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深吸一口气的同时闭了闭眼。
她倒要看看,是谁一大早这么不知趣。
她身上只一条睡裙,但是却不是昨晚她传来的那件。夜浓捞起放在床尾的睡袍罩在外面。
到了门后,都还没看清视频里的人脸,夜浓就摁下了通话键:“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话说到这儿,她整个人愣住,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齐总?”
视频里,齐冀虽然看不见她人,但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你是那个姓夜的?”
似乎是没想到这位“齐总”会这么称呼自己,夜浓不满地皱了皱眉,不等她再开口,视频里传来一声嘲:“你不在你自己家待着,跑我哥这做什么?”
在今天之前,夜浓对这个齐总的印象其实还不错,毕竟受过他的‘恩惠’在他家住过一晚。
但他这极不礼貌,甚至可以说找茬针对的语气,如今已经把那几分好感都抹杀得干净。
夜浓没应他上句,语气淡淡:“齐总这么早过来,有事?”
齐冀被她这一副女主人的语气笑到:“我找我哥,跟你有关系?”
夜浓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他,竟遭他这么大的敌意。
她语气说不上好:“你哥不在——”
“开门!”
毫不客气的两个字,将夜浓的话打断,也把她的脾气激了出来。
“我跟你说了他不在——”
“我让你开门听不见?”
夜浓:“......”
说实话,这要是自己的家,她都想骂人了。
夜浓瞪着屏幕里那张怒气冲冲的脸,手一抬,摁了电梯通行键,随之打开的,还有右手边的大门。
夜浓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两件套式睡袍。
怎么说呢,穿这么一身待客,实在算不上雅观,但想到刚刚那位齐总字里行间的针对,夜浓哼出一声冷笑。,
不是看她不顺眼吗,那就多刺刺他几眼。
齐冀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穿着一身极为不守妇道的睡袍的女人。
知道他上来,还这么不知羞的穿着这身,不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她和他哥的关系吗?
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心思都深。
漂亮成这样,不知道那心得黑成什么样。
齐冀用他那大剌剌的眼神,丝毫不收敛的,将门里侧,那个当初一脚踹了他哥的女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越看心里越不爽。
脸皮可真厚。
当初把人甩得干净,现在还有脸回头。
亏他亲哥齐祯说她是个硬骨头。
哪硬了?
全身上下,怕是只有心是硬的。
偏偏他那不争气的哥看不清她的真面目,都被伤成那样了,还这么不长记性。
齐冀蔑着眼角看她:“我哥呢?”
他打量自己的同时,夜浓也在打量他。
一身潮牌,还湿发造型。
沈屹骁怎么会和这种混不吝的人交朋友。
夜浓双臂交于身前,气势一点不输:“不知道。”
这语气,就跟他欠她万儿八千似的。
齐冀冷哼一声:“你是自己没家还是怎么的?”
夜浓回他一记眼尾:“跟你有关系?”
齐冀:“......”
本来他没打算进这道们的,毕竟他哥不在。
如今被她话冲的,齐冀右脚一抬,迈了进去。
夜浓已经对这人没半点好印象了,懒得同他多说,夜浓任门敞着,身子一转。
给他一记背影的同时,还有她最后的客套:“齐总自己找个地方坐,我就不打扰您了。”
喊他“您”,这个女人竟然喊他“您”。
当他三岁小孩,听不出好坏话吗?
“你给我回来!”
齐冀也一句废话都不想跟她多说,但现在她踩进他哥的地盘里,那就别怪他了。
夜浓站住脚,但是没回头,“一大早,不知齐总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
“你——”
“不过现在不是在酒吧,就算是,我也是花钱喝酒的,犯不着听您的数落当您的出气筒。”
“什么乱——”
“更别觉得自己和沈屹骁关系不错,我就会买你的面子。”
她转过身:“我连他的面子都不买,何况你的。”
话落,门口斜进一道人影。
刚刚被夜浓一顿炮轰,齐冀整个人都懵了,如今见他哥回来,嘴一撇——
“哥,你可终于回来了!”
他哭丧着脸,转身跑到门口,一手揪着沈屹骁的袖子,一手往里指:“你听见没,我就问你去哪了,她就把我一顿骂,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她了。”
他哭腔都出来了。
可怜兮兮的一双小狗眼,极尽委屈。
不远处,夜浓都听笑了。
见过白莲花,没见过这种白莲花。
门口,沈屹骁眉心拧着,低头看一眼,继而手腕一抬,抽回自己的胳膊。
“谁让你来的?”
齐冀:“......”
沈屹骁脸往后一偏:“回去。”
齐冀嘴角一僵。
当初齐祯说他有异性没人性,他还不信。
如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就这么真真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
齐冀打碎了牙齿往心里咽:“亏我当初放弃学业回国陪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沈屹骁:“......”
又提这事,但凡说出点让他不开心的话,他就把这事翻出来。
沈屹骁无奈:“随你。”
他拎着早饭进门,扭头,见夜浓穿着那么一身,他眉心顿时拢起。手里的保温袋都来不及放,就搂着夜浓的腰,把她带去了卧室。
门关,他这才开口:“怎么穿成这样就给他开门了?”
夜浓剜了他一眼:“他在那拼命按门铃,我喊你你又不在。”
“那你给他开了门回房间不就好了,穿成这样......”说着,他屈着手指,在她胸前一蹭。
夜浓拍掉他手:“没看见我抱着胳膊吗?”
还以为她是为了抬气势才这副架势呢。
沈屹骁把手里的保温袋放到旁边的圆几上:“刚炖好的花胶松茸,趁热喝,我去看看他。”
气归气,但夜浓心里疑惑更多:“他好像对我很大成见似的。”
到现在,她还以为外面的男人是那个名为「张齐」的酒吧老板。
当然,这个误会,沈屹骁也不知。
他知道的仅仅只是,因为过去那段他自我厌弃的日子,让齐祯兄弟俩对夜浓误会极深,特别是打小围着他转的齐冀。
这段关系,势必要缓和,且缓和的过程,不能让夜浓知道那两人对她的敌意,不然就她这小性子......
“没事,”沈屹骁揉了揉她脑袋:“他就那狗脾气,估计又是被他哥骂了心情不好。”
夜浓皱眉:“感觉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哪有半点上次那个调酒师描述的涵养和沉稳。
沈屹骁把她轻推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吃饭,我出去看看他。”
虽然齐冀人坐在客厅,但两只耳朵却竖着,听见门声,他忙松弛后背靠进沙发。
这几年,他仗着那句卖惨又邀功的话,可谓是屡试不爽。
而刚刚沈屹骁的无奈,显然又让他尝到了甜头。
他藏着眼里的小心翼翼,张狂的调子丝毫不克制:“她是不是跟你告我状了?”
沈屹骁在他对面坐下:“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齐冀表情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