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苡桐东倒西歪地坐在沙发上。
他走近,先是把薄毯盖在她身上,顺手帮她把长发撩起。
孟苡桐被风凉了下,抬头,两人视线一撞,宋弈洲很轻地摸了下她脑袋,起身就朝电视柜的方向走。
他把光碟放进盘中,转身就见不安分的孟苡桐在悄悄倒酒喝。
她以前就爱背着他这么干。
宋弈洲少有地没拦她。
当放纵成了习惯,他们都会重新拥有再爱的入场券。
宋弈洲把灯光了,昏暗的环境,电视上视频播放。
就是之前韩琮找孟苡桐谈的那段视频,只是这次的,是孟苡桐这边最完整的那个版本。
迟钝的思维让孟苡桐忘了去质问他是怎么找到这份光碟的。
明暗交替的感光,从视频里少女兴奋对着手机镜头自我采访开始,孟苡桐就陷入了昏沉,她眼皮很重,耷拉下来,勉强撑着最后那丝理智在看。
但没过一会儿,她的脑袋就很沉地朝一边倒了下去。
正好倒在宋弈洲肩头。
视频里还在播放着少女搜到他家里“藏”的另外那只空扣蝴蝶耳钉,当即兴冲冲跑去把这个耳钉串成项链,再送给他。
画面里,宋弈洲被逼着戴着那条扣着银白蝴蝶,但蝴蝶已经打薄成男士款的项链,笑问:“这么改,什么寓意?”
少女炫耀说:“我会在离你心脏最近的位置,好好爱你。”
当时情话这么脱口而出的。
现在却这么内敛还冷淡,宋弈洲难免将已经睡着的孟苡桐搂进怀里,薄毯盖住她纤瘦的身体,他一手轻抚她的长发,一手拨开了自己衬衫的领扣,从脖颈处把那条不训练休息时才会私下戴的项链拿出来。
项链已经被体温暖的温热。
是那条银白色的薄蝶项链。
他牵住她手,带着她碰上项链中心。
昏暗里,那只蝶如画般熠熠生光。
同样是他收过的最好礼物。
-
孟苡桐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幸好她今天没安排事情,休息,不然条件反射最快速度起床,她都会急的团团转。
只是很奇怪,她头很痛,但仔细一回想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时,她断片断的一干二净。
唯独心安,莫名情绪稳定。
孟苡桐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她收到唐瑾说今天预约了去试婚纱的消息。
孟苡桐后知后觉自己差点儿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想着赶紧起床,洗漱好早些赶过去。
但她刚一掀被子,就感觉浑身上下意外的凉。
孟苡桐惊的一低头,就看到本该穿着睡衣的自己,现在完全是一条极透的丝滑吊带,黑色蕾丝边的,是她绝对不可能穿的。
但是柳洛嘉每次必定会给她买的。
这还是这季度的新款,柳洛嘉一眼相中的限定。
孟苡桐吓的刚一声出来,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放着的衣架就咣当一下砸了下去。
门外倏然响起了敲门声。
像是早就在门外等着似的。
孟苡桐懵的一抬头,那句“谁”刚说出来,就见宋弈洲长袖长裤,神色很淡地开门走进来。
“怎么了?”他刚皱眉问出这句话,抬眼就见孟苡桐光着白皙肩膀,肩上两条极细吊带带子,长发完全散在身后的朦胧清丽样儿。
“......”
“......”
两人穿着鲜明对比,更是大眼瞪小眼。
孟苡桐慢一拍反应过来,揪起被子,脸一下涨红,缩到床角,“宋弈洲!你干嘛啊!”
宋弈洲轻咳了声,眼神不自然地避开,“那个,我......”
孟苡桐:“?”
像是就打算完美印证她的害怕。
宋弈洲顿了顿,又看向她,俨然一副自我认罚的诚恳表情,低声说:“宝贝儿,你的睡衣,我——”
他话还没说完,孟苡桐就当场一个枕头砸他头上,“宋弈洲!你敢说!”
作者有话说:
今天加班加太晚了,周末多写点吧。
第26章 雾散
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
如果只是生气质问, 她只会问,宋弈洲!你干什么!又或者更凶点儿,宋弈洲!你给我出去!
