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苡桐没忍住,嬉笑了下:“什么相思成疾?”
宋弈洲说:“秦翊那小子说的,说我看不见你就想你,程度还越来越厉害,这样下去,指不定就要相思成疾了。”
孟苡桐这会儿倒是有恃宠而骄的味道。
她思考了下,很赞同地点头,“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宋弈洲挑眉。
孟苡桐有理有据说:“毕竟是你说的,出来太久了,哪儿都想。”
宋弈洲低头刹那,笑了起来,游刃有余问她:“这是骄傲上了?”
“怎么啦?”孟苡桐漫不经意的,小声嘀咕,“你自己说的......”
“是,我说的,”宋弈洲说,“这次结束,回去会有假期,到时候带你出去玩儿。”
“那不行,”孟苡桐一本正经,“我有工作的。”
她说:“我这个人很热爱工作的。”
宋弈洲就看着她端着,他倒也不强求,“行。”
孟苡桐:“?”
她一秒不爽的眼神,俨然在说:你怎么哄都不哄我一下!宋弈洲!
宋弈洲轻笑出声:“不是你自己说没时间?”
他慢悠悠说:“那看来这结婚照也只能我一个人去拍了。”
孟苡桐被他说的一愣,“结婚照?”
“怎么?”宋弈洲淡睨着她,“真当客厅摆的那张大学合照就能满足我了?”
孟苡桐不吭声。
宋弈洲沉声:“桐桐,我要名正言顺的。”
“名正言顺的意思,是每个环节都不能少。”他说,“结婚证、户口本、结婚照、还有我们的婚礼、蜜月,我能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这是承诺,却比承诺都还要真实。
孟苡桐看着他的眼睛,不自禁脸红,“知道了知道了。”
生怕说更多她会更想念,没再多说什么,只告诉他,她可能要一个礼拜才能出山,白天晚上信号变正常,让他不要担心。
宋弈洲说好。
今晚依旧是她先挂。
但宋弈洲这边刚打完,后面就突然跳出来个人,“哟!”
秦翊这种把戏,宋弈洲一秒冷脸,威慑的漠视,“你欠罚?”
秦翊嬉皮笑脸,“找你半天了,合着你搁这儿打视频呢!”
宋弈洲轻啧:“你什么时候还有偷听人电话的癖好了?”
“诶!我可没有!”秦翊撇的干净,“我可是在你快打完的时候来的,参谋长那边有事情找你说,让我来喊你过去的。”
宋弈洲应了声,正要往回走时,秦翊突然拉了他一下。
“怎么?”宋弈洲转头看他。
只见秦翊先把他们之间的那个备用机给他,“手机刚刚响了,比起参谋长那边还没结束的谈话,我觉得你有必要先处理一下手机上这通麻烦。”
宋弈洲垂眸看去。
来电显示:楚黎川。
-
这已经不是楚黎川第一次打宋弈洲电话。
这部手机原先也是宋弈洲的联系方式。
显然,是被宋弈洲直截了当回寄了无关紧要的几张空白照片进他公司,指名道姓楚黎川收,大概是察觉到了挑衅之意,楚黎川打了这通电话。
宋弈洲很快把电话拨回去。
那头也没过几秒就接通。
宋弈洲开门见山:“想说什么?我给你五分钟时间。”
那头迟疑了几秒,楚黎川开口:“你抱的什么目的给我寄那些东西?”
说的是那一堆空白照片。
宋弈洲讽笑:“楚黎川?现在你也学会演戏了?”
