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闹。”杜叶寒瑟缩了一下,然后将一把泡沫糊到他脸上。
柏裕大笑起来,抹开了脸上的泡沫,又让她转过身,给她搓背。
杜叶寒背对着他,闭着眼睛,不得不说他大概是真心过来给她洗澡的,洗得很细致,她从刚开始的羞耻不适到最后竟有些习惯了,脑袋又变得很沉,倦意慢慢袭来。
她靠着浴缸,柏裕动作轻柔地给她洗头,不仅用护发素给她揉着发尾,还做了头皮按摩,他用花洒一遍遍地给她冲着头发,动作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成分,对这件事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柏裕几乎将她身子每个角落都洗了个遍,接着又按着她的脖颈和肩膀揉捏,他的力道正好,刚下手的时候,她反应不及,一声呻||吟从唇间漏了出来。
“舒服吗?”他轻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问。
杜叶寒没理他,觉得他总是喜欢问她这个问题,亲热的时候问,按摩的时候也在问,仿佛就是想逼她承认自己技术很好,能让她真实地快乐。
于是他越问,她越不想回答。
这次漫长的洗澡终于结束后,柏裕给她擦干了身体,套上衣服和睡袍,杜叶寒已经没话说了,眼瞅着他似乎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的动作,而身体的某个部位却依旧很明显——虽然中途消停了一段时间。
“你没事吧?”杜叶寒有点担心他憋坏了。
“没事。”柏裕用毛巾给她轻轻拧了一下头发上的水,又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
杜叶寒说:“好了,你忙自己的事去,我已经洗完了。”
“还没好呢。”柏裕按着她坐下来,又给她头发上了一层发油,再拿吹风机吹干。
结束后,她有些服气道:“你还挺会伺候人。”
“只伺候你一个。”他将她按在洗手台前亲了好一会儿,杜叶寒闭着眼睛,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不知过了多久,柏裕放开了她,还笑着道,“这是报酬。”
他说完就离开了,大概是去了自己房间洗澡,杜叶寒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过了半个多小时,柏裕打开她卧室的门,他穿着睡袍,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露了出来。
杜叶寒盯着他,语气不怎么严厉地警告道:“不准睡这里。”
“我待会儿就回去。”他不由分说钻进了被窝,紧紧贴着她,沐浴露的香味扑鼻而来,“先给你暖暖床。”
她又好气又好笑,蹬了他一下:“等你暖床黄花菜都凉了。”
柏裕将手伸进被子里,抓住了她的脚,她想将他踢开,他却挠了挠她的脚心,痒意一下子便从脚心传到心口。
杜叶寒控制不住揍了他好几下:“发神经啊你。”
他笑嘻嘻放开了她的脚,然后一把将人圈入怀中:“好了,不要闹了。”
“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说。”
“嗯嗯,大家都别闹了。”柏裕没什么诚意地说,他拿着遥控器,调着电视台。
“你要看什么?”
“我找找。”柏裕调到了收费频道,那里正播放着恐怖片,他放下遥控器,整个人都兴致勃勃,“就看这个吧。”
杜叶寒扬起眉毛:“你喜欢看恐怖片?”
他胡乱点着头,还把房间的灯关了,就留着一个小夜灯,美其名曰“营造氛围”。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小动作,当镜子里冒出女鬼的头时,柏裕紧张地转头看他,似乎在等着她被吓到的动作,但是杜叶寒一直睁着眼,虽然全神贯注看电影,眼里却带着笑意,仿佛在看喜剧片。
臆想中被吓得扑到他怀中发抖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柏裕十分遗憾,没心思看电影,却被迫熬到了结束。
“这片拍得挺烂。”杜叶寒下结论道,“也就是鬼的妆效比较好。”
他垂头丧气,连片中的剧情都完全没注意,杜叶寒看了下时间,已是十一点半了,便要将柏裕赶出去。
“现在就要睡了?”他语气还没完全死心。
“别得寸进尺啊。”杜叶寒踢了他一脚,没用什么力气。
柏裕这次倒是乖顺地离开了她的房间,杜叶寒拿起手机,看到两个小时前杜晋臣发过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充满了抱怨:【你还真是被那个混小子吃死了。】
她笑了笑,回复道:【别说我,看看你跟嫂子的事。】
杜晋臣秒回:【有了男人胆子就大了,还这么晚才回复!】
杜叶寒几乎能想到他此刻皱着脸的神态,手指飞快地按着屏幕上的键盘:【不跟你说了,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晚安。】
她收起手机,与此同时,柏裕开了门,端着牛奶走了进来,而她此刻脸上还残留着笑意。
“干什么事了,这么高兴?”柏裕皮瞥着她抓着的手机。
“没事。”杜叶寒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他把牛奶递给了她:“喝了这个,晚上能睡个好觉。”
杜叶寒接过牛奶,想到杜晋臣以前也经常送睡前牛奶,她不由笑了一声,向他道了谢,然后将牛奶喝光。
柏裕拿过空杯子,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很温柔:“晚安。”
柏裕离开后,她刷了牙,刚关灯躺在床上,一股浓烈的倦意便席卷了她的脑袋,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沉入了一片黑暗。
杜叶寒模糊地听到了外界传来的嘈杂声,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浑身动不了,眼皮宛如被胶水黏住,她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又像是躺在一条小船上,随着水波沉沉浮浮。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睁开了眼睛,只是这一个动作便费劲了浑身的力气。
杜叶寒感到自己躺在床上,厚重的遮光帘挡住了绝大多数光线,只有一点日光从缝隙中泄漏进来。
她失去了时间感,想伸手去摸床头柜的手机,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不仅没有手机,连床头柜都不见了。
她脑袋更清醒了一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并不是昨晚睡觉的那间卧室。
而柏裕正坐在离床不远处的沙发上,拿着平板电脑。他低头全神贯注地盯着平板的屏幕,听到这边的动静,他抬起脸,和她的视线对上。