但现在竟是语气词结尾,宋弈洲!你干嘛啊!
蓦然平添的隐隐撒娇, 就连宋弈洲都在短暂的上戏之后, 没能忍住, 低头很浅地勾了下唇。
一派得意又满足。
实在笑的太光明正大,孟苡桐火气一下冲上大脑。
她心里编排好的刚想发作,就见跟前这个已经换好出门黑衬黑裤的男人, 多一步都不再靠近。
像是刚刚的开门已经逾矩,他现在很理智地把爆发气氛拉回冷静边缘。
砸在头上的枕头被他拿下, 放在胸前位置, 宋弈洲就那么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身上。
沉默,几秒,孟苡桐被他看的如芒在背。
她不说话。
就像闹够了, 逗她也该适可而止。
宋弈洲褪去了刚才的玩味, 靠在门边,很快又变回平时平静冷淡的样儿。
“睡衣你自己换的, 昨晚没碰你。”他人高,被光照的更是刹那凛然,挺拔傲立,“婚都结了, 我没必要做那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话说的太坦然,孟苡桐原先紧着的心都松了松。
但看着他漫不经意的模样, 她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真的?”
宋弈洲被她逗笑, 悠闲散漫的姿态, 语气不咸不淡:“怎么,不信?”
“......”孟苡桐心虚的没吭声。
宋弈洲环视了圈这间主卧,搬进来那晚没能仔细看,房间朝向在阳面,采光很好,排除阴雨多雾,其余时间主卧朝向都能第一时间感受温暖阳光。
唯独缺点,楼间距还是不够大。现在主城区的商品房的普遍问题,晚上拉开窗帘在家做什么事,对面很容易看到。
房间暂时都还只装了个带纱的单薄冷色调窗帘,避光可能还不够。
宋弈洲说:“等会儿试完婚纱,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孟苡桐条件反射警惕,关键她还没从吊带这一趴走出来。
宋弈洲看她这么谨慎,失笑:“带你去挑点儿喜欢的家具而已,孟苡桐,你很怕我?”
“......”孟苡桐噤声。
宋弈洲很有风度地给她退路:“需要我给你房间再装个摄像头?”
“宋弈洲!”孟苡桐显然是被激到了。
平时都说盛洛传媒的老板做人说话说一不二,规矩而周旋,待人多于冷淡。但当这所谓的冷淡待人摆在宋弈洲面前,似乎就会岌岌可危。
他与生俱来让她温软的能力,孟苡桐只要待在他身边,骨子里的锋芒就会不经意敛去。当温软尽绽,傲也被悄然融化。
最后,甜意温暖,拉起他身为男人心底最深的疼惜。
只是,现在远远到不了那一步,宋弈洲深知,淡笑出声:“比起随时随地担心和一个男人同住屋檐会发生什么危险,桐桐,我可以考虑再多给你点儿安全感。”
“什么?”突如其来的暧昧,孟苡桐微顿。
却见宋弈洲注视她的目光,深邃而动情,“你可以随时喊停。”
“靠近,喊停;拥抱,喊停;甚之余未来任何一项可能发生的亲密,你都可以随时喊停。”
这话说的霸道又让步,孟苡桐笑他以退为进:“任何一项可能发生的亲密?”
她笑慢慢淡了:“宋弈洲,你现在是在想什么?”
是在想他们结婚之后一定会越来越亲密到热烈的未来吗?
孟苡桐神色有变,但宋弈洲依旧云淡风轻。
他气定神闲地微微抬眸,坦然说:“但凡我有歪念,早在搬进来那晚你就危险了,不至于还是等到昨晚让我碰上你这个小酒鬼,护着你还想着怎么才能强人所难。”
“......”孟苡桐脸涨得通红。
宋弈洲淡淡揶揄:“欺软怕硬,不是我的作风。”
“桐桐,你知道的。”
“......”孟苡桐噎住,心梗。
他问她知不知道,孟苡桐就算想说不知道,说谎话不管小孩儿还是大人,鼻子都会变长,这是他以前哄她睡觉,总会和她说的故事。
孟苡桐最终还是拜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