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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弈洲是什么时候离家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孟苡桐都不知道。
她只潜意识感觉,那个明明专属于冰冷寒冬的梦境,这一次,像是融入了什么她感知不到的温暖,寒冬都变暖冬。
做了一场离奇又不由心安的梦。
孟苡桐醒的时候,房间里寂静无声。
她睡眠质量一向不好,往常基本都是半夜四五点醒来,但这次似乎并不是。
她睁眼好久,视线慢慢习惯了黑暗的环境,转头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凌晨两点。
昨晚睡得早,现在坐起身清醒了会儿,基本没睡意了。
孟苡桐头还有点儿晕,她摸了摸空的不太舒服的胃,先去浴室洗了个澡,而后打算去厨房找些吃的,垫一垫肚子。
但意外开门的时候,卧室不远处的客厅是亮着灯的。
壁灯,浅浅的光晕。
孟苡桐第一直觉是忘记关灯了,但没走两步,听到厨房那头传来的细微动静。她怔了怔,还是几步之后看到了背对着她站在厨房的男人。
天是寒了,但宋弈洲依旧穿的很少。
他像是不怕冷,简单的黑色T恤加长裤,随意的家居服,头发在光下还晕染着水渍,也像是刚刚洗完澡。
不知道他在弄什么,反正不是开了锅的声音。
孟苡桐走近一看,才发现他手里拿的是刚刚拆封的白酒。
不仅他手上,就连面前的桌上,都摆了整整齐齐的一排。
孟苡桐脸色瞬间不好了,上前就拦住他手,皱眉说:“宋弈洲,你干什么?”
她这人虽说走路轻,但宋弈洲一向警觉,是明知她在靠近,还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激动搞的怔松瞬间。
他默了几秒,问她:“醒了?”
答非所问,孟苡桐又想起他之前喝完酒躺沙发的那个状态,脾气不好地说:“我不就抢了你一晚房间吗,你有必要到借酒消愁的地步?”
孟苡桐的脑子还停留在他让她睡过去的阶段。
再加上那个梦做的她不太清醒,一下就把所有事都归咎到房间的事情上。
宋弈洲瞧她这一本正经的,低沉的情绪一扫而空。他站直身体,手里还拿着酒,漫不经意逗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喝?”
孟苡桐听他这话就烦,伸手要去抢他手里的酒,但宋弈洲已经先她一步松手放下了酒瓶。
他腾空扣住她抬起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进了温热的怀前,一手撑着桌边,一手手背挡在她后腰要撞上桌边的位置。
孟苡桐单薄的睡衣衣摆擦起,她后腰的肌肤微凉地撞上了他手背。
太温暖,她的身体一僵。
场面随之定格。
悄然寂静的深夜凌晨,他低头,热息萦绕住她所有声息。
孟苡桐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眼前的男人站在光晕之下,光晕擦过他的肩膀,照进她清澈的瞳孔。
宋弈洲一抬手,孟苡桐就有躲的意向。
但被他控着,她躲不去任何地方。
他伸手轻捏了她脸颊,指腹停留在她发梢缠绕耳垂的位置,似笑非笑的低声:“没要喝酒,只是处理点儿长辈送来的酒,你紧张什么?”
孟苡桐屏息凝神,没敢说话。
两人靠的太近,她的体温都像被他晕染。
半晌,她磕绊说:“我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宋弈洲淡声问她。
“......”孟苡桐说不出来。
正好,宋弈洲帮她说:“以为我和你一样,真结婚了开始紧张了?”
他的嗓音慵懒,夜半,夹杂着微妙的调笑。
孟苡桐被他说的一下脸红,她一手打在他手臂上,凶道:“你胡说什么?谁说我紧张了?”
宋弈洲挑眉,“不紧张你打我干什么?”
“我......”孟苡桐噎的说不出话,瞪他。
宋弈洲笑了,是身心愉悦的笑,他抬手摸她脑袋,孟苡桐正要顺手给他打掉时,耳边响起他低沉缓慢的问话:“桐桐,你准备好了吗?”
