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沈承瀚煞有介事,“你的毛太稀,太嫩。”
什么荤话。
程禧被逗笑。
沈承瀚凑近她,调侃,“禧妹妹高兴了。”
她瞬间严肃。
“我哄不好你了?”沈承瀚瞪眼,“收了我的手链,不认账了。”
周京臣抻了抻胀麻的四肢,“我哄她,你哄不行。”他偏头,挨着她耳朵讲了一句。
程禧问,“真的吗。”
“真的。”男人懒洋洋的磁性,一张脸浮在阳光里,白皙得透明,“你滑雪,承瀚哥哥是免费苦力。”
沈承瀚去厨房的酒柜里取了一瓶红酒,“翻车了,摔个残疾,禧妹妹别怪我。”
“我记得老王家的私生子是个傻子,如果你给她的脑袋也摔傻了,正好嫁王家。”周京臣话音未落,程禧揪他的嘴,两只手掰开撕,他始终挂着笑,手虚虚地摁在她后背。
“你嘴巴也残了,我记得老王家还有一个私生女是瞎子,你娶她。”
周京臣唇薄,薄得清秀有型,这会儿泛红,愈发显得唇红齿白。
程禧掐着苏州评弹的戏腔,“周公子是俊俏的后生呀。”
“苏州话的火候欠缺啊。”沈承瀚一手拎了酒瓶,一手开玄关门,“让你哥哥教你正宗的。”
沈承瀚回国后,一直住在这家酒店的行政套房,他和女朋友闹分手,女朋友是这座城市的土著,他有一部分创业资料和手续留在女朋友家了,沈承瀚本想给一笔钱,委托她打包了邮寄到苏州,女朋友不同意,逼他现身,他不得已过来一趟,至今没和解。
“承瀚哥哥和女朋友那么难分难舍,你和华小姐分手倒容易。”程禧总觉得太突然了。
华家找门当户对的女婿是真,华菁菁喜欢周京臣也是真。
婚姻一方面权衡家世,一方面权衡感情,在一堆匹配的家族中,和感情最多的结合,是铁律。
周京臣未必熬不过这一关,华菁菁仓促分手,为时尚早。
何况周淮康要避嫌,周京臣急需华家大伯的庇护支援,他没理由放过华菁菁这根救命稻草。
分得越是和谐、太平,越是不对劲。
“他们谈了三四年,我才多久。”周京臣表情无波无澜的,平静到骨子里,“没什么难分难舍的。”
“那你解决得了吗。”程禧不安,“周叔叔没办法出面,除了华家,谁肯为你出面。”
“这不是拜一拜沈家的码头吗?”他不甚在意,仿佛是一件简单的小麻烦,“沈家会出面的。”
“沈家在北方有人脉吗。”
茶的雾气熄了,他因为煮茶,熏得衣袖也潮气,“白的人脉没有,黑的有。”
程禧不吭声。
8、90年代发家的大富豪,多多少少和“炒”、“投机”、“钻漏洞”有关,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周夫人的娘家同样如此。
沈家涉足灰色生意的圈子,不意外。
“你承瀚哥哥的母亲也相中你了。”周京臣胳膊搭在椅子扶手,噙了一丝笑,戏弄她,“你挺抢手的。”
“不是我抢手。”程禧咬住皮筋,绑了个马尾辫,“是和周家结亲抢手。”
“何市长有一个适婚年纪的女儿,也公开在官家子弟中挑女婿,何家的官职比周家高,她照样不如你行情好。经商的,从政的,年轻的,年老的,你通吃。”周京臣打量她半晌,“你险些当黄家二婶了。”
程禧噗嗤乐了,“你称呼二婶?”
他淡淡嗯。
“我现在嫁,来得及吗?”她扎完辫子,跪在座椅上,腰杆笔直,自上而下看着周京臣。
“为了我这句二婶,宁可嫁个四十岁的老男人是吗?”
程禧穿了内衣,若隐若现的弧状,周京臣敞着胸膛,一个神秘,一个赤裸。
“我给你出个妙主意,黄家的老太爷如今活着,103岁高寿了,你嫁他续弦,称呼二婶是贬低你了,父亲都要称呼你大伯母了。”
耍嘴皮子,程禧一向耍不赢,她扭头要走。
周京臣拽住,捏她的腰肢。
腰肉细软,拇指粗糙,隔着睡裙厮磨得她痒,她一笑,周京臣顺势搂住她,骑在腿上,“黄老太爷,叶柏南,你承瀚哥哥,挑一个嫁,挑谁?”
