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瑜听劝,只保留了玫瑰花和烟花秀。
晚上,傅清瑜准时到机场接机,怀里捧着一束硕大的红玫瑰花,九十九朵,一朵不少。
她边等人,边在网上刷资讯。
现在,桑榆在网上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网上所有的账号已经被封禁。
这两天,桑榆一直待在御龙湾当鸵鸟,一应事项全是谢有仪替她处理,包括赔偿阿姨家里一千万获得和解意向书。
出门的时候她看见谢有仪,仿佛老了十岁,傅清瑜可是半点不惭愧的,别人骂她女儿她心疼,她怎么不知道心疼别人的女儿呢?
谢有仪对她做过什么,她可是一点没忘。
不远处,一行西装革履的男人浩浩荡荡走过来,在最前面的当然是傅清瑜的便宜老公赵孟殊,旁边的是他总助陆望秋,之后的便是随行保镖和随行助理。
傅清瑜打起精神,唇角挂起温柔的笑容,小跑着奔向便宜老公,如弱鸟投林般扑到他怀里,差点把怀里的玫瑰花撞散。
赵孟殊屈尊降贵轻拢住她,“怎么来得这么早?”
傅清瑜仰起眼睛,她今天画了心机的少女妆,眼睛乌润澄澈,娇滴滴道:“因为想你啊,想得不得了,所以就争分夺秒过来了!”
陆望秋和其他助理们面无表情听着太太矫揉做作讲话,明明在公司是杀人不眨眼的CEO,但到了他们先生面前,就退化成弱智少女,每天只知道情情爱爱,跟演琼瑶剧一样。
“辛苦了。”
赵孟殊倒比他们习惯一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花,然后,在她伸手要牵手的时候,敛眸,轻轻握住她指尖,一行人便往接机车队走。
赵孟殊跟傅清瑜坐进银顶迈巴赫,到了车上,傅清瑜很自然靠在他怀里,赵孟殊只当她不存在,虚虚拢住她,打开笔记本办公。
“老公,我今天夸下海口说你今晚会跟大哥一起吃饭的,你要不要满足我?”
清净没几分钟,傅清瑜又开始娇滴滴讲话,赵孟殊漫不经心,视线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可以,你怎么得罪赵南浔了,要我帮你调和?”
傅清瑜伸手环住他劲瘦腰腹,脸颊贴在他胸膛,“也没什么,就是我想收购恒山医疗,大哥不同意,然后就拿你压我——”她有些委屈道:“大哥说我做错了,说我不能借着你妻子的身份胡作非为,还要我感恩。”
“感恩什么?”彻底办公不了,赵孟殊垂眸望着傅清瑜,梳理她犯下的人情债。
赵孟殊眉眼像陈敏静,是清隽雅致那一挂的,年少的时候秀气得像小姑娘,但随着地位上升,威严日重,沉下眉眼时确实是迫人的。
傅清瑜当然不怕他,但戏得演下去,她垂下脸,委屈巴巴得抿唇,“我不说。”
赵孟殊抬手揉了揉眉心,知道她又在演,耐着性子道:“你不说我怎么帮你解决?”
当然是感恩她有一张像桑榆的脸。
但这话她是坚决不能跟赵孟殊讲的,说不准他心底也是这样的。
“感恩他和太太能容下我这么个孤女进赵家的门。”此情此景,多么适合双眸垂泪演一出动人的凄清戏码。
但傅清瑜哭不出来。
她只能语调尽量往楚楚可人那方面靠,“我知道自己家世不好,能有今天全靠老公你对我的栽培,但我能走到今天靠得是你还有我自己,我觉得不关大哥的事,他凭什么这么看不起我?”
赵孟殊抬眼,嗓音不辨喜怒,“你想我怎么做?”
傅清瑜自知赵孟殊不可能为了她跟赵南浔翻脸,双手抓住他手腕,轻轻撒娇,“我现在还没想到办法,能不能帮我拖延一些时间?老公,我爱你,我也不想为难你的家人,但可不可以让他们不要逼我太紧?”
“可以。”赵孟殊言简意赅。
傅清瑜脸上绽放出明艳笑容,倾身在他侧脸亲了亲,“老公,你真好!”
她还想进一步表达自己的感谢,身体靠得他很近,赵孟殊却微微往后仰,避开她的亲近,并将手从她手中轻轻抽出。
傅清瑜指尖微蜷,望着空落落的一双手,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第3章 chapter003
一天过去,桑榆的名声没有半点好转,反而越抹越黑,她彻底在网上社死,就连在社交圈的名声也是臭不可闻。
母亲警告她不许随意出门,老老实实待在御龙湾反省自己!
本来母亲想送她回美国,但她实在不想跟赵孟殊再一次分开,便哀求着母亲留在国内。
母亲最疼她,软下心肠允许她就在平城,但厉声警告,她以后必须得老老实实的!
在御龙湾装死一天,实在忍不住,她还是乔装出行回了赵家老宅。
已经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两天,他却没联系她一个字,桑榆实在忍不住,想去赵家老宅堵人。
松山堂是赵宅最好的院子,占地广阔,风景秀雅,遍植珍奇树种,其中有两株相思树,还是她送给他的。
她要他对她永远相思!
