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话里有话,夜浓皱眉:“说什么呢!”
“沈总。”餐厅门口,经理礼貌颔首。
沈屹骁点了点头。
餐厅里有半数的客人,窗边被预留了位置,沈屹骁搂着她过去。
“这么大个人了,我不信你看不出那小子对你心术不正。”
还好意思说人家,夜浓在他抽出的椅子里坐下:“说的好像你心术多正似的。”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沈屹骁在她对面坐下,“我能和你分手五年都不找女朋友,他能吗?”
夜浓被他说怔住,但见他眼里噙着懒散的笑,夜浓嘁了声:“别把自己说的好像情圣似的。”
想起昨天清汤寡水的一夜,夜浓心里一阵难以明说的怨恼,像是不吐不快,她软乎乎的眼神,瞥了眼对面。
“谁知道你是不是不行。”
第52章
话听着很伤人, 但她的意有所指却让沈屹骁嘴角滑出笑。
“激将啊?”
“谁激将你了,”夜浓故作随口:“我是实事求是。”
若是实事求是,那就是不满意昨晚他的君子行径了。
“行, ”沈屹骁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那我改就是了。”
“改什么?”
见她面露茫然, 沈屹骁端起手边的水杯, 眸里浸着笑, 看着她,却不说话,好像刚刚也是随口一说。
两名服务生一前一后端上来两份蟹黄面。
沈屹骁将筷子递到她面前,“快吃,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夜浓松开轻咬的唇, 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时,心里还在想着他的上上句:「那我改就是了」。
改什么呢?
面都吃完了, 她还是没想明白。
为了尽量避免和夜浓的见面,今天关昇没有随司机一同过来。
虽然他跟沈屹骁打了招呼, 但是夜浓不知道。
上了车,夜浓瞥了眼副驾驶。
视线刚一收回来, 下巴就被沈屹骁捏住转了过来。
“找什么呢?”
他敏锐的洞察力攫在她脸上,让夜浓眼睫颤了两下。
不等夜浓给出反应,沈屹骁就主动松了动作。
“他被俞初蓉找去了。”
“俞初蓉?”
这个名字让夜浓隐隐觉得熟悉, 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沈屹骁捻掉她大衣肩膀沾着的一根头发:“我爸后来娶的那个女人。”
夜浓嘴巴张了张。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沈屹骁眉心微蹙:“你不知道?”
夜浓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在此之前,沈屹骁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这事。
沈屹骁凝眸看了她短瞬才将视线落到窗外。
这两天, 她的反常让沈屹骁疑心四起,但从关昇那里又问不出什么, 偏偏她这张小嘴又严实得厉害。
刚刚她的眼神寻找,让沈屹骁突生一个想法,当初她的离开,会不会与那个女人有关。
毕竟那场分手来的太过突然。
可是她刚刚的反应,明显对那个女人的名字感到陌生。
是他想多了吗?
他的一路沉默让夜浓茫然又不安。
当初他父亲过世,夜浓也是从财经新闻里看到的。
说实话,当时看到那个消息,她情绪很复杂,对于一个曾用钱侮辱过她的人,她甚至生出过一种‘坏人被天收’的快感,但又因为他是沈屹骁的父亲,在他下葬的那天早上,夜浓在阳台鞠了三个躬。
其实想想也觉得自己可笑,如果说他的父亲用钱侮辱过她,那他沈屹骁呢,何尝不是用他的虚情假意踩过她的真心。
可是这段时间和他的相处,又让夜浓渐渐生出了各种不确定。
他保留至今的领带、银戒,她送他的香水,很多她自己都不曾发现,却被他深记于心的喜好。
还有他的‘不想释怀’。
怎么会有人‘虚情假意’到如此地步,这不是玩弄别人,这是把自己‘玩’进去了。
还是说,他想把她追到手,再将她过去提的分手回赠给她?
夜浓被这个想法‘吓’到了。
肩膀微微一个瑟缩,一股温热覆在了她后颈。
“怎么了?”
沈屹骁刚一转过脸看她,就见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不等夜浓回望向他,手就被沈屹骁抓在了手里。
“冷吗?”
夜浓压下心头的动荡不安,朝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来:“不冷。”
车厢里开了暖气,她的手是温热的。
但沈屹骁还是将她的手包在了掌心里。
“平时中午都是在哪吃的?”
说话的时候,他的指腹又开始无意识地蹭着她的手背。
痒痒的,一点一点模糊了夜浓心头的不安。
“楼下有餐厅。”
沈屹骁又问:“午休是几点到几点?”
夜浓听出了他意思:“不用。”
沈屹骁笑了声:“问你几点,你说不用干吗?”
夜浓余光瞥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知道,沈屹骁也不藏着了。
“我过来接你去我那吃午饭,或者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你去我那办公,两个,你选一个。”
“......”
简直就是无良奸商。
夜浓问:“如果我选第一种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在你那办公了?”
“你想得美。”
夜浓:“......”
车已经开到了榕港大厦楼下,但是夜浓的手还在沈屹骁的手里。
一副她不给个答案,他就不放她下车的架势。
夜浓的倔是骨子里天生的,有时候吃软也吃硬,有时候又软硬不吃。
“两个我都不选。”
“行,”沈屹骁也干脆:“去上班吧。”
夜浓看着自己重获自由的手,不相信似的:“我真走啦?”
沈屹骁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走吧。”
他越是这样,夜浓越觉得心不安,不踏实,她眼角一眯:“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沈屹骁又点头了点头:“对。”
夜浓:“......”
“想知道吗?”
见她一脸的求知欲,却又把唇抿着,沈屹骁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夜浓防备地皱起眉:“干嘛?”
沈屹骁往主驾驶瞥了眼,松弛的手比划了下距离:“那我说了?”
这人真是!
夜浓不情不愿地往他那边挪近几分,见他不张口,只得将自己耳朵贴近他。
“晚上见。”
撵着最后一个尾音的还有一声“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