“你醒了。”柏裕站了起来,将平板电脑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并朝她走来,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就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早安吻。
杜叶寒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平板,屏幕上是一张放大的照片。
——那天和秦良逸在咖啡馆,他忽然发了疯,抱住她亲吻的照片。
“柏裕你……你做了什么……”她艰难地开了口,嗓音里有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隔日更了,周日见哈,我得多存点稿【顶锅盖遁
第112章 中立邪恶(一)
柏裕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微微眯着眼睛, 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
“我只想照顾你,叶寒,”他声音低哑, 目光在她的面庞上温柔流连,“我会对你的好的, 不要担心。”
杜叶寒想从床上坐起来,然而做了一番努力后,依然是觉得浑身无力, 她喘着气问:“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柏裕没有直接回答:“医生说这点剂量不会出现副作用,反而让你的睡眠更好, 过一会儿你应该就恢复力气了。”
她皱着眉,觉得他此刻不太对劲,明明睡觉前还是那么正常:“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想照顾你啊,一开始我就说了, 你是我的, 我再也不会放手了。”柏裕笑了笑,并不为自己辩解,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杜叶寒简直想骂脏话了:“我都已经是你女朋友了, 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他摇着头,说:“……我不能让你离开,你现在只是可怜我,我不能让你跟他们接触。”
“跟谁接触?”她又看了一眼平板,猜想他是因为看到照片才发了疯, 但是她觉得这跟自己没关系,所以语气严厉地质问道,“你答应撤走保镖,结果还是派人偷偷跟踪我?”
她越说越生气,扬起手就要打过去,柏裕没有躲闪,生生挨下了一巴掌。她体力还没恢复,使出吃奶的劲也比抚摸强不了多少,他握住她的手,亲了亲他的掌心,眉眼间都是浓浓的关心:“疼吗?”
“滚开!”杜叶寒喘着气骂道。
柏裕非但没滚,反而得寸进尺坐在了床边,试探地贴近她:“……我知道你不是自愿和他接吻的。”
她扭过头,想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
“但我就是受不了,受不了他们觊觎你,受不了他们有可能抢走你,”柏裕的笑容在此刻变得有些怪异,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这让他看起来越发危险,“真想把你藏起来,一辈子都不被别人发现。”
杜叶寒昂着头,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此时在她的眸中并没有温和或爱意,只剩下冷漠。
“别这样看我。”他捂住了她的眼睛,声音开始颤抖。
她冷声道:“如果我们真的分手,这段关系也是你亲手毁掉的。”
“叶寒,你知道我不会真的伤害你的,”柏裕轻声道,“等你胳膊康复,我就送你回去,这段时间我陪着你,好不好?”
她力气总算恢复了些,用力扭着胳膊把手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她转过头,目视着前方的虚空:“但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他的神态充满了委屈,下巴靠在她的肩头:“是不是除了家人,你谁都不在乎?”
杜叶寒将他的脑袋推开,语气间充满了厌烦:“我现在没心情哄你,滚开。”
她说着就要下床,腿刚落地,没走两步便被他从后面拦腰抱住。
“你想去哪儿,回杜晋臣那里?”柏裕不再装作委屈可怜的样子,他脸色沉了下来,声音没有半分调笑的意味。
“连我哥都要嫉妒吗?”杜叶寒挣扎着,他却无动于衷,她感到自己被他周身的气息紧紧包裹着。
“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我知道你是被杜家收养的,你们不是兄妹,”柏裕吻着她的侧脸和耳垂,语气也越发激动,“我不能让你们单独住在一起。”
“你真是疯了!”杜叶寒抬高了声音,“那是我哥,没有血缘关系也是我哥!”
柏裕却说:“那也不可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你周围圈起来,千方百计阻止我们在一起……”
杜叶寒简直怒火中烧,她右胳膊肘用力向后捣去,没保留余力,柏裕一个没防备便被她击中了伤口附近,他痛得捂住胸口闷哼一声。
她却来不及管他的伤势,打开卧室门就跑了出去,然而出乎她的预料,走廊的装饰十分陌生,她从未见过,当她跑到走廊尽头的窗前,却发现外面的视野十分开阔,这个位置偏高,并不是原先附带花园的平地——她看到了远处的海。
杜叶寒反应了过来,她根本就是被柏裕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他一直在处心积虑骗她单独留下,然后强行将她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点。
这时候,柏裕从后面走了过来,似乎忧心她会从窗户跳下去,他用力握住了她的肩膀,语气充满了歉意:“是我错了,叶寒。”
“这是哪里?”杜叶寒问。
他却只是看着她,并不愿回答。
“柏裕,我在哪里?”她重复了一遍。
柏裕却避开重点,回答道:“这是个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得过来,陆淮西他们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杜叶寒勉强顺了气,才能将话连贯地说出来:“你怎么能把自己的私欲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她的语气充满嘲弄和愤怒。
“我不能冒险,不管是会危害到你还是抢走你,”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安抚她的情绪,“这是最好的办法,叶寒,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要回去,”她顿了顿,补充道,“趁我现在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