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
降了一半的玻璃突然落了下去,也像是一道光照进沈屹骁的眼底。
原本压在玻璃边的手伸进去,谁知刚碰到夜浓的手就被她甩开了。
沈屹骁嘴角弧度一僵,下一秒,他的脸就被一双手捧住了。
这么多年积攒在她心里的委屈,像是破了闸,发泄似的一股脑地往外涌。
不过不是用眼泪的方式。
隔着一道车门,夜浓捧着他脸,用力又粗暴地吻他。
那股凶狠,前所未有。
可是那股凶狠却又只凌迟着他的唇,柔软的唇抵着坚硬的齿,磨咬的力度让沈屹骁眉心蹙得很紧。
他试着用舌尖的柔软和温度降她的火,抚她的情绪,软她的心。
但是没用,舌尖刚一探进她唇峰,就被她抵了回来。
唇被她磨得火辣辣的疼。
这点疼对他一个大男人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可是她不一样,那么软的唇哪经得住她这么折腾。
沈屹骁知道她在发泄,可这种发泄方式能发泄出什么?
他连车门都没开,双手从车窗边缘伸进去,掐着夜浓的腋下,在夜浓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的上半身已经被沈屹骁从车窗里掐抱了出来。
“喂——”
夜浓双手砸在他肩膀:“你干嘛!”
沈屹骁把她往上一托,抗上了肩,“让你发泄。”
夜浓小半个身子都被他斜在肩下,血液倒流,原本的委屈变成了恼意,夜浓垂在他身后的两手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后背:“你把我放下来!”
“想让人听见,你还可以再大声一点。”
他混着清淡笑意的声音,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夜浓顿时不敢出声了。
并排停的四辆都是沈屹骁的车,他就这么把人抗在肩上,一连越过两辆车的车尾后,他拉开了那辆无论从舒适度还是宽敞度,都能极度满足她发泄欲的斯宾特车门。
车门“哗啦”一声打开,沈屹骁圈着她腿,抬脚踩进车厢内。
一米八五的车厢高度,沈屹骁自如地站着,他歪头问肩膀上的人,“要单座的还是三座的?”
耳后方传来一声重重的“哼”音。
“宝贝,”沈屹骁拖了几分调,“不说的话,我可就帮你选了。”
夜浓拿脚尖踢着他腿:“你赶紧把门关上!”
声音压低的唯恐第三个人听见。
“哗啦”的一道关门声里,后排的三连座椅也一百八十度被放倒。
沈屹骁将她从肩膀抱回怀里后,躺了下去。
“继续。”
他让她在上面,是给足了她可以尽情撒气,自由发挥的空间。
偏偏占据高地的人,眼睫眨出小鹿般的无辜与茫然。
夜浓两手攀着她肩,下意识问了句很明知故问的话:“继续什么?”
把沈屹骁听笑了:“刚刚那么猛,这会儿又怂了?”
倒不是怂,主要是被他打断,心里的那团火莫名其妙就灭了不少。
不知是被他刚刚的蛮横压下去的,还是连自己的发泄都被他如此纵容,给消了。
总之就是......
既想像刚刚那么暴烈,又没了刚刚心头那股气的支撑,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好了。
但是她心头的火消了,却把沈屹骁身上的火点起来了。
见她没有动作,沈屹骁索性掌心扣住她后颈,把她压向自己。
不似刚刚夜浓的贴唇磨咬,这次,沈屹骁直接撬开她双齿,把自己的舌抵进去。
勾到了她的舌,沈屹骁用自己的舌尖点了点她的。
夜浓被他的主动求咬惹的好笑又生气。
她囊着鼻子,双齿轻轻一抵,很轻很轻地咬了他一下。
她的不舍惹来沈屹骁的不满。
沈屹骁含住她唇,声音低出迷离的欲色:“重一点,嗯?”
一个字,带着明晃晃的勾引。
结果,等夜浓重了几分力道又咬了他一下后,主导权就被他拿了回去。
唇舌勾缠,湿濡又滚烫,却让他口干舌燥,犹如心尖放火。
心口覆上来的那一掌滚烫,挤压出丝缕的疼意,让夜浓突然清醒地睁开眼。
手腕被按住时,沈屹骁还没意识到她情绪的变化,可是当他舌尖被用力咬住......
沈屹骁顿时停了所有的动作。
他睁开眼。
眼底的红,写满了他蓄势待发的乱,还有被打断的茫然,像是在问她怎么了。
夜浓松开他,“我在生气你不知道?”
沈屹骁愣了一下后,把脸埋在她颈窝里笑了两声,再抬头,他语气讨好:“这不是正在给你降火吗?”
夜浓剜了他一眼,掌心推着他肩:“起来。”
很不情愿,却又只能照做。
不过他坐起来的时候,也顺带把人抱在了怀里。
这种面对面被他抱坐的姿势,让夜浓下意识就把自己的腿圈到了他腰后。
很多时候,这种身体上的自然反应会因时间久了而被忽略。
但是沈屹骁不会,他是一个特别会注重小细节的人,特别是在夜浓这里,他会自己给自己找糖吃。
“说吧,想怎么发泄,说的,还是做的?”他声音有着细微的笑音。
夜浓剜了他一眼:“用做的,岂不是称了你的意?”
“这你可就说错了,更多时候,男人都是从女人的满足里找满足。”
这种话,一不小心就会接出危险的火苗来。
夜浓索性偏开脸,不去接他眼底的灼热。
但是沈屹骁却捏着她下巴,把她脸扳过来:“到底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他觉得矛头在自己这里,但又有一种第六感,是间接惹到了她。
视线掠过他的唇,夜浓这才发现他下唇被她咬破了,一缕伤口,挟着淡淡的红。
说不心疼是假的,尽管伤口很小,可一想到自己受的委屈都是因他而起,又觉得他罪有应得。
五年前受的委屈,被她以一句“我也是玩玩”含泪咽下。
五年后的今天,夜浓再也不想一个人默默忍受。
“下午俞初蓉找我了。”
短短一句话,让沈屹骁眼底顿时沉出暗色。
“他跟你说什么了?”
夜浓明显感觉到他周身骤起的低气压。
她甚至觉得只要自己把话说的稍有不慎,他都要拿把刀去找俞初蓉了。
夜浓只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并不希望他有任何冲动的行为。
“你别这么大惊小怪。”
都把她气成这样了,还让他不要大惊小怪。
沈屹骁气笑一声:“她都让你跟我分手了,你还让我别大惊小怪?”
夜浓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让我跟你分手?”
“难不成她还能找你话家常?”
夜浓:“......”
“所以你怎么回她的?”他瞳孔黑如墨色,自带锐利。
夜浓却眉梢一挑,带出几分沾沾自喜:“我就跟她要钱了。”
沈屹骁只觉得嗓子里一哽:“...你、你还问她要钱?”
“我——”
“我是能缺了你的钱还是怎么,你跟她要钱?”
被他这么反声质问,夜浓火气也上来了:“你再凶?”
沈屹骁舔了舔唇:“行,那你跟我说说,你问她要了多少?”
“我也没具体的数,我就问她,东沈现在的总市值已经超过了千亿,不知沈夫人准备给我几成。”
沈屹骁:“......”
夜浓歪头看他:“不知我这个回答,沈总还满意吗?”
满不满意是一说,但一想到自己在她心里是有价可估,他心里还是很不爽。
沈屹骁“哼”出一声气音:“万一她真拿得出来,你还真准备跟我分手?”