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矜己低头,原来真的可以痊愈。
“那些是冻疮,去年一直在用药,就好了。”
钟晓双手捂住她的,“我快给你捂捂,别再复发了。”
钟晓手也没多暖和,但和她相比,还是热的。
“你在家没事就让不伐哥给你捂手啊,别就这么凉着。”
乔矜己弯唇,“好。”
张不伐最近确实一直在给她捂手,甚至还给她买了暖手宝。
但她很少用。
一旦离开那些热源,没过多久手会再次发凉。
所以没必要去浪费这些时间。
钟晓听她说完,给她手换了个方向,“你傻啊,能暖和一会儿是一会儿,不然你冻疮复发怎么办?好不容易养好的。”
“应该不会。”她低头看了眼,被钟晓的手挡的严严实实。
“你别不当回事,我爸手就冻疮,很容易反复的,你一定要多注意。”
“好。”
转瞬就到了十二月,乔矜己被学校录取,一个月前和张不伐说请客吃饭的事情,也该落实。
想了想,定在当初两人见面的那家西图澜娅西餐厅。
而这次,乔矜己仔细看了菜单,选了两人足够吃的分量。
桌面依旧是没什么精气神的玫瑰。
乔矜己忽然想起什么,“你当初,为什么要带山茶花来?”
“我觉得花语适合你。”
“什么?”
“坚韧勇敢。”
乔矜己疑惑,“那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就这个花语就很适合我?”
张不伐嗯了一声,开始回顾客消息。
乔矜己盯着张不伐许久,没问出口。
他本就会有一些她理解不了的,奇奇怪怪的想法。
乔矜己再次要了莎士雷鸡肉,她想再次尝一下,和第一次吃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她想,这次是不是可以比上次更加静下心来品尝。
等服务生把东西全都摆上来,乔矜己盯着那三块鸡肉,忽然笑出声。
张不伐抬眼看她。
“你知道吗?第一次来在这里的时候,我提前看了眼菜单,第一个就是这个,觉得好贵,没继续往下看,所以我当时选的的时候,看都没看,就要了这个。”
“我还和家里养的鸡作对比,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许是觉得张不伐多少也了解她,所以说出这些的时候,乔矜己没有任何遮掩。
“后来我发现,没什么特殊的,只是调料味道好一点。”
张不伐看她,“没什么特殊的,其实如果自己买材料我也可以给你做。”
乔矜己回想一瞬,“那我去买一些家养的土鸡,肉可能更好一点。”
乔矜己手指捏着衣摆,舔了下唇,“我没吃过这边家养的土鸡,我们那边家里养的山鸡,肉很嫩,骨头也很硬,并且很便宜,才十块钱一只。”
其实,她也不知道鸡肉到底应该是什么味儿,她只吃过她家那边家里养的山鸡,每次过年的时候,在上大学之前,只吃过三次。
许是吃的次数少,亦或许是她家那边的山鸡真的好吃,所以才觉得,她家那边的山鸡很好吃。
张不伐抿唇,“真有那么好吃吗?我们都是在超市买。”
“我不知道。”乔矜己也迷茫,“我很少吃到肉。”
张不伐瞬间噤了声。
两人住一起这段时间,他一直以为乔矜己不爱吃肉,不论什么肉,她都不吃,除非他让她尝一尝,才会吃一口。
“那你在家,怎么不吃?”
乔矜己不说话了,转动手腕用筷子拔下来一块鸡肉。
“我不知道该不该吃。”
又或者,她怕自己不知不觉间,吃太多。
她爱吃肉的,更何况张不伐做饭还很好吃。
但是她怕自己吃太多,在别人眼中就好似从未吃过什么一般。
那会让她觉得丢人,所以她努力克制,从源头解决。
“为什么不知道该不该吃?想吃就吃。”
乔矜己摇头,“不一样的。”
这就好似一个吃饭狼吞虎咽发出声响的人,和一个吃什么都小口吃几乎毫无动静的人,大家肯定后喜欢后者更多。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吃饭的时候,很少去夹那些距离她比较远的菜。
“乔乔,你在我面前都一样的,不用拘束。”
余生都要共处的人,如果时时刻刻约束自己,那太累了。
“我尽量。”
她不想轻易改变她认为好的方面。
坚持的时间够久了,记忆刻入肌肉,那就是习惯。
而习惯,是每个人都会拥有的。
不论好坏。
许是今天和张不伐说过的缘故,一顿饭下来,张不伐给她夹了好多肉。
和平常吃饭不一样,在家里会问她吃不吃,在外面和朋友在一起时适量,而这次......
乔矜己面前碗碟里的东西,无奈。
“张不伐。”她轻声喊她,“我吃不了。”
张不伐也是到自己给她夹了太多,轻咳一声,“好。”
两人吃完饭,张不伐顺路去了趟药店,乔矜己看到疑惑,“你感冒了?”
“没,你手不是有冻疮吗?虽然今年好了但也总觉得你手凉,怕你再次复发,所以提前买一管药备着。”
前段时间他就要买,但是药店一直没货,耽搁到现在。
“不用买,已经好了,而且我没有症状你现在买不也是浪费钱吗?”
说着,还把手心伸出来给他看,又转了个方向,让他反复确认。
“真的已经好了。”
张不伐推回,“我知道,买着以防万一。”
“但真的很浪费钱。”
乔矜己不明白,明明是没有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要多花这个钱。
“如果你觉得这是浪费钱的话,那我宁愿浪费。”
“......”
她说不过他。
张不伐上车就把东西放到她腿上。
乔矜己打开看了眼,还是去年的药膏,里面还有一张收费小票,小心翼翼拿出来看了眼,七十多......
手中薄薄的一张纸,瞬间烫起手来。
虽然这个药很管用,但怎么能这么贵......
如果没有钱的话,连病都不能有,她忽然很佩服小时候发烧那么多次都挺过来了。
“别觉得有压力。”
乔矜己侧头看向旁人。
“有用就行,况且这个价格也能承受,乔乔,首先是,这个药管用。”
她去年的手,太糟心了。
以至于他现在天冷之后每天都要下意识的,去看一眼她的手有没有破口。
“其实,我本来没想管的。”
“为什么?手都那样了不疼不难受吗?”
“疼。”乔矜己指腹在手背上反复摩挲,“但是张不伐,只有看到那些,我才会想起我的一些坚持。”
张不伐没问她坚持什么,反而说她:“你那是有自虐倾向,你记在心里就好了,如果让自己肉.体也收到相应惩罚,乔矜己——”
他忽然很严肃喊她。
“你别这样,不值得。“
“毕竟人生只有这一次,不能重来。起码在我这里,你没有任何错。”
“我知道。”
她低声。
她比谁更珍惜自己这条命。
也正是因为不要命,所以她才放任,达到警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