他没把自己列在名单里。
即使是区区玩笑。
“我嫁辈分最大的。”程禧赌气,“当你的黄大奶奶。”
周京臣忽然笑容一敛,狠狠拍她臀,“没大没小。”
圆润,弹性。
在他掌心颤悠着。
他那天从教学楼的老师办公室出来,听见阳台上的男生抽着烟议论她,“大学城第一翘臀。”
虽然下流,但实打实的感受一番,也算名不虚传。
第121章 我现在对你像哥哥的样子吗?
“回屋穿裤子。”周京臣又拍了一下她屁股,“你承瀚哥哥不是正经男人,少被他占便宜,过眼瘾。”
程禧扯着周京臣的领带,他下午召开视频会议特意系了领带,庄重的商务款式,很符合气质。
“我已经喊他哥哥了,他对我还不正经?”
“你也喊我哥哥。”周京臣反驳完,挨着她面颊,胡茬磨了她许久,缓缓吻住,发音含糊不清,“我现在像哥哥的样子吗?”
程禧臊得满面绯红,使劲推他,推不动,“我去穿裤子...”
“毛稀不稀?”他问。
她没听懂,“什么。”
“沈承瀚不是说我毛稀吗。”周京臣欲笑不笑的,“你最有发言权。”
不稀。
旺盛浓密至极。
客房经理这时进来送餐,周京臣选了几道中式菜品,一碗蛤蜊甜汤。
经理摆好餐具,鲜花,点燃蜡烛。
离开后,周京臣接了一通电话。
是一名男下属。
“周夫人上午去医院了,走出病房的时候,很生气。”
周京臣意料之中的结果。
“白天伺候华夫人的护工,应该被收买了。”男下属自顾自说,“走廊的长椅上,有两个男人二十四小时守着,我怀疑是监视华夫人和华小姐的,我装作病人家属和他们闲聊,他们告诉我是探望亲戚。”
“看来叶柏南不相信。”
程禧一边翻旅游杂志,一边抓水果,抓到什么吃什么。
周京臣发坏,叉了一块绿皮橙子喂她,汁水爆开,酸得她五官狰狞,挤成包子。
他没忍住笑了一声,“馋猫,自作自受。”
程禧吐出橙子,“我惹你了?”
周京臣指着餐碟内的鱼,“一口饭不吃,只吃水果,伤胃。”
“我不饿。”她又抓草莓。
他先一秒挪开果盘,“不许。”
程禧粘糊糊的手蹭他衬衣,蹭出了一滩黄渍。
电话那头的男下属愣住,“周公子?”
周京臣正色道,“你继续。”
“护工大概率在病房某个隐蔽的角落安装了监听器。叶柏南不是一般的聪明,那两个男人是障眼法,故意让咱们识破,以为只有监视,防备病房外面就好,忽略了病房内真正的监听。”
“叶柏南一向是诡计多端,没有道行的人撞他手里,连炮灰都算不上。”周京臣交代,“你盯紧。”
“我明白。”男下属提醒,“周夫人吩咐司机调查您的行踪了,也许明天会去外省,您安排好程小姐,能躲则躲。”
周京臣看了程禧一眼,她坐得远,电话又贴在他另一侧,听不见。
“知道了。”他挂断电话。
......
西崇滑雪场在郊区,周围是原始林海,中间有一座海拔2250米的雪山,需要乘坐人工雪橇车进场。
沈承瀚在前面拉车,周京臣抱着程禧坐在后面的滑板上。
她缩在他怀里,闭着眼。
“禧妹妹,我第一次拉车,平时别人拉我,我才是大爷,今天为了哄你,我可是豁出去了。”沈承瀚拉着车链索,吓唬她,“万一没拉好,你毁了容,多担待我啊。”
程禧瑟缩得厉害。
周京臣脚一踹,不偏不倚踹在沈承瀚的胯骨上,“你废话太多。”
沈承瀚吃痛,小腿发力,一阵颠簸,程禧整个人在抖,“我下去——”
车速越拉越快,溜到下坡处,趁着惯性,沈承瀚一撒手,雪橇车犹如离弦之箭从70米高的陡坡俯冲而下,比其余三条滑道的车更迅猛。
风声烈烈呼啸,雪碴子乱飞,巨大的失重感吓得程禧尖叫,“周京臣!”
男人笑,抱紧她,“刺激吗?”
“我害怕...”她手足无措,埋入他厚重的滑雪服里,恨不得嵌进去。
“喘匀气息,放松。”周京臣帮助她适应,“不是有我在吗?摔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