要快不少。
他们有一堆关于农作物生长和管理的经验,这会组装只要用手,他们的嘴也没闲着,干脆在一起交流起相关经验来。
他们都是农学各方面的专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但根基都在蔬菜上,平时他们各忙各的,各做各的学术研究,很少会这样坐在一起聊天,这样一聊,大家在专业问题上都有不小的收获。
因为这个发现,大家前来组装的热情格外高,刚开始还需要所长安排,后面都不用安排,大家得到消息,主动过来帮忙。
国庆七天假只用了不到一半,就全部组装完成。
组装全部结束的时候,大家还有点意犹未尽,所长干脆定在每个月最后一周的周六上午,研究所会议室开交流大会,不强制要求,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去也可以不去。
阮晴然看着组装好的植物灯非常有成就感,为了这些灯,她忙活了一个来月,到如今终于全部弄好。
他们一边装的时候一边就做测试,电路没有问题,LED灯珠性能优良,焊接的工艺优秀,做出来的植物灯品质差不到哪里去,除了极少数几盏有一些小问题外,其他一切都好。
她把这些忙完之后,自动灌溉和温控系统厂家还没有完全生产出来,她有了几天空闲时间,便和温文山一起回了温家。
温文山的家离研究所开车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样子,他们八点左右出发,不到十一点就到了温家。
温文山怕阮晴然忙不过来,十一未必能去温家,之前一直没说,直接他们出发的前一天才跟温父温母透了消息,他被温父温母一顿埋怨,怪他没有提前通知。
阮晴然跟温文山到温家的时候,温母已经在家里看了好几回了,她一看到温文山的车子开进车库,忙打开门出来接他们。
温文山停好车后笑着对温母说:“妈,你在家里等着就好,真不用出来接我们。”
温母看了他一眼说:“我接的可不是你,而是晴然!”
阮晴然此时刚好下了车,温母笑得眉眼弯弯:“你就是晴然吧?长得可比文山照片里的好看多了,这男人拍照的技术就是差!”
之前温文山和温父温母视频的时候阮晴然有出过镜,温文山还发过一些阮晴然的照片给他们看过。
因为之前就视频过,他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也不会太过陌生。
阮晴然第一次来温家刚开始还有些紧张,见温母如此平易近人,她心里的那些紧张就先去了一半。
一进家里,温母就拉着阮晴然去阳台,指着她养的一盆叶片枯黄的兰花问:“文山花草都喜欢你,和你亲近,你帮我看看,我这盆兰花是怎么呢?养了好长时间了,越养越不精神。”
阮晴然看着兰花枯黄的叶子十分心疼,顾不得紧张了,她伸手摸了摸兰花的叶子,再用手指挠开兰花根茎处的泥土,她的手指才探进去,就摸到了一手的湿泥。
她将花抱起来看了看,问温母:“阿姨多久给兰花浇一次水?”
温母回答:“我按照网上的教程做的,差不多一周浇一次水。”
阮晴然又问:“阿姨把兰花买回来之后换过盆吗?”
温母摇头:“没有,兰花还要换盆?”
阮晴然笑着说:“您这养兰花的盆和土都有些问题,浇进去的水透不出来,全积在盆里,浇的水应该是没有沉淀过的自来水,这里面有的泥土都结板了。”
“兰花的根茎是肉质根,虽然能储存水份,但是如果水份过多,就会把根泡烂,这花自然就会慢慢枯萎。”
温母问她:“那这盆花还有救吗?”
阮晴然回答:“兰花虽然娇气,但是植物的生命力没有那么弱,只要换一下土壤,把泥水排掉,去掉烂掉的根,应该还能救得活。”
温母虽然喜欢花草,却是花草杀手,不管什么花到她手里,都活不长久。
这盆兰花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也被她寄予厚望,是她这些年养得最用心的一盆花,没料到却越养越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她听阮晴然说这盆花还有救,立即就拉着阮晴然帮她抢救兰花。
阮晴然原本就喜欢这些,再加上她的专业知识,此时都不用温母说,就用小铲子慢慢把花从花盆里移出来,然后和温母一起到小区的灌木丛里,拔拉了一堆落叶和小枯枝放进花盆。
两人折腾了足有小半个小时才把兰花重新重好,阮晴然又跟温母说了一些养护上需要注意的地方,阮母听得一脸茫然,她第一次知道养花草有那么多的讲究,花肥还分成很多种,什么钾肥、磷肥、氮肥,听得她晕乎乎的。
温父在旁笑道:“晴然,你别理你阿姨,她就没有养活过什么花。”
他说完又看着温母说:“晴然第一次来家里,你就拉着她种花,就不怕吓到她,以后都不敢来了!”
