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苡桐没说话,邵戚元补充:“邵慎柯和现在我这个大嫂一定意义上来说,就是形婚联姻,但像邵慎柯这么风流的人,身边不可能没女人。所以在周梓茵之前,是这个叫李青雾的女人一直被他圈养着。邵家人都知道,甚至见面都喊她金丝雀。”
金丝雀,黄鹂。
不知怎的,孟苡桐握住手机的力道加重。
“继续说。”她说。
“如果她不想跑,就不会有找人调查邵氏的想法。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在国外,但有听说她在外面认识的一个男人一直在帮她,甚至挖出了邵家隐藏在背后的很多利益链,都是对邵家不利的。”邵戚元说,“所以有一年冬天,她跑的时候,那些证据被邵慎柯发现了,而我得到的消息,已经是她意外交通事故人没了的消息。”
所以就连邵戚元都难以置信,这个女人时隔这么多年还会出现。
甚至还自曝她就是被逼着攻击盛洛传媒的AS。
孟苡桐根本这之后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邵戚元问她:“除了这些,她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要我大年初六去查邵氏的绿色曙光儿童公益,同一时间他们还会送出国训练的那批未成年练习生,是时间掩护。”
“什么意思?”邵戚元显然听了这话,语气不太好。
孟苡桐说:“我查了,这次邵氏的曙光公益合作集团是楚黎川,而送出国训练对接公司也是虞淇国外对接的那家公司。”
“你怀疑他们两个有问题?”
“嗯。”
气氛一时变得凝重,就连宋弈洲那边也连接了几通电话,脸色不好回来。
“孟苡桐,这件事不能开玩笑了。”邵戚元的意思也沉重,“如果这两块真的有问题,那你是最不该被搅进去的人。现在邵慎柯大部分资产分割出邵氏了,一定意义上,这两个项目和邵氏无关,是他自己手里握着的,一旦出事,你和盛洛传媒不会被牵连。”
“但楚黎川的子公司,有我的一份。”孟苡桐说。
是两年前孟苡桐回国,楚黎川为她庆祝同意她入资的。
虽然他们这份利益共同体,她能从楚黎川那边拿到的利润分红远远少于她自己在盛洛传媒赚的,但不能排除他们的关联。
所以孟苡桐已经敏锐嗅到了不好的气息,那天法餐厅碰到楚黎川,就算两人闹的不愉快,她才依旧在提醒他,现在退出,是你能远离风暴中心的最后时机了。
不要执迷不悟。
但就在邵戚元那边还在劝她不要出面时,孟苡桐的手机又响了。
是楚黎川发的定位,他说:【苡桐,今年过年见一面吧。】
时间,他也已经定好:【大年初六,下午两点,就在海宁。】
......
电话挂断,孟苡桐看着眼前在她身边的宋弈洲,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寂静的环境,她伸手牵了下他的衣袖,“怎么了啊?”
宋弈洲牵着她手,把她带到沙发上,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孟苡桐本想轻描淡写说,但似乎宋弈洲那边也碰到了点儿情况,并不适合她太轻松的口吻。
她皱眉,凑近趴在他怀里,低声:“好像不该我先说发生了什么。”
宋弈洲靠在沙发上,他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发梢,“刚才你和那个女人对话的时候,虞淇就给我打电话了。”
“虞淇?”或许是她们太久没有联系了,也似乎她们的关系越来越僵,孟苡桐微蹙的眉头被宋弈洲抚平,她问,“她找你干什么?”
“问我们现在是不是在海宁。”宋弈洲的嗓音淡。
孟苡桐心里压着的重石想被他慢慢地在挪开,“你怎么说?”
宋弈洲轻笑,眉眼在光下凌厉又温和,“能怎么说?在就是在。”
但孟苡桐依旧没有消除心里莫名其妙的紧张,尤其新年在即,又碰上今晚这一系列的事,她心里更说不出的滋味,“然后呢?”
宋弈洲的声音微沉:“她不希望你和楚黎川见面。”
孟苡桐心头一凛,“我都还没和你说楚黎川联系我的事情。”
对,孟苡桐都还没说,宋弈洲就像看透她一般,他的目光深邃,从她紧握在手里的手机转移到她惶然的眼里,“她说,过年期间,楚黎川一定会找你。”
“为什么?”孟苡桐疑惑。
宋弈洲说:“为了把你的所有占比从他公司分离出去。”
这不是个好兆头,孟苡桐甚至读出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们那边是不是要出事了?”
宋弈洲静默的冷静,笃定的答案。
孟苡桐说:“那我不和楚黎川见面,虞淇所谓的我的占比分离又怎么做到?”
宋弈洲沉声:“她说如果你对她还有信任,这点,她帮你解决。”
“那盛洛传媒公益资助的那些孩子呢?”孟苡桐猛地坐起身,神色严肃,“我给楚黎川的不仅有投资的那些钱,还有公司同样做公益和他们合作帮的那些孩子。”
孟苡桐说:“资助是走的楚黎川公司的名头,既然如此,他们要出事,那些孩子必须得有归属。”
宋弈洲皱眉,“但虞淇查了,楚黎川手里现在没有任何还在继续资助的孩子,而他那边的公益挂钩也在近一个月时间里完全和邵慎柯合并了。”
这就意味着,就是孟苡桐这边长期资助的孩子名单,现在也都在邵慎柯那边。
不动声色都被转移了。
孟苡桐闭眼,深呼吸,胸腔是愠怒和极闷。
宋弈洲安抚她后背,告诉她:“现在他们是想把你摘出去,孩子的问题——”
孟苡桐突然说:“今晚那个女人让我大年初六去查曙光公益,我看了时间,下午三点,那批未成年练习生班机和曙光公益活动的时间真的是一模一样,那那个女人说的时间掩护要是真的,曙光公益地点就在《雾散待月归》剧组之前山上拍摄地域的周边。”
孟苡桐这个坚决的话,宋弈洲不好的预感太重。
他紧抱住她,神色很黯,“桐桐,你该不会想......”