“你说什么?”楚黎川语气有不悦。
宋弈洲直说:“那些抛了光的空白照片,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为什么我要寄给你。如果你不知情,那我可以告诉你,之前有人从你公司把我队里之前出任务的保密照片寄给我,之所以保密,因为那是带了血的,一眼就知道是威胁。不论这件事是谁做的,我希望不再有下次。不然涉嫌机密的后果,你心里有数。”
楚黎川大概也猜到这会是谁做的。
他用沉默来回答,宋弈洲并没太多话要和他说。
类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他曾经和他说过太多。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一个韩知逾的领养问题,他们就能关系决裂的话,那他们曾经的兄弟感情也够脆弱的。所以远远不止他和他曾争锋相对说的那些。
这背后,再细究,楚黎川究竟还做了多少不该做的。
其实根本不用宋弈洲来提醒。
但楚黎川还是半晌的静默,说:“对不起。”
“你在对不起什么?”宋弈洲说,“你从来没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他说:“这声对不起,该听的人是孟苡桐。”
楚黎川没有说话,宋弈洲也并没再痛揭互相的伤疤。
“如果你所谓的爱,都还是建立和当年一样利用她的基础上,那我只能说,你根本配不上她对你这么多年的尊重和钦佩。”这话,宋弈洲是心平气和在说。
“让爱掺杂利益,让她成为你成功的附属品。”宋弈洲说,“楚黎川,我不知道这种观念到底是谁灌输给你的,但你最好记得,当年韩婧茹求的是我,不是你。”
就算对面毫无声息,就算宋弈洲今天站的位置,是孟、宋两家联姻他得利婚姻的那一方,他也还是有底气脱口而出:“五年前我之所以会走,不是因为韩婧茹所谓会对她好的承诺,只是不想更多的伤害加注在孟苡桐的身上。”
“如果我的离开,真的能让她重获天高任鸟飞的资格,那我一定会走。”
“但你们每一个当年给过我承诺的人,都食言了。”宋弈洲说,“你们不仅做不到让她更幸福,反而变本加厉地让她伤上加伤,永远只会守住你们脆弱的自尊心,原来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承诺。”
对面是陷入死寂的静默。
“如果是这样,”宋弈洲冷声,“那从此以后——”
他说:“我的女孩儿,我自己来护。”
作者有话说:
这字数,突然就离谱起来了。。。
第49章 待月归
已经是截然相反的立场, 这通电话注定持续不了多久。
楚黎川一直到挂断电话,握紧成拳的右手都没放松。
然而,这一幕落到不远处灰色西装分外矜贵傲慢的邵慎柯眼里。
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男士婚戒,讥讽地笑了:“黎川, 我是不是早就说过, 做人做事都最好别自讨没趣。”
楚黎川抬眼, 温润的轮廓都被冷光勾勒起疏离。
他似笑非笑的,“自讨没趣的前提是多管闲事,邵总这么关心我, 小妈也知道?”
邵慎柯脸色微变,“你拿她压我?”
楚黎川轻笑起身, 朝他走去。
“不过是善意提醒, 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彼时的楚黎川截然没了刚才电话里的愧歉,而像是褪去了虚伪,只剩下浑身上下的重戾。
他抽走邵慎柯手里的那最后一张没丢掉的空白照,揉碎, 眼望高楼外的刺目霓虹, 冰冷道:“既然你说,五年前是我没能力帮邵家吞掉孟家, 现在也没资格参与你们之间,那邵总这又是在玩哪一出?”
楚黎川勾唇,“亲自找上门,是觉得我还会和当年一样, 配合你们做害人害己的虚假交易?”
“邵氏一向公正亲民,怎么会是虚假交易?”邵慎柯冷眼逼出的笑, 有了威慑, “不过是良心向善, 想帮帮那些以后必定会读书困难的孩子罢了。”
楚黎川冷笑,没接话。
邵慎柯自顾自说:“要不是当年宋弈洲横插一脚,孩子的身份问题怎么会被认定是拐卖?”
他温文尔雅地笑,“都是被抛弃的孩子,邵氏给他们一个家,有什么错?”
楚黎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所以邵氏没错,你更不会有错,全是宋弈洲手下那个部队的错。是他们那次的出手挡了你的财路。后来孩子刚送进福利院就夭折没了,你要他们一命抵一命,就连现在活着的他们,你们都不打算放过?”
邵慎柯:“何来都不打算放过?”
顿了几秒,他笑意扬起,“我只不过是给了孟苡桐一点儿小警告,你就急了,比宋弈洲都沉不住气,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她。”
楚黎川脸色绷紧。
邵慎柯却更慢条斯理地说:“但你最好给我记住了。”
他从桌下一手拨出已经启动的迷你录音器,丢在桌上,唇边讥讽,“现在干净的是孟家和宋家,不干净的是我们邵家。而你,楚黎川,早就和邵这个姓牵连,真那么想要我死的话——”
邵慎柯盯着他。
楚黎川不动声色。
两厢死寂。
楚黎川耳边突然响起了他打拳击那天,和邵家同样有关联的虞淇告诉他的话:
“楚黎川,你别忘了,合约还在我手上。”为了让他们互相制衡,彼此和邵家签的得利合约,邵慎柯用虞淇的利益捆绑住了楚黎川,一旦他们其中有人出事,其他谁都不可能幸免。
而虞淇说的:“你擅作主张去查韩知逾,还把那些东西摆在宋弈洲面前,楚黎川,你就该庆幸那天宋弈洲没拿那份文件,没再和你有任何来往,不然就凭你现在的关系,你真的觉得你能安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