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家世、学历、见识这些的确是他的优势,但是这些对于黎砚知来说, 这些属性并不具备强利她性, 除了带出去时能给她附加一些社交属性上的增益之外, 可以说是毫无价值。
所以, 即便他的那些光环再耀眼,也比不上达里安做几道菜、洗几件衣服实在。
他想通了, 也不纠结了。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想教给我?”
梁昭见达里安不搭茬,下意识就要用激将法,“看得出来你对自己太没有信心, 你也觉得砚知会喜欢我的吧, 所以害怕我把这些学会之后,砚知就不需要你了。”
达里安瞳孔都大了一圈,被惊吓到的表情,但仍旧笑咪咪:“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那我可千万不能教给你!”说完达里安长舒一口气,他也太聪明了, 一下识破小三的心机。
想着,达里安上下扫他一眼, 不过这小三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这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好, 那我就去找黎砚知告状。”梁昭没有纠缠,转身就要走。
这副很有底气的样子相当唬人。
达里安一下就急了, “你干什么,你要给砚知说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冲他大叫一声,“我怎么你了!”
梁昭故意放慢语气,有恃无恐的样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你现在就说,我怎么你了,你快说。”达里安理直气不壮,他自认这几天招待地足够妥帖,他不喜欢梁昭也只是在心里骂骂他,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甚至在梁昭说要告状的前一秒,他还在以笑待之。
这还不够大度吗?这小三野心到底是有多大,难道还想让他伏低做小吗!
梁昭其实心里也没底,这个环境对他很陌生,和黎砚知的关系更是没有进展,让他焦灼,可是达里安傻得直白,简直让他心生鄙夷。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梁昭大言不惭。
“黎砚知应该不会经常带人回家吧,我猜我是第一个。”
达里安没说话,但不太安虞的表情已经回答。
“她已经接纳我进入这段关系,你没有退出,那就证明至少你在黎砚知面前已经默许我的存在,甚至应该是支持我加入进来的。”
“可是你并不欢迎我,我只是想向你学习一些为黎砚知服务的技能,你都不愿意教给我,你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承不承认?”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达里安还在嘴硬,可心里已经害怕了。黎砚知的确说过让他教教他来着,虽然没具体说让他教什么。
“我教你还不行吗,这点小事还犯得着打扰砚知,小肚鸡肠。”
“不过我等一下要给砚知做饭,你的事情就等到下午吧。”说完,达里安挺高傲地扬了扬头。
给黎砚知做饭,一听就是件让人羡艳的差事。
黎砚知中午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她不怎么在家里待,像一只不怎么歇脚的雨燕,奔波不停。
她吃饭很安静,达里安其实不是十分清楚黎砚知的家庭背景,她太神秘了,让人摸不清。可是看她吃饭的样子,不徐不疾,像达里安看的奈飞剧里的贵族。
电视剧里是演出来的,黎砚知确是真的。
她不会真的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吧,就像他看的电影那样,达里安胡思乱想着,或者是什么国王之类的。
如果黎砚知是国王,那他是什么呢,国王是不是可以有好几个伴侣,达里安有些痛恨自己的不学无术,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突然很想知道,偷偷摸摸瞟了黎砚知几眼。
黎砚知夹了一筷子菜,没看他,“有什么事,说。”
达里安有些不好意思,“砚知,假如说,只是假如,如果你是个国王,可以有很多伴侣的话,我在你身边能够排第几呀。”
他眉眼之间多了期待,巴巴看着她。
黎砚知有些无奈,“你每天就想这些。”
“也没有...每天,”达里安耳朵红了,他好像经常问出一些没有见识的问题,“隔两三天才会想一想。”他还是很执着,“告诉我嘛,我心里好奇。”
黎砚知真是这个世界上顶好的人,见他真心想知道,面上也认真起来。
想了想,她缓缓开口,“如果我是国王,你们应该都不会出现在我身边。”
“国王的权力很大,拥有所有臣民的绝对服从,能够控制的人与事物太多了,我就不需要你们了。”
她的语气丝毫没有玩笑意味,笃定又认真。
达里安脸上瞬间如临大敌起来,阳光透过落地窗扒在他身上,他却觉得从毛孔里钻出来的冷,不合时宜打个寒颤。
黎砚知说完又全心全意去吃饭。
达里安后知后觉,只能把苦往嘴里咽,满心祈祷着,黎砚知家里可千万不要有王位继承啊。
黎砚知吃完饭就走了,家里又安静下来。
梁昭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黎砚知问起时,达里安心虚,只是说他也许是身体不舒服。
达里安从储物间里将干活的东西重新配齐一套,往梁昭门前一扔,不太耐烦地敲着门。
“不是要上课吗?快出来!”
