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处升起一股怒火,几乎叫严与额角都在一突一突的跳着疼。
偏偏坐在床上的人一无所知,被脱了衣服有点冷,她捂着胳膊,不知道碰到哪里,忽而说痛,
严与压抑怒气,凑过去冷声问,“哪里痛?”
虞繁举着胳膊给严与看,刚刚在楼下没看清,此刻被灯光晃着,才看见白嫩的小臂处有两道明显的红痕,已经微微肿起来了,与周围雪白的皮肉一比,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大约是很有告状的本领,醉了也不忘说,“好痛,是陈安弄的。”
陈安。
严与在心底冷冰冰的念着这个名字。
他当然是知道这个人的,或者虞繁身边的每一个人他都了如指掌,每一个人的调查报告都曾摆在他的桌案前。
陈家的小儿子,无法无天的二世祖,平时和虞繁她们玩的很好。
至此,严与终于条理清晰的整理了今晚至今的状况。
他的新婚妻子,凌晨醉酒归家,裙摆上带着男人的袖扣,身上带着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
严与垂着眼看着虞繁,大约是怒意到了极点,脸上竟然呈现处暴风雨前的平静,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目光冷冷的,像是在看一个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小猫。
太脏了。
应该被好好洗洗。
浴室的浴缸很大,是当初严与特意找人设计过的,足够两个人躺进去。
水温舒适,让本就醉酒的虞繁像是被包裹在一处温热内,渐渐熟睡过去。
只是场面,却并不显得那么平和。
黑色的大理石台面,少女的小腿软软的垂下来,黑白分明的惹眼,男人的指腹流连过她身上的每一寸,带着细微的痒,却并不重,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严与凑在虞繁耳侧,含住她的耳垂,在齿间细细的磨。
如果虞繁这个时候醒来,一定会惊愕的像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严与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和的,小时候像邻家哥哥,长大结婚了是温柔的“合作伙伴”。
可是此时此刻,男人像是发狠的饿狼,漆黑的眼底带着红意,一寸不落的盯着虞繁,像是盘算着该从哪里入口将她吃了。
“老婆。”
严与沙哑低沉的叫她,他闭了闭眼,凑在虞繁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太不乖了。”
“非要我狠狠的教训你,是不是?”
他在虞繁面前,会温柔的遣词造句,可背地里,却会发泄似的在虞繁耳边说这样粗鄙的话。
他们是合法夫妻,早在新婚夜就做尽了亲密事。
可那又怎么样。
即便是在床上,严与也不得不戴着温柔的面具,还要温声哄着她。
只有在虞繁像这样昏睡的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把凶冽的目光暴露的淋漓尽致。
少女也许是难受了,本能的哼唧着抗拒着,却被严与眯着眼睛掐着下巴重重吻上去。
躲什么,怕什么?带着别的男人的东西回来,不知道会挨罚吗?
虞繁像是在工地搬了一夜的砖,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的要命,她把这归咎为宿醉的后遗症,可是在起身的时候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痕迹。
虞繁舒了一口气。
想来也是,严与不会做那种事。
从新婚夜的反应来看,男人似乎对这种事兴趣不大。
一手揉着额角,虞繁拿起手机看,一堆的信息挤上来。
首当其中的是陈安的,说自己的袖扣可能掉在沙发上了,问虞繁看见没有。
虞繁冷哼。
昨天酒桌上抽二条,陈安可是下的死手,她胳膊现在还疼呢。
说起胳膊,虞繁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皱了一下眉。
抽肿的痕迹上,有些凹凸不平,不过很浅,看不太明显,怎么莫名觉得有点像……牙印?
在虞繁出神思索的时候,陈安等不及了直接一个电话接起来,一个劲儿问虞繁看没看见袖扣。
他对林夭的那点小心思都昭然若揭了。
虞繁打着哈欠,趿拉着拖鞋往出走,一手接电话,漫不经心道,“我真没……”
看见了。
客厅桌子上,正中央就摆着那枚袖扣,深蓝色的,泛着光泽。
听到虞繁的话,陈安松了口气,“昨天就你的裙子带蕾丝,可能是掉在沙发上又被你裙子勾到了吧,给我收好了,等我去取。”
挂了电话,虞繁忍不住拿起那个袖扣。
不见得她昨晚醉成那样了还会把袖扣摘下来好好的放在这儿。
所以……是严与做的?