但走到松山堂外,她却没有看见那两棵相思树,花瓣金黄色的树在那一片苍绿的植株中该是很显眼,但她遍寻不到。
松山堂佣人进进出出,很热闹的样子。
半月门口摆放一个纯铜火盆,里面烧得是松木,冒着泛着幽蓝的火光。
“这是干什么?”桑榆拧眉。
赵孟殊最讨厌别人在他院子里搞乱七八糟的东西,“搬走吧,赵孟殊不喜欢别人弄这些。”
松山堂的佣人在傅清瑜嫁过来后便彻底清洗过,虽然知道大少爷对这位桑小姐感情不浅,但一点不怵她,温柔含笑道:“以前少爷不喜欢,现在喜欢了。”
“或许以前少爷喜欢桑小姐来这里闲逛,但现在少爷喜欢清净,不会喜欢您在这里逛来逛去。”夏岚冷下眉眼,轻摆手,“送桑小姐回谢夫人的院子,我们这里不欢迎她。”
桑榆还没张口,左右突然出现两个力气大的女保镖,她刚要张嘴大喊,一人已经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两人合力将她架起来,桑榆只能张嘴呜呜咽咽叫,胡乱蹬腿,没人听得见她在叫什么,只收获一路讥讽的目光。
傅清瑜跟赵孟殊回到松山堂时,门口已经清净了,再没有不想干的人。
夏岚轻轻递给傅清瑜一个目光。
傅清瑜留意到,不着痕迹回应她。
赵孟殊不在意她跟别人打什么眉眼官司,只是指了指火盆,“这是干什么?”
傅清瑜亲昵挽住他胳膊,“跨火盆,去晦气,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赵孟殊:“……”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仪式。
傅清瑜贴着他胳膊,不许他拒绝,“来嘛,我们一起跨呀,一起去晦气!”
“好。”赵孟殊沉默片刻,不想在外人面前给她难堪,最终还是妥协跨过火盆。
见他们俩跨过火盆,夏岚笑得比傅清瑜还畅快,“少夫人一早就准备给您的惊喜了,火盆和玫瑰花不算,晚上还有烟花秀呢。”
赵孟殊淡淡看傅清瑜一眼,傅清瑜笑得温柔又希冀,“一会儿我们一起看?”
九点钟的烟花秀,还有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赵孟殊没有回应,脸色蓦然冷淡起来,径自掀开帘子进门。
傅清瑜明白了,看烟花是他跟桑榆曾经的回忆。
到了室内,傅清瑜主动替赵孟殊脱西装。
“老公,别生气了,我已经让人把烟花秀取消了。”
赵孟殊垂眸,“恒山医疗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
在一件事上对不起她,就会在另一件事补偿回来,这是赵孟殊的一贯作风。
傅清瑜仰眸,笑得很甜,“谢谢老公!”
碍于他不喜欢她亲他,她便没有亲吻他的脸,只是伸手抱了抱男人劲瘦腰腹,一瞬极分。
接着她继续为他解领带。
纤细白皙的手指若有似无抚过他锋利喉结、皙白锁骨。
傅清瑜嗓音轻柔,像羽毛一般柔软,“老公,今晚我们——”她没把话说全,只是仰颈,用潋滟蛊惑的目光看着他。
赵孟殊:“今晚我在偏房睡。”
言下之意,他今天不跟傅清瑜同床共寝。
傅清瑜垂下眼睛,语调轻轻地,“老公,可是今天老宅所有人都知道你回家了,你都走了两个月了,如果今天晚上我们不在一起,他们该怎么看我呢?”
“你是少夫人,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想?”
傅清瑜抿着唇,“可能是我太自卑了……老公,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们在一起是你对我的施舍,但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只想离你更近一点,妻子想亲近丈夫,这是天经地义的,我觉得没错。”
赵孟殊没说话,但也没有走开。
傅清瑜微微翘唇,利落把他衬衣扣子都解开。
肌肉壁垒分明,劲瘦腰腹若隐若现,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扣住她手腕。
头顶有声音传过来,“你不饿?”
傅清瑜温柔执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吻,唇很软,“老公,比起吃饭,我更想你。”
赵孟殊沉沉看她,傅清瑜目光毫不躲避迎上,在她的眼睛里,能使人看到最赤诚热烈的情感。
被两个保镖架回谢有仪院子后,桑榆不死心,又从另外一条小路来到松山堂,这次院子里静悄悄的,再没人拦她。
其他屋子都黑着,只有一间房亮着昏沉的灯,她知道,那是卧室。
门锁着,她根本进不去,委屈得眼眶泛红,可怜巴巴坐在门后的台阶上,曲着腿,仰头看天上的月亮。
看着月亮,她的心渐渐静下来,想起许多个跟赵孟殊一起赏月的时光。
那时候,她只顾着叽叽喳喳看月亮,他却眼神沉静看着她,那样的目光,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许是心安静下来了,听觉也变得敏锐,隐隐约约,她似乎听到某些声音,来自身后的房间。
暧昧而隐忍的,娇柔入骨,让人不禁脸颊发烫,手心发潮,桑榆不自觉并紧腿,细细听着——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带着浅淡花香与竹林的清冽。
桑榆瞬间想到什么,心底一慌。
——这是赵孟殊的院子,怎么会有女人□□?
正沉浸其中的时候,傅清瑜隐约听到敲门的声音,还有呼喊名字的声音。
是一道气势汹汹的女声。
“有人吗?赵孟殊!”
“有人吗?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