后面的话不必说,孟苡桐也冷静地看向了他。
“大年初六,该动工的已经开始动工,剧组有一批人会提前上山的。那个地点就在他们旁边,如果真如那个女人所说的,那边会有问题。那不就摆明了是当《雾散待月归》这个剧组的面在动手脚吗?”
“但那片山,狭路太多。”宋弈洲是全都走遍的,他更懂那块山地最大的危险点,“那片区域已经没有人常年居住了,原先的困难儿童也早就撤出来了,他们要办公益活动,为什么要找安全系数极低的那里,你没想过背后的问题吗?”
说明有诈,说明有可能就是他们猜的那样。
宋弈洲的担忧孟苡桐很清楚。
他这么担心,她倒是笑了,轻拍他肩膀,忽然转移话题:“你大年初六什么打算?”
“我可能要归队。”宋弈洲说,“所以我很可能没法及时在你身边,桐桐,不要做危险的事。”
“知道。”孟苡桐晃了晃手里的戒指,撒娇告诉他,“我现在结婚了,我还有爱我的老公,我一定会很小心小心的,真的。”
尽管最后孟苡桐都没真的给宋弈洲一个准确的答复,一个准确让虞淇帮她安稳撤出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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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旧迎新,大年初一。
孟苡桐是在宋弈洲温暖的怀里醒来的,醒来就收到了他给她厚厚的一个红包,美名其曰:“我们桐桐的压岁钱。”
孟苡桐笑:“这么厚啊,新年快乐,老公。”
宋弈洲也笑:“新年快乐,宝贝儿。”
正好这时候韩知逾带着幺幺肆无忌惮地闯进来,嘴上甜甜地喊着哥哥姐姐!新年快乐!成功地人手都是一个厚厚的红包。
但韩知逾这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不仅幺幺的比他厚,怎么孟苡桐的也都比他更厚。
韩知逾个小财迷还在这边悲伤呢,孟苡桐那边就被宋弈洲抱进洗手间了。
他和幺幺都被关在外面。
孟苡桐在洗手间里偷笑,宋弈洲在她身边,服务非常到位地都帮她准备好,递给她。
孟苡桐这是靠在他怀里刷牙也笑,洗脸也笑,就是洗漱完对视也很少这么乐的开心。
宋弈洲那边都准备出去了,她朝他勾勾手,他低头。而后,孟苡桐那还没擦干的湿漉漉的手就干脆抱着他脖颈,垫脚在他弯腰那一秒,就薄薄一吻送了上去。
但就在这么蜻蜓点水的过场走完,她刚要离开他唇时,忽然感觉腰间缚上重重一下。
宋弈洲勾住她腰身,圈禁一般把她困在自己怀里,一手护着她,一手就捧住她脸颊,指尖划过她耳垂,拨弄一般蔓延进她的长发,她的后颈。
他咬着她的唇,吻汹涌而热烈。没几秒,孟苡桐站不稳,能感受他提着她腰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后靠坐在了洗手台上。
身下还是他昨晚和她爱时拿错忘了放回行李箱的白色衬衫。
孟苡桐这一坐,衬衫秒皱,身前却控制不住男人炙热的呼吸。
暖阳的天,燃烧的欲念,一点即燃。
孟苡桐心被勾的痒得不行,但一门之隔,外边还有两个在等他们的孩子。
她拍他肩膀,想停下,宋弈洲只笑着欲离未离地吻着她的唇,笑着低哑道:“怎么了啊?”
就连嗓音也是含了浓情的。
孟苡桐脸都烧烫,呼吸急促的,趴在他怀里,抱住他在他耳边说:“孩子等呢。”
宋弈洲轻抚了下她,诱导她:“那今天回来你帮我?”
孟苡桐被他这话激到了,一手直接给他打身上,“这都几天了,你没完了是吧。”
宋弈洲笑着呼吸拂起她长发,吻住她耳,流连的,“嗯......你挑起来的......”
孟苡桐直躲,又气又笑:“宋弈洲!走了!”
这下点到为止了,毕竟这大好的暖阳,宋弈洲笑着捏了下她脸蛋,哄:“老婆说的都对。”
新年第一天,大家就约好了出去玩儿。
海宁早几年就公布了城市禁放爆竹的条例,好在整个新年,都市化的新年气息红韵丝毫不少,满街都是琳琅满目的新鲜陈列。
这一趟出门,孟苡桐光是买买买,都拉着宋弈洲逛了很久。
不仅有他们的,更有幺幺的。但也不知怎的,韩知逾早上刚拿到的红包,下午就给幺幺买这个买那个空了大半。
韩知逾:“?”
身边看戏的一帮人都忍笑忍了好久了,最后还是匆匆赶来的棠荷赶紧拦住孟苡桐:“怎么能花孩子的钱。”
孟苡桐笑说:“没事,我们少爷有的是钱。”
幺幺又甜又可爱,韩知逾又闷又冤种儿。
但真不是孟苡桐逼他的,是他自己要付的。能让这少爷自己掏钱的,还真没几个。
这下,韩知逾真成他们之间的种子选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