正想着,就见严与从楼下走上来,冲着虞繁笑了一下,声音温柔,“醒了?头晕不晕?我煮了一点粥,过来喝一点吧,不然要胃痛。”
虽然是商业联姻,但虞繁不想刚结婚就让严与觉得她玩的很花。
她犹豫了一下,举着袖扣辩解,“这个是你摘下来的吗?是不是挂在裙子上了?这是林夭送陈安的礼物,应该是掉在沙发上,又不小心勾到了我的裙子上。”
男人一直神色未变,温温柔柔的冲她笑。
“没关系的小虞,不用解释这些,我们是夫妻,我当然会信任你。”
虞繁一顿,微微捏紧袖扣,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她本来还想解释一下手臂上的痕迹,看来也不用了。
见严与的样子,似乎根本也不在意她的私交。
第2章 第二章
餐桌边摆了一个水晶花瓶,里面是昨天换的白玫瑰,但看着依旧生机勃勃。
在虞繁发呆的功夫,严与已经把饭菜摆好了,除了熬的浓稠的海鲜粥,还有晶莹剔透的虾饺,白胖胖洒了芝麻的水煎包……
虞繁搞得很不好意思,“早餐随便吃点面包牛奶就好,不用这么麻烦。”
“那怎么行,早餐很重要的,你胃不好,更不能马虎大意。”
严与一面温柔的说着,一面盛了一碗粥递到虞繁面前,“下次少喝点酒吧,我看你今早脸色都不太好。”
男人不是冷声约束,这样的温柔劝导虞繁反而更能接受一点。
她随意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口粥,只觉得冰冷的胃重新暖和起来,她忍不住喟叹一口气,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上次回家,妈告诉我的。”男人面色不变。
虞繁“哦”了一声。
自从结婚后,严与很直接的承担起关照虞家的责任,不仅是公司合作上的,私下里,严与经常隔三差五会买东西回去,比虞繁回家的次数还勤。
这导致虞家上下对严与满口称赞。
“今天晚上回去吃吧,上周妈说腰有些疼,正好我托人从一个名中医那里买了几贴膏药,我们晚上正好送过去。”
闻言,虞繁一惊,“腰疼?我怎么不知道?”
“没事,是不小心闪到了。”严与安慰她,“我已经带家庭医生去看过了,没多大的事,好好养着就行。”
虞繁握紧了一下筷子,严与都已经带医生去了,她却还毫不知情。
隔了几秒钟,虞繁语气有些低,“我这个女儿也太不称职了。”
严与微微蹙眉。
他站起身,走到虞繁面前,抬手很轻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声音温和,“小虞,家里有我呢,你什么都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爸妈的,嗯?我做了,就是你做了。”
虞繁睫毛抖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
她明明才和严与结婚一个月。
可又觉得,好像严与已经方方面面,如丝如缕的渗透进她的生活中。
虞繁吃东西磨蹭,等她喝了一碗粥后,严与已经换好西装,穿戴整齐的出来了。
男人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黑色的领带夹泛着金属光泽,他从头到脚,都精致的一丝不苟,带着一股子斯文矜贵。
与穿着小熊睡衣的虞繁相差甚大。
男人一边整理着腕表,一边开口,“剩下的餐碗不用收,一会儿阿姨会过来,晚上下班了我来接你,好吗?”
虞繁点了一下头,身上的小熊睡衣的后面垂着的耳朵随着一晃一晃的。
严与目光深深的盯着她几秒,眸色愈暗,隔了几秒后,他收回目光,面色平淡,“那我去上班了,小虞。”
虞繁摆摆手,因为嘴里还咬着虾饺,声音含糊,“拜拜。”
男人喉结上下滚了一下。
她这幅茫然可爱的样子,反而更让男人回忆起昨夜在浴缸里被欺负的脸颊都泛着红意的小醉鬼。
不止是浴缸。
严与想。
在餐桌上弄也许会更爽。
门关上后,没隔一会儿,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是林夭发过来的信息,约她去剧院玩。
反正也是没事,虞繁索性答应了。
林夭主业是吃喝玩乐环游世界,副业是剧院的造景布置师,不过她不缺钱,打三天工玩三个月,只把这个活当做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