第80章 幼时的窘事
阮晴然的眉眼弯弯:“我喜欢花草,空了就喜欢折腾它们。”
因为这一盆兰花,阮晴然在温家再没有半点拘束的感觉,温父和温母的性格都很温和,非常懂得和人相处的分寸,不会过分热情,也感觉不到疏离冷淡,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
阮晴然看到这样的温父温母,她就有些明白温文山为什么永远都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就连和所长打赌,也赌得十分理性和条理分明。
她喜欢温家这种和睦又温暖的家庭氛围。
这样的温家,和她的家庭完全不同。
他们要在温家住上一夜,温母早就把阮晴然需要的生活用品全部准备好,晚上还翻出温家的老相册,给阮晴然看年幼时的温文山。
温文山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妈,能过段时间再给晴然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温母笑着说:“现在给晴然看和以后给晴然看,能有什么差别?反正以后相处时间长了,你的那些老底晴然都会知道。”
温文山:“……”
他无言以对。
阮晴然却很快就明白温文山为什么不是那么想让她看他小时候的照片了,因为中间有几张堪称黑历史:
一张他大约六七岁的样子,缺了颗大门牙,抱着一片西瓜啃得满身满脸都是西瓜汁。
一张是他不知道在哪里蹭了一身的黑油,整个人除了牙齿,就没有一个地方是白。
还有一张他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剪了个杀马特的造型,头上还挑染了几缕彩色头发。
就算阮晴然再淡定,看到这几张照片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如今稳重成熟的温文山小时候竟也有这样的时候。
温文山听到阮晴然笑,就知道自己当年的蠢样全被她看了去,他有些怀疑今天带阮晴然回家是对是错。
温父有些同情地看着他说:“淡定,反正男人和自己的媳妇要过上大几十年,不管是小时候的蠢事,还是往后过日子时做的蠢事,在自己的媳妇面前,都没法隐藏。”
温文山叹气:“爸,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在妈的面前,底气不足的真正原因了。”
温父:“……你别编排我啊!”
温文山听见阮晴然问温母:“阿姨,文山小时候是不是很皮?”
温母回答:“是啊,皮得不行,他之前是我们院里的孩子王,调皮捣蛋的事只要问一声,一准有他的事,他上小学的时候,我没少被老师喊去学校。”
温母的记忆力好,还给阮晴然列举了温文山当年做的那些调皮捣蛋的事。
温文山伸手抚额,完了,老底都被自家亲妈在未来媳妇面前全卖光了!
温父看到他这副样子,不太厚道地笑了起来。
傍晚吃过饭后,温母让温文山带阮晴然出去走走。
阮晴然和他出去之后,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实在是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和温母嘴里调皮捣蛋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也无法想象他把头发剪成杀马特造型的样子。
她在心里把杀马特造型往温文山现在的脸上一套,没忍住笑了起来。
温文山有些无奈地说:“我妈是真没拿起当外人,把我的老底都跟你交代了。”
阮晴然笑着说:“难道你想把我当外人,不想让我对你了解你?”
温文山朝她看了过来,此时暮色刚至,路灯亮起,昏黄的光华暖暖地照在她的脸上,女孩清秀明妍,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几分调皮的味道,灵动可爱。
他的眉眼也弯了起来:“当然不是,往后我的事情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直接问我,反正我小时候做过的所有蠢事你都知道了。”
阮晴然笑着问他:“那张你全身黑漆漆的照片阿姨还没有跟我说是怎么回事,你当时是怎么弄的?”
温文山回答:“我爸是工程师,这事你是知道的,那个周末我妈出差不在家,我爸临时接到通知,有台设备坏了,让他去公司检修。”
“当时我年纪小,他不放心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就带我去公司修机器,我那时候不是个能坐得住的性子,见他在那里修机器,我就在一旁地模仿他的动作。”
“我呆的那个地方刚好漏机油,我觉得还挺好玩,就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抹上了机油,他发现的时候我身上已经全黑了。”
“他把我带回家的时候我妈刚好回来了,她先把我爸骂了一顿,再训了我一顿,然后就觉得我当时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就拿相机拍了下来。”
阮晴然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她觉得温母的性格实在是太好玩了。
温文山接着说:“自那次的事情之后,我对机械就很感兴趣,小时候拆了家里很多东西,我记得之前家里有个很大的落地钟,我就当时不明白那钟为什么会准点报时,想要弄明白,就把那钟给拆了。”
“拆完后我妈揍了我一顿,让我把钟装上去,我当时装了很久,最后有三个零件无论如何也装不上去,我爸当时就带着我重装了一遍,他全装上了。”
“自那之后,我基本上每周都要把钟全部拆一遍,想要弄明白大钟的运行原理,当时看着大钟转动的各种大大小小的齿轮,觉得它们美极了。”
“我爸发现我在这方面确实有些天分,就从小教我机械知识,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机械的绞链、齿轮等活动的机械运行原理是什么,当时还自己动手做过一些小东西,拿过一些奖。”
阮晴然听他把和那张照片有关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在人才济济的农机公司独当一面,他不但有天分,还有勤奋。
她问他:“机械是个大的行业,却有很多分支,你为什么选择农机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