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子弟的母亲保养得雍容华贵,父亲的基因大多拖后腿了,外表好的,是中了基因彩票,外表平庸,不意外,是遗传。
周、叶两家的公子在圈里鹤立鸡群,成为稀有的“抢手货”是情理之中。
周京臣戴上护臂手套和护目镜,随手拨了拨弓弦,“叶总工相中程禧,是玩玩,还是真心?”
叶柏南诧异看向他,光风霁月斯文正经的周京臣竟然讲出这种话,“周总工未免太侮辱我,也侮辱程禧了。”
“所以你是真心相中了。”他在箭筒中挑了一支红矛头的,“我红,你蓝。”
1号场和3号场比试完,偌大的赛场瞬间安静,叶柏南刻意压低了音量,“我不爱玩,即使玩,也玩不到周家小姐的头上。”
“严格意义上,程禧不算周家的小姐,她姓程。”周京臣神情肃穆,且不太友善,“周家已经相中了耿家的公子,程禧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由不得她选。”
叶柏南一时晃神,第一箭射歪,脱靶了。
周京臣的第一箭发挥正常,七环。
“周总工忍心自己的妹妹跳火坑吗?”叶柏南无心射箭,摩挲着弓柄,“耿世清的前女友,一个被他打骨折,一个被他烧光了头发,他生性扭曲,嫉妒健全人,程禧嫁进耿家,会吃大苦头。”
“你调查耿世清了。”周京臣一语道破,“你胆子不小,敢查耿家。”
“周总工没查过吗?”
“查了。”周京臣示意裁判换了一筒新箭,旧的箭头不锋利,太钝,“耿世清什么德性,我一清二楚。耿家最疼这个小儿子,替他摆平了不少风波,隐瞒了不少丑事。”
叶柏南面目凝重,“你舍得程禧受罪?”
“那周家选择你联姻,有什么好处呢。”周京臣没回答他,另起话题。
“周家还缺什么吗。”
“欲望无止境。”
周京臣瞄准靶环,开弓,撒手,一气呵成。
命中八环。
叶柏南拇指抵住弓眼,塌下肩,极为规范,出手干脆利落,同样是八环。
“既然没有好处,程禧一定会嫁给耿家,不可能嫁叶家。”周京臣生硬淡漠,毫无商量余地,“至于她受不受罪,人各有命,不劳叶总工操心了。”
第56章 他是性无能
叶柏南拿着弓箭一言不发,眼里的光凉了又凉。
传言周京臣腹黑狠辣,铁石心肠。
是商场斗争、阴谋阳谋的一把好手。
的确名不虚传。
连妹妹也舍得搬出谈交易。
“你要什么。”叶柏南手骨突出,微微发力。
周京臣云淡风轻目视靶心,“叶总工有什么?”
“我有的,难道周总工没有吗?”
“叶家有的,我周家当然有,只多不少。”他抻动弓弦,射中九环,“看来你没多大的诚意。”
叶柏南明白了。
是个人的利益恩怨。
“程禧配不配,值不值,叶总工自己掂量。”
接下来,他们各自陷入沉默,全神贯注射箭。
周京臣射一支箭,叶柏南也射一支,双方毫厘不差,徘徊在八环、九环之间,裁判一直判平手。
休息区的两对儿男女走出赛场,到大门,同伴和女人挤咕眼,“叶家的大公子好风采啊,怪不得你遗憾。”
“周家的公子也挺有风采。”
同伴瘪嘴,“他太严肃了,像当官的。”
“官宦子弟嘛,气场是家族熏陶的——”
她们声音渐行渐远。
“无聊吗?”周京臣忽然侧过身,望向程禧,“你不是在夜市打过靶子吗,试一试射箭。”
她摇头,“我在夜市打的是气球...”
周京臣挑了一款适合女士的小型号窄弓,“打中几个?”
程禧坦白,“二十个气球,打中一个。”
他闷笑,叶柏南隐隐也发笑,她尴尬,“室友没打中。”
“和差的比,不和好的比。”男人揭穿她,“只会越来越差。”
她捏着吸管,不声不响喝杯里的西瓜汁。
“不服气?”周京臣了解她,她红着脸狡辩,是知错了,不搭腔,是不服气。
“过来。”
她没动。
“程禧。”
周京臣叫她名字,眼眸好似席卷了霜雪,寒浸浸的。
程禧终究是怕他生气,磨磨蹭蹭站起,走过去。
“红头的箭。”他发号施令。
箭筒里面空了,她从地上捡了一支,交给他。
“你来。”
周京臣虚虚环着手臂,揽住她,手把手教。
她有顾虑,“叶柏南在...”
“坦坦荡荡,谁在有什么关系。”他一本正经反驳。
程禧攥了攥拳。
是她自作多情了。
都说女人擅长演戏。
事实上男人永远比女人会演。
接个吻,上个床,女人开始不自在了,在男人心里,并不代表什么。
“抓住底下。”周京臣引导她,“手分开。”
程禧任由他摆布。
“你十四岁的时候,手就这么大。”他的手重叠在程禧的手上,比划大小,他宽阔修长,她小巧细窄,“现在二十岁了,还是这么大。”
她往回抽,没抽出来。
“叶柏南想不想和你发展,好奇吗?”
程禧脊骨一僵。
假如他不想,只能嫁耿家了。
“结果还不错。”
周京臣控制她的手,握住弓柄,一根根手指的位置、着力点、作用,详细讲解着。
她大脑浑浑噩噩,完全听不进去。
“叶柏南有意。”
这句,她听进去了。
才喘了口气,男人话锋一转,“可惜,周家倾向于耿世清。”
程禧剩下的半口气哽在胸腔。
“我也倾向耿家。”周京臣俯下身,挨着她耳畔,“耿世清性无能,知道吗?”
她瞳孔放大。
“先天性弱小畸形,他不肯去医院治疗,耿家夫妇也被他蒙在鼓里,相信儿子可以传宗接代,实际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周京臣眼尾噙了笑意,为她戴上护目镜,他动作温和,偏偏程禧觉得他是凶悍的,带刺的,锋利又冷毒。
“这类男人心理最变态,变着法折磨女人,对方越是痛苦,他越是满足,对方掉一滴眼泪,他会爽上天。”周京臣的唇贴着她头发,湿润的温度,丝丝缕缕钻入毛孔,搅得她心乱如麻。
“你这样纯净,正合他胃口。”唇沿着发顶游移到发梢,周京臣几乎弯下腰,他一手操纵她,一手挪动面前的支箭架,虽然亲密,借助了外物打掩护,不觉得别扭了,“岂不是要毁在他的手里。”
程禧僵硬得更厉害。
耿世清男身女相,五官生得又不俊,反而眼神阴柔戾气,程禧对他没好感。
本以为不合眼缘,原来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
他真不是好人。
“做耿太太,物质地位应有尽有,除了尊严和性福。”周京臣咬字咬得别有深意,“凭我对你的两次试验,你以后绝不是耐得住寂寞的女人,独守空房你会生不如死的。”
程禧靠在他怀里,姿势像兄妹,又形容不出的暧昧。
像一对儿恋爱中的男女,又有距离感。
幸好叶柏南没关注这边,他在休息区打电话,打完返回原处,“周总工,再杀最后一局了。”
周京臣面不改色推开她,“叶总工稍后有安排吗?”
“公司有急事处理,先回去。”叶柏南雷厉风行,一击即中,射出十环。
程禧刚学,技巧毫无章法,手腕的力气使大了,震得一弹。
箭头射向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