孟苡桐声息一热:“我准备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不言而喻的答案。
她像是又回少女时,悸动满怀。
四目对视。
宋弈洲笑着俯身,胸膛与她轻轻相碰,两人心跳一并起伏。
笃定至极的低声。
他在她耳边说:“穿婚纱,做我的新娘。”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呜这美丽的爱情啊!!!
对不起,我又没信守承诺,又提前更了。
第23章 雾散
他的话, 一秒点起那段青涩又稚嫩的回忆。
他说:桐桐,你准备好了吗?
穿婚纱,做我的新娘。
可孟苡桐眼前一秒浮现的竟是她十九岁那年,他陪她过的那场生日画面。
那场无人所知将会离别的最后一场生日, 就在十二月十九号, 闵江下的第一场初雪下。
她踩着吱嘎吱嘎会响的雪, 听他喊她宝贝儿,听十九年来她听过的最动听的“生日快乐”,收到那只她到此为止都最喜欢的空扣蝴蝶耳钉。
孟苡桐撒娇抱住他, 在他怀里问:“宋弈洲,你说你以后新娘会是谁啊?”
宋弈洲垂眸看她, 含笑:“收到礼物还不满意——”
“这是还要得寸进尺?”孟苡桐嬉皮笑脸地把他没说完的话说出来。
宋弈洲听着, 笑意更深。
那晚大概浪漫装点了所有爱意。
他第一次这么动情地看着她,孟苡桐朝他垫了垫脚。他就伸手勾住她腰,低头,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唇上。
本以为会是点到为止的走向, 却在她故意咬他唇的细腻里平添更多暧昧。
最后放纵了真正热烈的得寸进尺。
这一晚, 她像是用尽了十九年到此的所有勇气,很小声很小声地和他说:“宋弈洲, 我只能做你的新娘的。”
我很少爱人。
但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也只想做你的新娘。
这一句只想依恋你的浓情,时光定格,本以为早就是年少的镜花水月。但现在从重逢开始, 短短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宋弈洲就亲手让这一切成了真。
他记得她的想要, 也深知自己的渴望。
时光不仅没有消磨过去的珍爱, 更让这份珍爱, 磨砺中更有缱绻的光景。
孟苡桐出神看着他,很久都没说话,宋弈洲只是看向她藏在柔软长发里的耳朵,右耳,干干净净的一个小孔,左耳,依旧没有平实光滑的,没有任何耳洞。
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孟苡桐。
因为怕疼,所以只敢打一个耳洞。尽管亲身实践之后发现打耳洞也并不是很疼,但还是在他面前要面子逞强,说自己这是为了特色所以只打一个耳洞。
这么多年过去,她出席各种场合,要么只戴一个耳钉;要么就是左耳用同款的耳夹。
原来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孟苡桐骨子里的固执让她不愿轻易去改变过去的一切。
别人都以为孟苡桐是为了特立独行的好看。
但只有宋弈洲现在拨开她长发,轻碰她左耳后掩藏不清的那道伤疤,正好在和右耳耳洞对称的位置。
他问她:“现在还疼不疼?”
孟苡桐以为他在说笑话,没动,只是玩味似的歪了下脑袋,说:“这个疤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还痛?”
这是曾经和孟敬俨顶撞,失手摔出来的疤。
宋弈洲就是看惯了生死的,也没敢回想当时的画面,只问:“那送你的耳钉,怎么都没见你戴过?”
闻言,孟苡桐微愣,不明所以的眼神。
什么叫送你的耳钉没见你戴过。
“你之前不都在外省吗?”尤其还是靠近边防的区域,这几年都没回来过,他说这么暧昧的话,孟苡桐难免蹙眉,“宋弈洲,你——”
她又想起他之前问她的那句“不是说早就把我忘了吗”,也意有所指他曾不在场时,她那以他为名说过的话。
孟苡桐心头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对视,宋弈洲垂头,靠近她,低声坦白:“如果连你的想法都猜不出,我又怎么有资格回到你身边?”
孟苡桐晦涩看他,“你真的只是在猜吗?”
她企图从他话里捕捉一点他曾经还是参与过她几年过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