门里传来一阵慢吞吞的脚步声,门被打开,出来一张憔悴焦虑的脸,眼神飘忽,似乎有些晃神。
达里安视而不见,将脚边的蓝色水桶往他身前一踢,“提着,跟我走。”
梁昭的房间在二楼,达里安边走边说,“首先是这个地板,砚知喜欢光脚在上面走来走去,所以地板必须要干净,每天早晨要用吸尘器仔细清理一遍,用一次性拖地毛巾擦洗两次,早晨一次,下午一次。”
达里安推开楼梯一侧的原木雕花门,“砚知的书架两天掸一次灰,进去的时候不要随便乱动她的东西,否则后果自负。”
“摇椅下面的地毯,每天吸尘一次,一周用刮毛器清理一次。”
“砚知喜酸不喜甜,水果不要挑熟透的软的不新鲜的。”
“洗手台用完随手用消毒湿巾擦干,不要搞得汤汤水水的,不利落。”
......
“还有厕所,特别是马桶,也是每天都要刷,这个是最后做,用这瓶消毒洗剂仔细刷洗。”
“刷完把垃圾扔出去,回来把身上洗干净,收拾收拾打扮打扮就可以等着砚知回来了。”
达里安喋喋不休一路,总算结尾,“好了,差不多就是这些。”
梁昭将垃圾袋打上结,“你就只教些简单的家务活?”
“那你还想学什么。”达里安说。
梁昭直言不讳,“我要学黎砚知回来之后的事情。”
黎砚知并不纵欲,甚至为了保重身体,这几年在床事上非常规律,他是知晓黎砚知的喜好的,见识过,他的姐姐也让人教过他。
但那些花样都是通用的,可以取悦任何一个人。
梁昭只想取悦黎砚知。就像考试一样,要查漏补缺,就要刷专题。
他继续说,“在床上,她喜欢什么样的,我要知道。”
达里安是发现了,这个梁昭特别擅长蹬鼻子上脸,越给脸越不要脸,他也不笑了,牙尖嘴利地将话撂回去,“我刚才教你的你全都做得特别好了?”
“事情没做多少,想的还挺多,家务还没上手呢,没做出什么模样呢就想着一步登天。”
“你怎么这么自信呢!”
lvy惊呼出声,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将手里的制作预算表放下。
随即看向对面笑看着她的黎砚知,似乎是觉得她的反应有趣,黎砚知那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8亿的成本预算,这么高的成本肯定要上大档期,算上宣发票房至少要20亿才能回本。”
“最近国内的影视行业不景气,电影市场更是不乐观,你作品太少又都是文艺片,没经历过市场检验,我说实话,成本这么高这电影很难拉到投资。”
黎砚知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你觉得剧本怎么样?”
“很好,从商业片角度来说,很有爆点。”lvy实话实说,黎砚知这个剧本写的非常扎实,lvy做制片人这么多年,跟过大大小小的项目,看过无数剧本。
对爆款有着绝对敏锐的嗅觉。
她有些心烦意乱地弹着打火机的盖子,“我再考虑考虑吧。”
黎砚知了然,她原本也没想着这匆匆一见就能把事情谈成,“等回国之后,如果有意向可以再来找我。”
这句话意味着工作的事情可以往旁边放一放了。
lvy将各种报表和资料合起来放好,往后一倚,整个人自然流露出不靠谱气息,“两年没见了吧。”
“上次在戛纳本来想找你聚一聚,看你太忙就没打扰你。”
黎砚知眼皮都没掀,懒得应付lvy的客套话,lvy这样的人,最不怕给别人添麻烦,如果真的想找她,就算是她每天从睁眼到闭眼一直在接受采访,保不齐lvy也会扮成麦克风和她说几句。
见她不搭腔,lvy笑着直起身,“我就害怕和你打交道,太不好糊弄。”
“那聊点实在的,黎秀最近怎么样。”
lvy的话题转变的一点也不丝滑,黎砚知转眼,“你认识她。”
她问着,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探究欲,让人觉得这个问题无关紧要。
lvy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黎砚知的走神,兴致勃勃,“当然了,她还是我大学的直系学长呢,当年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想不认识都难。”
“说起来,那时候真是年轻,横冲直撞的,手里捏着两千块,都敢跟着你妈妈去和房地产商谈合作。”
黎砚知眉心微动,终于有些好奇,“黎秀她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lvy皱眉,这个问题太笼统了,她好像很难找到简短又契合的形容,她的视线投掷过来,触及到黎砚知的瞬间,灵光一现。
“就像你这样,”说完,她点头,重复一遍,“对,像你这样。”
原来年轻的时候就与她水平相当。
所以,那时候应该也是让黎书很风光的孩子吧。
只是后来....
黎砚知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一针见血,“看你和黎秀很熟的样子,她就在洛杉矶,你想知道她的近况,为什么不自己联系她。”
lvy卡壳一瞬,竟然流露出一丝尴尬。
lvy竟然也会尴尬,不可思议。
“就是因为从前太熟,才不好再联系。就像很多年没有打理的书,都蒙尘生虫了,再有价值,翻阅起来也让人心里不舒服。”
这个话题似乎让lvy很有感触,她顿了顿,重新说起从前那些往事。
只是这次,她不再讲自己,像是从回忆里旁观起来,真的讲故事一样,说些面目模糊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